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報李士群和丁默邨的情況,是佐藤交代給他的。
甄穩站在中立位置,只講訴,不評判。
在佐藤面前,一個聰明人若顯得過于聰明不是好事。直接會讓佐藤產生警惕。
但也不能太笨,否則,佐藤會認為能力有限,將來根本沒有重用的機會。
甄穩盡力表現出中等稍高的智商,屬于那種經過磨練還能提高,但絕對不會達到聰明絕頂地步的人。
佐藤道:“李士群兩人,還需你多多監視,盡快找到證據。我不想冤枉任何一個人。”
甄穩點頭,兩人又秘密商談半個小時,起身告辭。
見與不見純子不太重要,聊天時純子的近況佐藤已經告訴了他。這樣,即使李士群問起,他也會從容回答。
上海在恐怖壓力之下,沒有誰感覺輕松。
即使平民百姓,亦感覺壓力重重,為生活奔波,誰也說不上何時被以某個罪名抓捕起來。
胖子的壓力亦是不他雖然感知不到外面的壓力,但在地窖之下,無名的恐懼更讓人崩潰。
他看不到外界,也許敵人就在附近,這讓他惶恐不安。
當一個身影投射在地面時,胖子緊張的屏住呼吸。
莫孤獨站在地窖口向下喊道:“胖子,我來接你。”
胖子手扶墻壁兩腿打晃走到地窖口,他心中高興之極,終于可以離開這地獄般的地窖了。
餓了這么久,他吃力的道:“莫先生,嘿嘿,還能見到你真真好。”
莫孤獨嘆道:“你還活著很好。”
胖子還活著,爬上梯子顫顫巍巍出來洞口。
莫孤獨看他,瘦的簡直判若兩人。
“胖子,你這身材,至少有一半的存活機會。”
胖子驚詫道:“一半?為什么?”
“不為什么,因為現在想要出上海并不容易。”
莫孤獨把胖子單獨安置在一處,屠寶遷那些人卻好似消失一般,不知所蹤。
這些情況匯報給甄穩,這也讓他感覺納悶。除非他們分散開,否則,七八個人不可能如此消停。何況,屠寶遷還帶著槍傷。
以莫孤獨一人之力尋找,的確飛功夫。何況,他也是特高課抓捕的重中之重。
甄穩甚至一度懷疑幾人已經被特高課抓獲?但又沒有一點這方面的消息。
以暗語方式貼出的告示,依舊孤零零的貼在那里。
甄穩一邊尋找,一邊注視著陸濤和楚影的行動。
這天,李士群下午離開特高課,秘密和炸藥去接頭。
丁默邨終于得到機會,馬上宣布所有人到會議室開會。
甄穩在會議開始,因電訊處離不開人,丁默邨即讓他到電訊處看守。
實際上給他機會進李士群辦公室。
走廊里空空蕩蕩,電訊處只有四人忙于監聽。甄穩先講訴了這幾天監聽的重要性,使這四人不敢輕易離開。
李士群的房門很容易打開,甄穩在腳底套上早已準備好的布袋,鐵鉤打開門鎖閃身進去。隨即,又把小鏡子掛在門上,以反射出外面大門和院里情況,以防李士群突然回來。
甄穩帶著白色手套,打開抽屜鎖。
李士群的抽屜里擺放的東西非常有序,甄穩細看一遍記住擺放位置,這才翻找起來。
李士群的車停在一片空曠的大地邊緣,車里只有他和另一個人坐在副駕駛位置。
司機在車的四周警戒。
炸藥戴著一副墨鏡,衣領樹立幾乎將臉遮住。
李士群道:“你著急找我,有什么極事?”
炸藥說話聲音沙啞:“我獲得了一條消息。你那里有共黨的臥底。”
“臥底?”李士群差點沒蹦起來,“之前你怎么沒說?”
“我是昨天剛得到的消息。有人發報,向共黨上級索要上海抗日人員的名錄。”
“哦?”李士群道,“這也許是看到抓捕了一些反日分子,這里潛藏的共黨地下黨才詢問這個名單,以備讓他們遠離上海。”
又道:“其實,我現在并不想把他們一打盡。都是小魚小蝦,沒有大的營養。”
炸藥堅定的道:“不,而且,我很快就能證實你那里有共黨的臥底。”
李士群感覺一陣腦袋大:“怎么證實?”
“我給你的名單在哪?”
“在我的抽屜里。”
炸藥口氣依舊堅定:“我可以肯定,你這份名單已經誒共黨臥底得到。”
李士群搖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那里人出出進進,誰也沒有時間進我的屋里。”
炸藥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把你叫出來?”
“是想告訴我76號有共黨臥底?”
“不,我是給臥底時間,以證實臥底的存在。”
李士群聽完有些愕然,暗道,炸藥,你是哪伙的?怎么幫著臥底?
“炸藥,若是名單被他拿走,那些抗日份子豈不就會轉移?”
“不會,那只是一份假名單。”
“假的?”李士群長出口氣,“我都被你騙了。那為什么我按著上面的去抓,還抓了一些人。”
炸藥微微一笑:“你再抓,就抓不到了。不過,我會把真名單給你,而且,這里面有幾條大魚。”
李士群不知該相信還是不信,這炸藥怎么和火蛇一般過于高深。
76號有共黨臥底,這也太過于震撼了。
李士群又道:“共黨那邊也有名單,他們豈不會通知下去?但我這面還不能全部抓捕,否則,他們會直接懷疑到你。”
炸藥的語氣一直很肯定:“不會,出于安全考慮,他們那里只存有幾個主要領導人物。而現在,他們的勢力已經擴大很多。他們的電臺有不能經常聯系,這就給了咱們機會。”
李士群突然感覺炸藥的話有些靠譜,火蛇的話有些難以捉摸。
“炸藥,若是確定76號有共黨臥底,你是大功一件。”
炸藥道:“明晚我就會收到電報,后天大美日報增刊若有賣秦朝玉刀古董,要價二百二十二個大洋,那就證實共黨臥底存在。”
炸藥下車很快消失在遠處,李士群不時的拍著額頭,感覺匪夷所思。
難道丁默邨不是軍統臥底,而是共黨臥底?
看來我76號暗潮涌動,處處殺機啊!在這般環境下,能活著簡直是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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