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穩離開特高課，把車開到一片荒野之處。

    停下車，甄穩四處打量確認無人，這才從車里拎下一個白色口袋。

    甄穩把這件調換之后的紅色唐裝，連同口袋一同點燃。退出十米遠，以保證身上不留煙味。

    火光閃爍，直到它卷曲成灰，帶著火星隨風滾向遠處。

    煙消云散，甄穩仰望天空，浮云遠移。

    天上掉云彩隨風遠去，上海日寇陰云，卻厚厚的壓在城市上空。即使想透一口氣，都不可能。

    憨二寶坐在車里，不知甄穩望著天空想些什么？

    甄穩回到車上，憨二寶也沒有詢問。

    車啟動，甄穩道：“二寶，咱們去見一個人。”

    憨二寶道：“莫孤獨。”

    甄穩微笑：“二寶，你猜對了。但是還有十多個人，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他。”

    憨二寶正色道：“我就知道他的名字。”

    莫孤獨盤膝在床閉目養神，他若不是行動，大部分時間都是休息。

    甄穩從來沒有看他鍛煉過，作為刺客，休息和鍛煉同樣重要。

    可他每次來，莫孤獨幾乎都在休息，除了之前在租界時還掃掃地，現在連地也不掃了。

    他輕輕來到莫孤獨身旁。

    莫孤獨閉眼道：“你不是只為看我而來的吧？”

    甄穩搖搖頭：“我忽然好奇，我每次見到你，你大部分時間都在休息。我在想，巖田是否也和你一樣，為讓體力達到最佳狀態，也總是休息？”

    莫孤獨睜開雙眼，嘆道：“他不會，你不用想著利用他休息去做事情。”

    甄穩不答反問道：“他為什么不會休息？”

    莫孤獨有些無奈：“他現在以逸待勞，我卻時刻準備出擊，時刻提防鬼子突然到來門外。他有大段時間休息，我卻只有零星的時間。所以，即使我萬分疲勞，他也不會有絲毫勞累。”

    甄穩一陣感嘆：“看來想要利用他休息時間，發動突然行動還是不可行。”

    “甄穩，我一直弄不明白，行動就是行動，你弄那么多狗干什么？”

    甄穩心想，胖子測量的距離，簡直可以和地圖媲美。現在大致可以確定主室位置。

    “訓練狗，我是想讓它們身負炸藥，鉆入地下。”

    “嘿嘿，甄穩，狗能不能進去還兩說。即使進去，訓練好的十多只狗，攜帶的那點炸藥能起什么作用？若沒有大量炸藥，想要摧毀地下工程根本不可能。”

    甄穩雖然沒有去過那里，但他見識過日本大牢的堅固程度。

    扔進去幾顆手雷，根本沒用。

    那造幣廠通過盜來的部分圖紙看，厚度是大牢的兩倍。即使一箱子手雷引爆，也無法炸塌。

    聽莫孤獨之言，甄穩沒有反駁。

    “若是不炸塌造幣廠，而是只炸專家，我認為這還是很有可能的。”

    莫孤獨眼睛閃亮：“不錯，像那些專家，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培養出來的。那都是經過多年，才達到頂級水準。這個主意好。”

    莫孤獨站到地上，忽然道：“你怎么知道那些專家會在哪個地下室里？”

    甄穩聳肩：“不知道。”

    莫孤獨突然笑了：“你當然不知道，若是知道，豈能這么費力氣。但不知道，豈不是白說。”

    甄穩道：“不知道，為何不創造條件讓他們聚在一起。”

    莫孤獨有些不明白：“即使你說動中川，讓他把所有專家聚在一起，你還是不知道他們在哪個地下室。那些狗即使偶爾進去幾只，炸藥也爆炸了。炸死的卻未必是專家。專家不死，造幣不止。”

    甄穩不緊不慢：“為何不創造個機會，知道他們在哪里？”

    “怎么創造？”

    莫孤獨就差點問，是不是和中川商量一下，讓他們聚在指定地下室，等著狗攜帶炸藥去炸。

    甄穩道：“我想了兩種可能。最佳可能就是那些專家聚集在地面，那樣炸死的可能性就大。”

    莫孤獨啪啪彈專家腦門兩下。

    甄穩也沒理他：“其次才是地下。我已找好了引線。”

    莫孤獨啪啪一陣急彈腦門：“甄穩，引線離那里還有最少幾百米。你這邊點燃，不等燒出幾米就會被發現。這這怎么可能。”

    甄穩笑道：“我在替你說，若是有本事連接引線，為何不直接沖進去。這都不是我想說的。我想說的是，這個引線是個人，純子。”

    莫孤獨頭腦風暴繞梁一圈，他是個頭腦思維速度極快的人。即使如此，也沒跟上甄穩的思維。

    因他以常規判斷，甄穩確實另辟蹊徑。

    甄穩說完這些，莫孤獨還是茫然。

    甄穩一直在逗莫孤獨，此刻轉入正題。

    “我在送給純子的衣服上做了手腳，植入一種暗香。只要訓練狗能追蹤這中香氣，在使一些手段讓他們聚在一起，引爆狗身上的炸藥，即可除去大部分專家。”

    莫孤獨道：“有香氣？純子豈不是能聞出來？”

    “不會，這種氣味，專門為狗而設計，人是聞不出來的。”

    莫孤獨臉現微微喜色。

    這個方法雖然可行，但他還是感覺成功機會不大。

    甄穩笑道：“你信的很是勉強，我若說深信不疑，你也未必能信。這是暗香，把他給胖子。”

    莫孤獨接過棕色玻璃瓶，開蓋聞聞，的確聞不出味道。

    “這個管用？”

    甄穩點點頭：“絕對管用。之后有些詳細細節，我會擬定出來。還有，江難說，第三批十名人員明天陸續到達。”

    莫孤獨道：“我去接。”

    “不，”甄穩這次阻止道，“現在日本憲兵搜查的緊，你不適合出去。這次讓柴蕭風去接。”

    “也好，賀飛那三人始終和這些人隔絕，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是否把他們三人也弄過來？”

    甄穩道：“暫時不要。我覺察出他們那批人里，有一個人和火蛇很熟。但從上次去造幣廠的結果看，火蛇并不知曉那次行動。可能說明這個人并不是火蛇同伙。不知道這人是誰之前，不要讓他們參與。”

    莫孤獨道：“既然知道火蛇常跟李士群接頭，不如我把他除掉。”

    甄穩擺擺手：“現在還不是時候，還得需要讓他傳遞給李士群一些假情報。到時，不用動手，李士群自然會除掉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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