“不行！”衛(wèi)連祁直截了當?shù)鼐芙^了這個建議，幾乎沒深入去想。

    他若把真相告訴衛(wèi)子衿，就意味著他真正把仇恨放下了。可事實上，他放不下，也忘不了當年的血仇。

    從一開始，他決定要衛(wèi)子衿的時候，就做好了決定

    讓衛(wèi)子衿恨他。

    “你不告訴她，又怎么能要求她跟你在一起呢？”烏大師能理解他的掙扎，但卻不贊成他的自私。

    衛(wèi)連祁眸色很深，還漫著一層血霧，“我不也一樣么？明知道她是仇人的女兒，依舊想和她在一起……

    她口口聲聲說愛我，為什么還要和我分開？”他就像一個孩童，看不透問題，只偏執(zhí)地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別忘了……你折磨自己的同時，也折磨她了。可她折磨自己的時候，你呢？

    你知道愛上仇人的女兒是不孝不義，也知道把她不能把她留在身邊，所以，你才想了個辦法，留下她，還能讓她痛苦的辦法讓她也把你當成仇人。

    但她不知道，她自己是你仇人的女兒，也不知道你承受的一切，在她的認知里，你只是她的仇人，和你在一起，她就是不孝不義，對不起死去的那些人。

    臭小子，我把話都說得如此明白了，你還不懂？”烏大師很有耐心，慢慢跟他分析，“這是一個死結(jié)，要么你放下仇恨，要么她放下仇恨，不然，你們永遠都不能心無芥蒂地在一起。

    你都做不到的事，又怎么可以要求她去做？”

    衛(wèi)連祁挫敗地垂下頭，十指全部插進發(fā)絲里，用力掐著腦袋。

    烏大師說的沒錯。

    他和衛(wèi)子衿如今的情況，就是一個死結(jié)，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結(jié)開了。

    除了，他放下仇恨，或者，她放下仇恨。

    心里有恨的人，怎么配說愛？

    他不愛她，她也不愛他。此刻的衛(wèi)連祁極其篤定他的這個認知是正確的，所以，他從未對衛(wèi)子衿說過愛，也不相信愛情，即使，他非衛(wèi)子衿不可，即使他想陪她一生一世，即使他想她的眼睛也只有他一個……

    等多年以后，衛(wèi)連祁才知道此刻的自己，錯得有多么離譜。

    愛又怎么能用恨來衡量呢？

    可現(xiàn)在的他，是真真切切地看不懂。

    ……

    衛(wèi)子衿是在一條河的旁邊看到的澈。

    他并非負手站著，而是坐在了一塊帶泥的石頭上。手里還拿著一把小石子，不停地往水里扔，看著平靜的水面，蕩起層層的漣漪。

    衛(wèi)子衿從沒見過這樣的澈，不太穩(wěn)重，像個大孩子一樣。

    許是，見慣了他冷漠，勢在必得的一面，這樣的他，讓衛(wèi)子衿有些不太適應(yīng)。

    衛(wèi)子衿向前，用腳往他身上踢了兩下，“怎么跑到這兒來了？”

    澈早就知道她來了，隨即收斂情緒，站起身，將手中的石子一股腦地全扔在了水里，“在想一個問題。”他淡漠地回答。

    “在想什么問題？”衛(wèi)子衿迎上他的視線，澈卻轉(zhuǎn)頭不再看她。

    “費盡心思把你從義安王府里弄出來，到底有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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