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水是那啥有機物吧?”三叔現學現用的說道。熊辰豪點頭說是。兩人將剩下的蛇肉收起,繼續趕路。
袁敬忠想,熊將軍的頭顱藏不住,已經開始有味了。他想著找個風水好的地方先給埋了,將來再作打算。不過啥樣叫風水好,袁老三不清楚,他打算拷問拷問熊辰豪。
“辰豪,你曉得風水嗎?咱們得找處好地把你爹的頭先埋了,這天氣別熱壞了。”
“三叔,趕緊找塊地埋了吧。帶著我爹的頭白天黑夜的逛,不能入土為安,我做兒子的于心不忍啊。不過風水我可不懂。”大牙這話可沒照實說,他屬于掉包兒子,對熊廷弼有沒有這份孝心自己最清楚。
大牙看的古籍是很多,唯獨漏掉玄學。大明朝混,看來以后得補齊短板。歷朝歷代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信這個。俗話說,風水選得吉,代代出豪杰。萬一熊辰豪**絲逆襲封王封后,可得為后世子孫選塊寶地當祖宅。
袁敬忠說道:“那能隨便埋了,這里所有的山地都有主。我們埋了一走了之。等明兒田主過來一看,肯定得罵:那個王八蛋!平白無故占我田地起個墳?還不得把墳給刨了?”
大牙想想也是,無緣無故送人一個人頭,換誰誰也不干吶。他又一想,我們有銀子。便說道:“三叔,不如我們買塊地吧。反正銀子可以變出來。自己的地埋我爹總可以吧。”
袁老三一想,買地倒是個好主意,不過得找個不惹人懷疑的冷僻地方,還需找得到田主,要看運氣。唯有路上留意吧。
大牙巴不得把熊廷弼的頭顱趕緊處理掉。袁三叔一直掛在腰間,害得自己都不敢靠他太近。剩下的蛇肉大牙自己攬過來背著。免得三叔一手邊拿著吃的肉,一手邊掛個尸首。交叉感染過的東西,大牙是不敢吃的。他不想去解釋什么交叉感染,跟古人說不清楚。反正袁三叔要求自己提升戰力值,幾十斤肉背著,對熊辰豪的身板來說也不是難事。
前面的山頭就是野三坡,翻過野三坡,就是淶源縣境內。兩人出京遠了,可以稍稍心安,挑條好走的路。便下得山區,走入平原地帶。沿大路走了十里路,大牙挺后悔。驕陽似火,曬的人大汗淋漓,不能走快。這三伏天趕路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會中暑。熊辰豪山路走的衣褲全部濕漉漉的。大牙生怕復印機被汗水濕透糜爛,趕忙從懷里掏出來翻看。好在明實錄干燥的很,貌似不吃水。大牙放心的重新藏到懷里。
臨近中午,二人攆上一支娶親隊伍。喇叭、嗩吶、銅鼓吹吹打打,好不熱鬧。新郎官騎著高頭大馬,披紅戴彩春風得意的走在前頭。后面是七乘轎子,轎子后面腳夫抬著嫁妝行李。五、六十人喜氣洋洋好不熱鬧。袁敬忠、熊辰豪匯入娶親隊伍,大搖大擺走在隊尾。新娘子像國家保護動物,被小心的護在轎子內,外人無緣得見。
袁老三悄悄對熊辰豪說道:“一會我們混進去,只管放心大膽吃飯,啥都別說,吃完走人。”
大牙想到要白吃人家喜酒,有點難為情的。便說道:
“三叔,我們跟他們非親非故,這樣不好吧?”
