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一件的小事都想了起來,包括誰去他家拎了幾斤水果,誰私下送了他一瓶萬艾可,反正雞毛蒜皮的事情都交代了出來,最后他自己都覺得這一生再沒翻過別的錯誤了。可是審訊人員還是不肯罷休,他們很平靜的看著常志,態度平和地說:“不止這些吧,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沒交代的?”
常志心里發毛了,他實在想不起別的什么啦,他說:“我真的沒有了,我能記起來的都說了。”
審訊人員并不著急,仍然是說:“你再好好想一想,也許還能想起點什么來?”
就在常志就要被這種詢問整崩潰的時候,他腦海里突然閃出一件事情來,他說:“對了,我想起來了,我還曾經偷著寫過舉報信誣告過海川市駐京辦的傅華主任。”
審訊人員因為又挖出了一件新的犯罪眼睛發亮了,這讓他們很有成就感,便說:“快說,快說,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常志就說:“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和云山縣的工作人員去北京為我們的大櫻桃節做招商推廣活動,期間就住在海川駐京辦的海川大廈。當時云山縣一家紡織廠的廠長的女兒因為她父親的事情去海川大廈找我,我當時也喝了一點酒,對廠長的女兒就有了些不軌的行為,廠長的女兒就跑出了房間,我追出去就碰到了傅華。”
常志講述了他跟傅華方蘇之間發生過的事情,也講了他迫于傅華所說的方蘇家里的人掌握著行賄時候的錄音,不得不退還了方蘇家向他行賄的錢,還撤消了檢察院對方蘇父親方山的調查,將方蘇父親的工廠發還了。事情結束后,傅華告訴他方家人說錄音被銷毀了,不能還給他了,他覺得方家人是留著錄音準備將來要挾他,心中就對傅華十分的不滿,就向市領導發了傅華的舉報信,舉報說傅華行為不檢的,亂搞男女關系什么的。
沒想到還會查處這么一個案中案來,局長笑著搖了搖頭,到這個時候,他感覺常志最后一點犯罪事實也交代出來了,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連自己誣告他人這種事情也說出來。案子到此應該告一個段落了,可以跟這個案子的特別調查小組組長穆廣匯報了。
局長就去找穆廣匯報了調查出來的情況,開始穆廣很平靜的聽著,常志交代出來的這些都是在他意料之中,行賄啊,玩女人啊,這在每一個被抓起來的官員基本都是必備的條件,沒什么可以讓人大驚小怪的。
局長最后講了常志誣告傅華的事情,穆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說:“你把這段在給我重新講一遍,他是為什么誣告傅華的?”
北京,海川大廈,臨近中午,劉康和蘇南一起來到了傅華的辦公室。傅華有趣的看了看兩人,誰知道沒有多久以前這兩個人還是競爭對手,為了爭奪海川新機場項目各施手段,斗得你死我活呢?
傅華笑了笑說:“兩位怎么走到了一起來了?”
劉康笑笑說:“我閑著沒事到蘇董那里坐一坐,蘇董提議中午在你這吃飯,他說你這里的海鮮新鮮,所以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傅華笑了笑說:“兩位倒是盡釋前嫌啊。”
蘇南笑了笑說:“是啊,想一想以前在海川跟劉董爭項目,現在都覺得好笑。早知道現在我們能走到一起來,當初又何必那么互不相讓呢?我們倆的爭奪,最后只是便宜了徐正,被徐正利用對我們予取予奪。”
劉康搖了搖頭,說:“是啊,我所然是贏了,可是最后反而是得不償失,到不如當初跟蘇董合作一起搞新機場這個項目。”
傅華笑了起來,說:“劉董啊,就算你當初真的這么想,恐怕徐正也不會讓你們這么做的,他一定會挑起你們的競爭,然后讓你們價高者得的。”
蘇南說:“是啊,當時沒定標之前,徐正一直是跟我們兩家都保持著接觸,現在想想,他就是想讓我們鷸蚌相爭,他好漁翁得利。”
劉康說:“媽的,想一想確實是這樣子啊。我感覺現在這社會真是風氣壞了,這些官員們都是把掌控的項目當成他們私有的,只要經手就想從中謀取他們自己的好處。這些人啊,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
蘇南笑了起來,說:“劉董啊,你不要感覺奇怪,其實你認真分析一下整個官僚階層的思維模式,你就不會有這種疑問了。”
傅華笑了起來,說:“蘇董還專門分析過這個階層的思維模式嗎?”
