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后,冷子喬和傅華就各回各的公司。傅華一時倒也沒什么事情需要處理的,就開了電腦上網(wǎng)瀏覽新聞起來。在某著名的新聞網(wǎng)站上醒目的位置上,他看到了一則仙履集團關(guān)于總經(jīng)理李騫自殺的特別聲明。
聲明的第一部分就是關(guān)于李騫自殺原因的闡述,說李倩掌管仙履集團之時,瞞上欺下,內(nèi)外勾結(jié)、利用權(quán)力侵吞集團資金也是債權(quán)人的資金,還曾經(jīng)想要合謀他人通過非法手段抽空集團原本控制的香港子公司權(quán)益。
后被公司監(jiān)事部門發(fā)現(xiàn)了其非法行為,公司監(jiān)事意圖向相關(guān)部門檢舉其侵占行為,李騫自知罪責(zé)難逃,便自行走了絕路,公司董事會對此頗為痛心,但已無法挽回。
第二部分則是,公司相關(guān)部門因為這件事情對公司內(nèi)部展開了自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李騫還曾經(jīng)利用掌握集團公司公章、財務(wù)章的機會,冒用公司通融部門部門的名義對外簽訂非法集資合同,在其自殺前又將公司賬冊、財務(wù)憑證等重要資料藏匿,導(dǎo)致公司暫時無法對外履行相應(yīng)的兌付義務(wù)。
聲明的第三部分是仙履集團是一家重視信譽度勝于生命的公司,因此對因為李騫的自殺所造成的未及時兌付感到極為抱歉,公司董事會在此做出莊重承諾,公司一定會盡快把賬目理順清楚,及時兌付投資人應(yīng)得的收益,并將承擔(dān)延期兌付所造成的利息。
第四部分是,仙履集團保證對于持有相關(guān)投資憑證的所有投資人,一律足額兌付,時間預(yù)計最早在八月一日,最晚不遲于本年度的十二月三十日。還望各位投資人能夠體諒。
最后是再次感謝各位投資人對仙履集團的信任。落款是仙履集團董事會及公司董事長的親筆簽名,然后是聲明簽署的日期。
看完之后,傅華心中不禁罵道這幫家伙真是有夠狡猾的的,把所有的責(zé)任都推在了被他們謀殺的李騫身上不說,居然還想利用李騫的死來為自己拖延時間,這真是有點吃人不吐骨頭啊。
不過李騫其實也算是咎由自取,他是仙履集團的總經(jīng)理,這一場旁氏騙局的參與者,甚至還可能是策劃者之一,發(fā)現(xiàn)勢頭不妙,他又想出賣自己的同伙,被謀殺了,也是不值得同情的。
這時傅華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劉升妹打來的,他知道劉升妹是來問他接不接受李粟生身后那筆資產(chǎn)作為投資進入到熙海投資的,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有了李騫的前車之鑒,他已經(jīng)打消了心中的貪婪了。
即使這筆錢進入到熙海投資中的話,能夠讓他眼前面臨的困難局面頓時就得到極大的改善。
傅華接通了電話,笑了笑說:“誒,劉總,我認(rèn)真的考慮了一下你的建議,很抱歉我無法接受你的好意。”
劉升妹笑了:“我就知道你這家伙沒這個膽量的。”
雖然劉升妹話中有一些激他的意味,傅華卻依舊笑了笑說:“確實是,我怕有命拿,沒命花。你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現(xiàn)在要掩飾資金的來源是有很多辦法的。”
“行了,行了,別在我面前裝好人了,我不知道要掩飾資金的來源是有很多辦法的嗎?我就是更信任你罷了。算了,不為難你了。”
劉升妹說完就掛了電話,傅華既是惋惜一大筆的巨額資金就此跟他失之交臂了,又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訕訕的等了一會兒才放下了手中的電話。
過了一會兒,羅勝天敲門走了進來,傅華看了看他:“有事嗎?”
羅勝天說:“我要回一趟香港了,十姑娘身體出現(xiàn)了點狀況,讓我回去。”
傅華心中未免也是有些緊張的,最初十姑娘讓他把羅勝天帶來北京,就是因為十姑娘感到時日無多了,讓他幫羅勝天在商界站穩(wěn)腳跟的。看羅勝天臉色凝重,十姑娘身體出的狀況肯定不是很輕微的。
他現(xiàn)在還真是擔(dān)心十姑娘不在了的,有十姑娘在,熙海投資還可以通過十姑娘解決一些融資上的困難。而一旦十姑娘離開人世了,羅勝天就只剩下一副浪蕩公子的皮囊了,熙海投資就不能再指望他什么了。
傅華看著羅勝天問道:“情況嚴(yán)重嗎?”
