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克!我想他醒啦啦啦啦啦啦啦!”
白曉覺得他是被高昂的嚎叫聲其實也沒有這么夸張吵醒的。
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死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那么驚訝。
就好像本該如此。
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一條淺棕色的馬尾辮“啪”地甩到他的臉上。
“”
白曉撐起身,一張大臉忽的湊近。他甚至能看到這張白皙的臉上有多少點雀斑,以及那雙睜得很大的淺藍色眼睛。
緊接著他聽到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
“蘇娜,讓開。”一位滿面皺紋的老人走了過來,靴子與地面敲擊著。
他那雙灰色的眼珠上下打量著白曉。
“下次不要這么大喊大叫。”他從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聲音,“你是想引來那些家伙還是怎的?”
“哈!找到一個外邊來的人可沒有下次了!”少女一揮手,隨后瞇起眼睛,咧起嘴角,“你想和我打賭嗎?派克?打賭他是從外邊來的?”
“這怎么可能!”派克哼笑一聲,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有口痰卡在喉嚨里,有點沙啞,“沒有人來過這里!數(shù)千年!他看起來就是這里的人!”
“那你就是猜錯了,派克,又老又可憐的家伙!我充滿睿智的眼睛告訴我,他來自外面的世界。”蘇娜轉動眼珠看著白曉,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她用手肘碰了碰白曉。
“嘿!你是從哪兒來的?”
老人從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聲,隨后也看向他。
“”白曉有點懵,“這里是阿斯琉斯?”
“哈!看!”蘇娜一拍墻壁,“他甚至不確定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阿斯琉斯。”老派克說道,“我在大雪原撿到了你。你從哪里來?”
“還有我!我和他一起找到你的!”蘇娜補充道,“呃,埋在雪中的你。”
“我”白曉的思維有一點混亂,一些來不及看清的畫面在眼前閃過,還沒來得及深思,他就說出了自己的來歷,“我來自阿斯琉斯之外,萊茵帝國黑龍領。”
“你真的來自外面?”老人瞪著灰色的眼珠。
“什么什么領?好奇怪啊。”蘇娜撓撓腦袋,“你的一些詞我聽不懂。”緊接著她露出笑容,雙眼瞇起,喃喃道:“不過這才是外面來的的調調嘛”
你的一些詞我也聽不懂啊,白曉在心中嘆氣。這兩人說的話,像是索恩語、古南方語結合之后的變種,加上奇怪的口音,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派克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蘇娜,別吵!”他呵斥道,“現(xiàn)在,出去干活!”。
“你拐杖的聲音明明更響”少女聳了聳肩,轉身走了出去。
“好了,孩子。蘇娜走了,我們來談談。”老人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灰色的眼珠折射著銳利的火光,“你叫什么名字?你應該聽得懂我們的語言大部分。”
“我叫白曉。”說完白曉就后悔了,因為他說出了真名真正的名字,真正的發(fā)音,不是為了防范詛咒而使用的有些偏差的名字。
這是怎么了?他從小訓練關于真假名的事,不應該向一個陌生人脫口而出真名的。
一幅畫面再次閃過。畫中的怪異生物將數(shù)不清的細瘦肢體抓在神殿的屋檐上,巨大的腦袋微微轉向他。
邪神?
“白曉?這個名字有一點怪”派克瞇起眼想了片刻,“不過你來自外面,所以你的名字不是在神典中選取的,是嗎?”
“我從沒聽說過神典。”白曉答道。
他也沒聽說過阿斯琉斯竟然有人居住。
“你說什么?”老人又瞇著眼想了一會兒,似乎在盡力理解另一種語言。
“我大概明白了你的確來自外面,是么?”他微微從椅子上直起身,盯著白曉,“沒撒謊?”
白曉搖頭。
“很好。在這里說謊話可不容易,但難免會出現(xiàn)疏漏。”老人重新靠在椅背上,木制椅子發(fā)出“吱呀”一聲。
“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我被流放了,流放到這里。”白曉再一次不自覺地說出事實。
“流放?哦這是一個新詞。”老人慢吞吞地說道,“你能解釋一下嗎?”
“我被驅逐出自己的國家,然后有人押著我,帶我到這里,因為放逐令的緣故,我不能回自己的國家,只能在阿斯琉斯生活。”白曉盡力解釋道,雖然他不清楚眼前的老人能不能完全聽懂。
“哦,所以你只能待在這兒?”派克了然地點點頭,目光落到地面上,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我”白曉剛準備開口,他用沙啞的嗓音說話了。
“我知道,你想知道你為什么在這里。”他指了指身后的一個方向,“我在阿斯琉斯外圍的大雪原發(fā)現(xiàn)了你。那時候你的大部分身體已經(jīng)埋在了雪里,并且昏迷不醒。”
“大雪原這么冷,我本以為你已經(jīng)被凍死了,但蘇娜那個走出去的煩人小女孩,發(fā)現(xiàn)你還有那么一點點呼吸不過我只發(fā)現(xiàn)你的身體比冰塊還冷她把你帶了回來。”
白曉從零散的詞匯中拼湊出了老人完整的意思。
這聽起來像是三流中的情節(jié),他默默誹謗著,瀕死的主角被美麗的少女救回,然后在一位蒼老的、避世不出的高手的指導下,學習某種很厲害的技能,然后崛起回歸,向當初害過他的反派復仇,并且收獲大量的愛情
這聽起來太奇怪了。
“所以我猜”老人敲了敲玻璃窗,“接下來我要給你講講這是哪兒了。”
“簡單來說,這里是阿斯琉斯的中心。”老人看了一眼白曉的表情,“或許對外面的人來說在冰雪覆蓋的南極點有人煙是很不可思議的特別是在中心。”
“祖先的記錄已經(jīng)模糊,我只知道這里的一切,都起源于”
“它。”
“我不能說出它的名字,不過我想你大概理解了。”派克摩挲著他厚厚的棕色胡須,繼續(xù)打量著白曉的表情。
“我們在阿斯琉斯建立了這座城鎮(zhèn)當然,沒有名字,我們這兒就是阿斯琉斯這個詞是你和我們的語言共用的,對嗎?”
沒等白曉點頭,他就繼續(xù)說了下去。
“數(shù)萬年來,阿斯琉斯一直與世隔離,因此發(fā)展出了與眾不同的文化習俗這是上一個外來者說的,四千年前。”
“其他的我就不說了,據(jù)那位外來者所言,阿斯琉斯最不同的地方”
“就是它們它的仆從和被感染者。”
派克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窗外。
白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透過積灰的玻璃窗,能看見一片深沉的墨藍色天空,沉得幾乎如同無盡的黑暗。
星星點點的光亮,在被黑暗籠罩的大地上亮起,照亮了山谷、峭壁,以及鱗次櫛比的暗色調房屋。
“總之,孩子,歡迎來到阿斯琉斯。”
老人布滿皺紋的臉被夜空的昏暗所覆蓋,那雙灰色的眼睛望向白曉。
“你看起來沒有惡意,我們會樂意收留你的。”
“在這里領略不同的風光吧。永遠的夜,昏暗的世界,溫暖的火焰與破舊的房屋。”
“以及最深的恐懼”
“好好休息吧。”
說罷,派克轉過身,拄著拐杖向門外走去。
“等等!”白曉終于有了開口的機會,“那么你是”
“我從前是一名獵神者,如今在阿斯琉斯外圍打獵混個溫飽。”派克頭也不回地答道,順便拎起在門外偷窺的少女的衣領子。
“這是蘇娜,我的妻子。”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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