三叔得為自己的行為找個理由,這樣吃起來心安理得。輿論先行嘛!他說道:“瞧瞧人家,那么多嫁妝!肯定是地主老財,不義之財賺來的。我們去幫他們吃的越多,他們的罪孽越少,是積德行善吶。”
大牙覺著按三叔的邏輯,親家公、親家母得好好感謝他倆嘍?他便回道:“三叔,你看是不是結婚的這戶人家,將家產分一半給我們,咱們的功德才叫圓滿。”
“噯!你這主意不錯!你去跟親家公說道說道看。”
說個屁!大牙想自己堂堂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逼格怎么淪落到騙吃騙喝的地步。都說人心不古,我看古人也不咋地。
娶親隊伍熱熱鬧鬧的開進一個大村子,村外高大挺拔的綠楊樹環繞。熊辰豪跟著袁三叔走進一個院墻高聳的莊園。進的院門,里面搭起涼棚,擺著六、七十桌酒席。院門內一對穿著喜氣絲綢衣服的中年男女,笑容可掬的歡迎來賓。
袁敬忠拱手為禮,哈哈大笑,跟著前面的人叫一聲:“啊呀,鄭員外!恭喜恭喜啊。”戶主鄭員外笑著回禮,一個“請”字,兩人便輕松混進去了。
大牙低著頭,不敢隨便亂看,跟著三叔找到一張空桌子落座。后面漸漸有人來坐下,很快一桌子坐滿了。袁三叔跟身旁一位胖乎乎的中年人相談甚歡,仿佛早就認識一般。
看不出來,袁三叔挺能裝。這裝的要義,全在臉皮厚。大牙打小臉皮薄,自嘆不如啊。
此時奏樂聲起,新郎新娘跪拜儀式開始了。袁老三身邊的胖子笑呵呵指著新郎新娘說道:
“兄臺,你看鄭公子郎有才,新娘子女有貌,真是天生一對啊。鄭員外坐哪里受禮拜,笑的都合不攏嘴呀!”
袁三叔笑著回應道:“兄臺說的極是呀!鄭公子儀表堂堂,新娘子貌美如花,真是佳偶天成啊,哈哈哈哈——”
大牙心里很鄙視二人。真想說他們幾句:兩位兄臺,你們說的也太假了吧?新娘子明明蒙著蓋頭,你們那只眼睛看到人家貌美如花來著?說不定是麻臉斗雞眼呢!為了混頓飯吃,三叔連佳偶天成這種辭藻都出來了,也是夠拼的。看來大牙把他當武夫是小看他了。他坐著管自己吃菜吃飯,不去摻合兩人的阿諛奉承。
袁老三頻頻和身邊的胖子互相敬酒,不時和同桌的其他人遙致敬意,儼然是鄭員外熟客的樣子。接下來鄭員外攜新郎官來一桌桌敬酒。三叔邊上那胖子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紅布包,打開看看是否有恙。
袁敬忠斜眼看到是兩個羊脂白玉的手鐲,看來是作為賀禮來的。熊辰豪悄悄提醒三叔:
“叔,別人好像都有準備,我們是不是也準備點銀子?”
袁敬忠低沉的說道:“咋準備?捧出一把碎銀子當賀禮?還是給五百兩銀票?聽我的稍安勿躁。”
大牙想想也是,若是拿出一張五百兩銀票,問鄭員外道:“員外,我出二十兩銀子為賀。此票面值五百兩,你須找我四百八十兩!”估計立馬得被轟出去。給五百兩銀票又太多,叫鄭員外的罪孽又加重一級,于心不忍。大牙覺得自己可能被三叔同化洗腦了。
袁敬忠身邊的胖子紅布包起玉手鐲,看鄭員外到他們桌還得一會,便準備重新放進自己懷里。不巧下人捧著托盤來上菜,托盤碰了一下胖子的肘子,胖子手一抖,一只手鐲滑落,跌到地上斷成三截。
“狗東西!長沒長眼睛?啊?”胖子立馬發作,“這可是和田玉,你賠得起嗎?”
下人慌忙跪倒在地,雙手捧著三截斷玉,嚇的瑟瑟發抖。
袁老三看在眼里,估摸著玉石應該是無機物吧,不會爛。他心中有數,笑著勸解道:
“兄臺,今天鄭員外家大喜日子,不值當不值當!你的手鐲包在小弟身上,我有辦法。”
胖子將信將疑的看著袁敬忠,一只手鐲如何拿得出去?好事得成雙!“兄臺欲何為?”