“電話里也沒說的太清楚,就是告訴我她住院了,想讓我回去看看她。”
傅華說道:“那你趕緊回香港吧,有什么需要電話聯(lián)系。”
羅勝天點了點頭,就離開了傅華的辦公室。他離開之后,傅華就把周文俊叫了來:“我們要有點心理準(zhǔn)備了,十姑娘住院了,剛剛打電話把羅勝天給叫了回去。她本來就是上了年紀(jì)的老人了。”
周文俊看了看傅華:“你是擔(dān)心香港這條融資渠道會就此斷了嗎?”
傅華苦笑著說:“有可能的,劉氏企業(yè)本來就是看在十姑娘的面上才會提供資金給我們使用的,十姑娘本來就是上了年紀(jì)的人的,什么可能性都是存在的,十姑娘不在了,羅勝天就沒這個情分了,誰知道十姑娘一旦不在了,劉家會怎么對待我們啊?”
周文俊看了傅華一眼,試探性的說道:“也許你找找老大,她人面廣,掌握的融資渠道多,解決我們的資金需求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的。”
傅華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皮緊了吧?你不了解你們老大嗎?想幫忙的話她自然就說了,反之你就是找上門去,她也不會打理你的。”
“這倒也是。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了,資金的問題我能應(yīng)付的過來的,就是可能不會像十姑娘那邊搞過來的資金那么便宜了的。”
傅華知道周文俊這話說得還是能夠辦到的,畢竟臺灣周家在港臺兩地也是有著廣泛的影響力的,便說:“反正你心中有點數(shù)。”
周文俊就離開了傅華的辦公室,因為周文俊提起來了,傅華未免就在想馮葵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馮葵那天在公益活動上亮相了之后,他就不知道她進一步的情況了,他也不好去問,也沒人可問。
有些時候傅華覺得馮葵回來了,反而不如她繼續(xù)待在紐約,馮葵在紐約的時候,因為遠(yuǎn)在地球的那一邊,即使有些時候他想念她,也就是想想罷了,畢竟見次面是很難的事情。
但現(xiàn)在馮葵回到北京了,即使他們彼此都認(rèn)為該保持距離,但總有人會時不時在他面前提起她來,他還需要小心應(yīng)對,防止露出馬腳來,未免就有點裝的辛苦。
羅勝天是做晚班的飛機飛回了香港的,到了香港也沒回自己的住處,直接去了十姑娘所住的醫(yī)院。躺在病床上的十姑娘臉色十分的蒼白,因為沒化妝的緣故,臉上的老人斑看起來十分的明顯。護士說剛經(jīng)過緊急救治,十姑娘十分的疲乏,讓羅勝天盡量少跟她說話,讓她多休息。
本來在假寐的十姑娘聽到護士的說話聲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神本來很銳利的眼睛,此刻看起來一點精神都沒有,整個人看起來就顯得特別的疲弱。羅勝天以前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啊?這算是這世界上唯一還疼愛著他的人,他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十姑娘看到了羅勝天虛弱的笑了笑:“你回來了。”
“護士說讓您少說話,你還是閉著眼睛多將養(yǎng)精神吧。”
“多將養(yǎng)精神我也沒多少活頭了,”十姑娘說道,“放心吧,我還死不了的。”
“十姑娘,你可別不拿自己的身體當(dāng)回事啊,”護士在一旁說道,“你的管家把你送來醫(yī)院的時候,你可是昏厥過去的,幸好你身邊有人,要不然后果就很難想象了。”
“有什么難想象的啊,”十姑娘即使在病中,語氣也是毫不讓人的,“頂多就是一死嘛,我現(xiàn)在這個身體狀況玩不能出去玩,吃也吃不動,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的。”
“您別說話了,護士也是為您好嘛。”羅勝天陪笑著說。
“人老了真是爛沒用的,”十姑娘看了羅勝天一眼,“其實昏倒那一刻,我覺得可以這輩子就這么解脫了的,結(jié)果……”
“我不準(zhǔn)你說這樣的話了,”羅勝天眼淚都在眼圈里打轉(zhuǎn)了,“多不吉利啊。”
十姑娘看了看羅勝天,微微的搖了搖頭:“舍不得我啊?”
羅勝天苦笑著說:“舍不得,您別說話了,閉著眼睛多將養(yǎng)精神吧,你還可以再活上好多年的,哪有那么容易就解脫了的。”
“勝天啊,”十姑娘閉上了眼睛,“你說你到底像了誰了呢,你爸和我都不是你這么軟弱的。”
“別管我像誰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再來看你好了。”
羅勝天說完就想離開病房,十姑娘這時卻說道:“別走,我想跟你說說話的,我十姑娘也算是威風(fēng)了一輩子了,要說這世上還有什么牽掛,也就是你一個了。”
羅勝天看了一眼護士,他還是擔(dān)心十姑娘的身體,但是護士卻點了點頭,示意他既然十姑娘要這么做,還是順著她的心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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