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說:“傅老弟,你不懂的。家大業大也有家大業大的苦處,那么多人在跟著我吃飯呢,每天一睜開眼,我就需要賺出這些人的工資來,那可是一筆很大的數字。賺錢是很辛苦的,你以為老板都是喝喝酒聊聊天錢就來了嗎?你知道我有些時候有一種什么感覺嗎?感覺我就像騎在老虎背上,想下來都不可能。”
傅華笑笑說:“看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蘇南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有些時候我都在想,如果我不是某某人的兒子,我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子呢?想了半天,我也想不出頭緒來。我的身份帶給我太多的東西,有好有壞,我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好處多,還是壞處多。”
傅華笑了,說:“有些東西是上天給你的,是注定的,也是沒必要去想的。”
蘇南笑笑,說:“傅老弟這話說得透徹,真是沒必要去想的,反正你又無法改變。上天再給我那么多好處的時候,讓我負擔多一點也很正常啊。”
傅華笑笑,說道:“這也就是我對人生的一種感念吧,有些時候人真是很難改變自己的命運的,順應起來反而會快樂很多。蘇董喜歡來潭柘寺,想來對佛學也有些研究吧,金剛經上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蘇南笑了,說:“看來我是有所執迷了。今天有點不好意思了,本來想邀請老弟出來放松一下心情,沒想到因為我心情不好,倒跟你發了一肚子牢騷,掃興了。”
傅華笑笑說:“也沒什么了,我們本來就是來散心的,發發牢騷也能放松一下心情啊。”
蘇南笑了,說:“有老弟這樣的人做朋友真是不錯,我的心情確實好了很多。”
早春的山上還是有些寒意的,出了行宮,蘇南感到了幾分蕭瑟,便看看傅華,紳士的笑著問道:“要不要繼續逛下去?”
傅華也有些意興闌珊,他知道自己只要說要逛下去,蘇南肯定是會陪同的,可是主人已經有了歸意,他的客人就不好再不知趣了,便笑笑說:“我覺得已經看得差不多了,還是回去吧。”
蘇南說:“其實潭柘寺還有很多可看的地方,什么龍宮之寶的石魚啊,什么觀音像啊,不過我今天心情不佳,這里的游人已經開始多了起來,我們改日再找個時間來玩吧。”
傅華笑笑說:“行啊,我無所謂的。”
傅華就和陳驍陪著蘇南往外走,一路上,蘇南沉默不語,傅華也無心關注他因為什么是不高興,陳驍更是不敢問什么,三人就這么默默的往外走。
走了一會兒,蘇南感覺到了氣氛的沉悶,笑著回頭看了看傅華,說道:“傅老弟,你不想問一下我為什么這么心情不好嗎?”
傅華看出蘇南很有傾訴的**,笑笑,說:“蘇董愿意說就說說吧。”
蘇南笑了,說道:“你就這么不好奇嗎?你這個樣子我說起來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啊。”
傅華笑笑,說:“其實蘇董是想找人說說話而已,并不在乎跟誰說,那又何必在乎我問與不問呢?”
蘇南呵呵笑了起來,說道:“傅老弟,想不到你還真是一個趣人,我早怎么就沒遇到你啊,你是不是能一眼看透別人的心思啊?”
傅華笑笑說:“我沒有一眼看透別人的本事,可是蘇董想要傾訴的**都寫在了臉上,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難。”
蘇南說:“呵呵,這些年除了我父母,你是唯一一個在我面前這么直言不諱的人。就連這個陳驍,跟了我這么多年,也是不敢隨便說話。”
陳驍聽蘇南提到了自己,撓了撓頭,笑笑,沒說話。
傅華笑笑說:“呵呵,我這個人直率慣了,蘇董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煩心的事了?”