袁老三拍胸脯保證,包在他身上。從胖子手里拿過那只好的,遞給熊辰豪,悄悄跟他說:“拿你那寶貝,桌面底下悄悄的干。給我弄出四只玉手鐲來,一對還他,留下一對我們當賀禮。”
大牙會意,取出明實錄,桌面下面變魔術一般搗鼓起來。那邊袁老三給胖子倒個滿杯,叫他喝完。你喝!喝完便萬事大吉,一對手鐲原物奉還。胖子猶未敢信,喝酒能勾兌出感情我信,勾兌出玉鐲還真沒見過!他慢吞吞往喉嚨里灌白酒。
等胖子一杯酒下肚,袁敬忠手里拿著兩只和田玉手鐲,交還給他。胖子眼睛都瞪圓了,仔細的查看,確實是自己的兩只鐲子無疑。再看看下人跪在地上,斷掉的玉器尚在他手里。身邊的兄臺這么短時間絕無可能偽造一只玉手鐲。難道真有點石成金的金手指不成?
“高人!兄臺是高人吶!”胖子舉起大拇指笑道。
袁敬忠微微一笑,淡然說道:“小弟我做點玉器生意,兄臺這樣的款式我剛好有備貨。小豪,拿出幾件來給伯伯看看。”
三叔你是不是有點膨脹啊?這么多人面前顯示自己的能耐大?我倆可是逃犯啊?大牙心有不安,可戲還得配合著演。只好再拿出兩只玉手鐲來。
胖子見又拿出兩只來,還是一樣的款,陰刻一支梅花。他連連拱手向袁老三說佩服佩服。胖子又說道:
“兄臺,那我得給你錢啊。”說著作勢要取銀子。
袁老三心說,沒你那鐲子我們還真不好弄彩禮,得謝謝胖子哥你才是。袁老三攔住道:“談啥錢啊,我們都是鄭員外的——”,他不知道該說什么身份比較安全,不會搞錯,一時語遲。
“兄弟!”胖子笑著補充道。
“對!兄弟!”袁老三故意裝出酒醉的樣子,“咱們倆也是兄弟!對吧?兄弟!”
“兄弟!”胖子說道,兩人撞一滿杯。喝完一杯,胖子沖一直跪著的下人喝道:“滾吧!”
一旁的下人將斷玉奉還胖子,千恩萬謝的下去了。
三叔若換在后世,去混娛樂圈,一定是個影帝級人物。什么梁朝偉,周潤發,統統得失業。放在當朝只能當個騙吃騙喝的逃犯,大牙真替他感到惋惜,大明埋沒人才啊。
此時鄭員外父子到得桌子前,給他們敬酒。主人一座人輪流敬酒,客人輪流上賀禮。胖子送完那對玉手鐲敬完酒,輪到袁敬忠他們倆。
“這位是——”鄭員外問道。
大牙心下一陣緊張,婚禮上來吃飯的總有一方認識,不說出個名分來,恐怕難以收場。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袁敬忠大大咧咧的先奉上一對與胖子一模一樣的手鐲,手一攬胖子的肩膀,笑著說道:“兄弟!”“對!兄弟!”胖子也笑說。
“哦——,失敬失敬!”鄭員外父子趕忙敬酒。他看袁老三與胖子的親熱勁,以為是胖子帶把兄弟來捧場,兩人的賀禮都一模一樣。
總算給袁老三蒙混過關。他借花獻佛,可以算沒花一分錢,蹭了一頓豪華的酒宴。兩人早吃的肚滿腸肥,袁敬忠與胖子還是談笑風生,一點沒有走的意思,莫非還想留下吃晚飯不成?
熊辰豪再三催促下,袁三叔才起身告辭。臨走還笑著與胖子約定:趕明兒個有新款手鐲,給他預留兩副。
留你個頭!大牙心說。
大牙不敢再走平路,一來熱的難受,二來怕三叔沿路繼續顯擺自己的寶貝,招來禍患。兩人復向山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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