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窗外的月光在黑暗的房間里變得清晰,兩儀式的臉變得陰沉鬼魅。
不甘的咬住嘴唇,想要暴打某個小鬼的沖動再次出現,這是兩儀式目前唯一對活著的實感。衛宮士郎要是知道了應該是哭笑不得吧。
下午黑桐干也來看她了,這個法國詩人一樣名字的小伙子很開心。
但在兩儀式看來,對方純粹的笑容和關心只是逼真人偶劇的一部分,而她是提線斷裂的人偶,只能以不變的姿勢聽對方的臺詞。隨后黑桐干也被趕走,接下來便是醫務人員的專業的精密檢查,這次人偶被擺弄成各種姿勢。
所謂填補珈藍之洞的事物壓根沒用出現,究竟要心懷希望等待到何時呢?
兩儀式空洞地將問題從大腦里劃過,對記憶再認缺失的燒酒無法對過往的記憶產生哪怕一點實感,比看沉悶的歷史紀錄片還要叫人無趣。
唯一能讓她產生情感的記憶,更像是根據記憶推演出所以該表現出的感情。
因為那是織剩下的,僅有的東西。
就像是攥著玩偶的孩童,兩儀式反復品味這一份記憶所殘留的感情。那是兩儀式在中唯一能抓到的,令她能感到稀薄溫暖的東西。
“為什么,要讓我活下來?明明我什么都沒有”
兩儀式從喉管里發出模糊的聲響,連她自己都難以聽清。
突然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從門的那邊傳來腐爛的氣息。穿著藍色尸衣的男尸從黑暗里出現,發出喜悅的咆哮,搖晃著靠近兩儀式。
青灰色的手攥住兩儀式纖長的脖頸,再緩慢地收緊,一點點擠出里面殘余的空氣,尸體木訥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張開的嘴里溢散成死亡的臭氣。
但兩儀式沒有反抗,生非所愿,死亦非所懼。沒有活著實感的人偶為什么要反抗呢?
氧氣逐漸從體內消失,眼前的畫面越發模糊。再一次接近無比空洞的死亡,兩儀式發出無意義的音節,眼前出現衛宮士郎的樣子。
只是這個衛宮士郎帶著莫大的悲傷,像是被趕出家門的奶狗,他耷拉著耳朵,低聲問。
“吶,織的死,真的沒有意義嗎?”
像是埋藏的被整個點燃,又像是沉睡的火山被轟然喚醒,巨大的忿怒自心底升騰,化作無可匹敵的力量。
“我怎么”
此刻封印在兩儀式身上的枷鎖盡數斷裂,兩儀式猛地吸氣,如巨龍般將面前的空氣席卷一空。尸體的手被纖細的脖頸撐開,充足的氧氣喚醒身體里的每一顆細胞,細密的電流在兩儀式身上浮現。
接著是狂暴至極的吐氣!宛如擂鼓轟鳴!
“死在你這種東西手上!!!”
尸體被粗暴的甩開,帶著尖叫的氣流,整個陷入墻體。在一瞬間兩儀式扭斷了他的雙手,虎豹般的怪力自兩儀式纖細的肢體出現,她像貓一樣躍到空中,接著天花板反彈,撲向艱難起身的尸體。
目標是尸體的心臟上的死點!
那是所有死亡集中的點,也是藏匿靈魂的地方,一旦被戳中,那就是絕殺!
尸體被死亡驚悚,這真是一個可笑的描述已經死掉的尸體怎么可能害怕死亡?
但尸體,或者說里面的死徒真的再次感到了死亡,那種刀刃貼在脖子上滑動的刺痛令他顫栗。
他猛地起身,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兩儀式瞬間失去目標,被尸體抱住推出,撞碎玻璃,連同尸體一起掉出窗外。
兩儀式的四肢以怪異的角度揮動,不可思議的在墜落中找到平衡,在落地前的一剎那她一腳踹開尸體,借著反作用力平安落地。
人類無法做到的三維機動的定律被兩儀式輕松打破,在被注入衛宮士郎的血液后,她就已經脫離人類的范疇,向著其起源記錄的方向晉升。
即使是這樣,尸體依舊沒有死去。僅僅是破壞身體是沒辦法殺死他的,哪怕是心臟被燒毀也無法讓他安息,重要的是破壞被鑲嵌在內部的靈魂。
蒼白的短刀帶著嗚咽沖向兩儀式,被她隨意的握住刀柄,刀鞘依靠慣性墜入一邊的草地。
兩儀式仔細打量手里的短刀,由衷的升起喜愛。
蒼白的刀面上是致密的骨紋,握住刀的瞬間就像是肢體延伸開來,沒有一點生澀,仿佛天生如此。
“喂,這個歸我了。”
等候多時的衛宮士郎聳聳肩,舉起手里的靈能攝像儀器。
“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主材料是惡魔的角,次要的我就不說了,反正你也沒興趣吧。”
“那就叫白切好了。”
衛宮士郎聽到這個名字當時就蒙了,
白切?白切雞?
沒想到你這眉清目秀的式姐也是個吃貨。
沒有理會衛宮士郎精彩紛呈的表情,兩儀式露出了喜悅的神情。看到面前搖晃站立的尸體,兩儀式自蘇醒后第一次這么想:
活著啊,真是太好了!!!
“只要是活著的東西啊”
身體驟然加速,數米的距離在一瞬間被跨越,兩儀式沖到尸體面前,手起刀落,帶出輕盈的銀色光帶。
“就算是神我也殺給你看!”
尸體停止所有的動作,轟然倒地,化成難以分辨的肉塊。兩儀式背對著尸體,看到衛宮士郎臉上露出的怪異表情。
“后面”
話音未落,尸體里面的靈魂在掙脫枷鎖后射向兩儀式,發出哭泣般的尖叫,在兩儀式再次揮刀前鉆入兩儀式的身體,試圖徹底占據這具空洞的身體。
兩儀式平靜地舉起短刀。
“這下你就沒法逃了。”
她這么輕聲念叨,手里短刀方向一轉,刺向自己的胸膛。
沒有鮮血流出,惡靈連發出不甘尖叫的機會都沒有,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甩了甩不存在的血液,兩儀式看向一直雙手抱在胸前看戲的男孩。
“你說過要教我這個眼睛和力量的使用方法,對吧?”
“對。”
回答干脆利落,連一絲一毫的猶豫也沒有。
“代價是什么?”
“活下去,活到那一天的到來。”
衛宮士郎在短暫的沉默后,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嗎”
沒有詢問那一天是哪一天,兩儀式淡漠的問:
“能殺人嗎?”
“不行,”
男孩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但不是人的隨便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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