蘇南點了點頭說:“是,振東集團剛剛失去了一個很大的項目,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挫敗。”
傅華笑笑說:“看來你們在這個項目上下的功夫不少啊。”
蘇南點了點頭,說:“這個項目的規模和涉及的金額,比起你們的新機場只多不少,我當然不能掉以輕心,親自出馬運作,只是沒想到強中更有強中手,被一個根本不起眼的公司在背后偷著運作給拿走了。”
這么大的項目,參與的公司哪一家的規模也不會小了,蘇南說得不起眼的公司,怕也不是那么簡單的,可能只是在他眼中不起眼而已。而且爭取這么大的項目,有這么大的利益在,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這時靠的不僅僅是公司的自身實力,臺面下的運作實力是很關鍵的,而且權力在其中的影響力是巨大的。即使你可能運作其中的主管官員同意把項目給你做,可是如果別的公司運作了這個主管官員的上級,上級又決定給他做,那等著你的還是失敗。
這是一個競爭激烈的紅海,每家公司都是勢在必得,每家公司都當仁不讓,相互之間的廝殺肯定是刀刀見骨的,以傅華目前對蘇南的認識,他覺得這種紅海競爭并不是蘇南的所長
振東集團以前風光無敵,是因為有蘇南父親的實力在,現在這個影響力降低了,而有蘇南父親實力的又大有人在,振東集團的失敗也是一種必然。即使這一次不失敗,也終將有一天會失敗的。蘇南的心情沮喪,只不過是他不情愿接受這種必然的一種情緒吧。
傅華笑笑說:“一個項目能否爭取到手,涉及的因素很多,某一點想不到可能就會滿盤皆輸,我想蘇董應該看開一點,不要把一時的得失,看得那么重。”
蘇南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嗎,從小我的字典里就沒有失敗這兩個字。”
傅華笑了,說道:“說一句蘇董可能不愿意聽的話,沒有人沒失敗過的。說自己沒失敗過那是狂人的囈語。”
蘇南苦笑了一下,說道:“是啊,我剛剛就品嘗到了失敗的滋味,很苦澀。”
傅華說:“我不是跟你講大道理,不過,失敗其實也沒什么,有些時候這也是人生的一個過程,要學著接受。”
蘇南嘆了一口氣,說:“是啊,我是應該學著接受了,其實振東集團在社會上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了,開始我還覺得是社會競爭越來越激烈的緣故,現在我才感覺到其實不是這么回事,不是競爭對手越來越強大了,而是我們的振東集團已經開始弱了下來。”
看來蘇南心里已經明白,振東集團之所以弱了下來,是因為振東集團幕后的背景弱了下來。一雞死一雞鳴,這社會上的強者總有衰弱的一天,這一個強者衰弱了,新的強者就會誕生。看來真像趙凱所說的,蘇南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有了危機的意識了。
傅華說:“其實我感覺失敗有些時候倒也不是壞事,從失敗中我們可以得到經驗,強弱是可以互相轉化的,關鍵是如何讓自己再變強起來。”
蘇南笑笑,說:“我想你跟我一樣明白我們振東集團變弱的原因吧?就像這一次,擊敗我們的那個公司如果跟我們公平對決,他們跟我們根本不在同一重量級上,如果不是有這樣的結果,那家公司我看都不看一眼的。他們的勝利是建立在幕后關系的基礎之上的。”
傅華笑了,這蘇南也是一個聰明人,他看來對振東集團的這一次失敗思考了很多,也找到了失敗的真正原因。
傅華說:“蘇董你這不是比我還透徹嗎?”
蘇南搖了搖頭,說:“我是可以看得透,可是我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中總覺得郁悶。”
傅華笑笑說:“你怎么變強我可能幫你不了,可是你的心情我倒是可以幫你解決,我記得一個雍和宮的喇嘛跟我說過一個丹霞燒佛的禪門公案”
傅華就講了嘉圖諾桑跟他講的故事,講了老喇嘛說的帶著平常心去順其自然的應對,我就不相信還有解決不掉的問題。
蘇南笑笑:“平常心,平常心,這三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的。”
說話間,就到了寺外,陳驍拿了車,三人就上了車,蘇南仿佛陷入了沉思,不再說話了。
很快就到了最繁忙的兩會,孫永和徐正都是全國人大代表,就分別來到了北京,這下忙壞了傅華,他的神經高度繃緊,一方面他要市委書記市長兩邊都應付,另一方面他還要應付可能在兩會期間發生的上訪事件。
幸好,孫永和徐正的大部分行程都在人大會上,除了早晚的請示之外,倒也沒什么特別的。駐京辦的工作人員也被全部調動了起來,輪流值班,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上訪事件。
隨著會議慢慢進入尾聲,倒也沒發生什么重大的事件,傅華慢慢松了口氣,這才跟徐正提起了振東集團的事情。
徐正可能多少聽到過振東集團,對傅華提出來說蘇南因為新機場項目想要見他,他笑了笑,說道:“現在這些商人,真是懂得抓商機啊,我們的新機場還沒有最終經過發改委的立項呢,他就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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