蘇南笑了笑說:“我倒沒那么閑了,我是一次去曉菲的四合院閑坐,在聊天時有一個學者發表了一通高論,我聽了聽,覺得這個學者說的還真是有道理。”
傅華笑了起來,說:“那些學者能說出什么來啊?”
蘇南笑笑說:“你不要認為每一個到曉菲那里去的專家學者都是只會夸夸其談的,她那里也有真才實學的知識分子出現。誒,對了,傅華,你好像很久都沒出現在曉菲那里了。怎么了,我記得以前你挺愿意去那里的,是不是對曉菲有了什么意見了?”
傅華笑了笑說:“南哥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前些日子我不是還跟你在那里見過面嗎?”
蘇南笑了,說:“那是我約你,你才去的。這么一說起來,你和曉菲還真是有些不對勁了,曉菲現在也不愿意提起你來了,以前每次見面她基本都會問你的情況的,你們這是怎么啦,是不是對對方有了什么意見了?”
劉康笑笑說:“這個曉菲是男的是女的?”
蘇南笑笑說:“是女的。”
劉康笑笑說:“是女的,我就知道她跟傅華為什么互不理睬了,肯定是他們兩個以前之間有些曖昧,現在傅華新娶了老婆,不得不冷落這個曉菲,他們之間的曖昧無法繼續,那個曉菲自然是不高興再提傅華了。”
劉康雖然說的不盡是那么一回事,可是也把傅華跟曉菲之間的情形說得七七,傅華在一旁聽的是心驚肉跳,他和曉菲之間的事情是瞞著蘇南的,可不想被劉康拆穿,趕忙笑著說:“劉董啊,我沒想到你還有編故事的能力啊,事情哪里像你所說的這個樣子啊?”
劉康用銳利的眼神掃了傅華一下,笑笑說:“你心慌了,被我說中了是吧?”
蘇南也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傅華,說:“傅華啊,你不會跟曉菲真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吧?”
傅華笑了笑,說:“南哥,你怎么也跟劉董一個口吻啊?”
劉康笑了笑說:“男女之間鬧別扭,除了因為感情,不會再有別的了,蘇董這是贊同我的看法了。”
傅華急了,說:“劉董你可別瞎說,曉菲跟我和南哥都是好朋友,我最近忙于結婚,可能冷落了曉菲這個朋友,這很正常啊,我有了新婚的妻子,再去跟一個女性的朋友走得很近,怎么說也是不合適的,對吧?”
蘇南點了點頭,說:“傅華說的也有道理,他現在是新婚,跟妻子感情正好著呢,這個時候是不適合的跟曉菲走得太近。”
總算解釋了過去,傅華心中松了口氣,他看了看蘇南,說:“你不是要說那個學者的什么觀點嗎?我還想好好聽一下是什么真知灼見呢?”
蘇南笑了起來,說:“你看我這腦子,把話題岔出去,就不知道再收回來了。那個學者是這樣子講的。他說他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發現,從古到今,中國的官僚階層一直是一個很奇特群體,雖然他們也是官員,也是經過一定程序選拔出來的,可是跟西方的文官體系完全是兩種概念。”
按照蘇南所講的,這個學者在經過認真的分析得出了一個中國官僚階層的一個基本思維模式和行為的特征,這就是徹底混淆了公和私的界限,對他們來講,公就是私,私就是公,它們是公私不分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很多官員會把手中的權力視為私有的財產。
劉康笑了起來,說:“這個學者的說法有點太絕對化了吧?他是怎么樣就出來這么一個荒謬的理論的?”
蘇南搖了搖頭,說:“劉董啊,你聽我跟你講一講他得出這個結論的依據,可能就不會認為他這個結論是荒謬的了。那個學者認為之所以我們的官僚階層有著這樣子的思維定勢,是沿承了我們幾千年的封建傳統才形成的。在我們幾千年的封建思想和文化體系中,國和家從來都是一體的,從我們中國有了國這種政體開始,一個國就是被某一個家族統治者,可以說國實際上就是某一個人的家天下。儒家又為這個家天下建立了一整套嚴密的思想體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齊家治國平天下,這都是什么理論啊?這都是以國為家的理論。按照這種理論,皇帝的家事,成了全體國人的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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