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穩提到歸園計劃，佐藤暗自心驚。

    這消息連李士群，丁默邨都不知曉，甄穩如何知道？

    甄穩既然知道，又提了出來，佐藤苦笑，若是說沒這個計劃，看甄穩之意就是有關這個計劃的？他將不會提到關于這個的信息。

    佐藤深思熟慮道：“甄穩，實不相瞞，此計劃確實存在，還在研究階段。但作為保密計劃，你是如何知曉？”

    甄穩低聲道：“那日，丁主任突然提到過這個計劃，因此，我才問佐藤課長，證實是否有這個計劃。我可以此判斷，丁主任說的是真的還是順嘴亂說。”

    佐藤倒吸口涼氣，他的記憶力驚人，在頭腦中搜索丁默邨在特高課的活動。

    很快，他想到一個細節。因李士群來到特高課，丁默邨回避，之后是河村送歸園計劃進來，難道丁默邨在外偷看到歸園計劃名稱？還是知道了計劃內容？

    甄穩語到即止，現在可以確定有這么一個計劃存在。至于會不會打草驚蛇，意義不算太大。

    不管甄穩知不知道這個計劃，特高課都一定會嚴加看管，不可能給外人一個機會盜走。

    “甄穩，丁默邨對這計劃都說了些什么？”

    “丁默邨什么也沒說，這個計劃還是他說漏嘴。我感覺這是一個疑點，因此提出來，至于他如何得知這個計劃，我就不得而知。”

    甄穩暗自旁觀，以判斷這歸園計劃重要到什么級別。

    但佐藤顯得很隨意，對于這個計劃好似也不太在意。

    “甄穩，這個計劃，是有關上海建設的。這里是我們的家園，應當建成亞洲，乃至世界最一流的城市。”

    甄穩自然不信，卻附和道：“原來如此。佐藤課長又該辛苦了。若有需要76號的地方，我可以作為轉答。”

    離開特高課，甄穩去見了純子，一是感激她提的忠告，雖然電訊處還沒有收到異常消息，但一句實話實說，還是讓甄穩感激不盡。

    再則，或許能從純子這里得到一些歸園計劃的消息。

    純子正在賞花，兩捧鮮花插在三個花瓶里。鮮花顏色各異搭配有致，顯見女孩子對花都很寵愛，也會布局。

    甄穩敲門進來，純子笑道：“快看，這些花這樣擺放好不好看？”

    “非常好看”

    純子噘嘴道：“不好可能，這個若是藍色的多些就好看了。”

    說完，把另一個花瓶里的藍色花朵移到這個花瓶之中。

    甄穩笑笑：“這個也不好看，把藍色的移到兩側，中間在加上幾朵紅色的會更好看。”

    純子搖搖頭：“就這樣很好看了，坐，我給你倒杯水喝。”

    “純子小姐，我坐坐就走，你還是不要忙了。”

    純子倒上一杯水遞過去，她也弄不清楚為何喜歡讓甄穩多呆一會。

    和甄穩聊天，她沒有壓力，但她的第六感，讓她覺得甄穩不簡單。因此，很大一部分也是好奇。

    純子想要揭開甄穩的秘密，之前，或許因為戰爭，兩國敵對。她為國而想。

    但現在的她，經過生死之劫，整個人已經變得渴望和平。但好奇心依舊不減，也是想證明自己的判斷對是不對？

    純子用狡黠目光盯著甄穩。

    “唉”純子嘆口氣，“我知道你來是為什么？”

    甄穩不動聲色：“當然是來看你，難道我還有什么目的？”

    純子搖搖頭，她想說劫金條時自己提醒過他，但卻無法證明甄穩聽之后采取過行動。

    甄穩實在覺得純子可愛，但這表面的可愛，卻不知道是否藏有某種目的。

    甄穩笑道：“怎么不說？”

    純子嗔道：“就是不說，我早晚會知道你的底細。”

    “好，以純子的聰明，一定會很快知曉。76號事多，我得趕快回去。改天我再來看你和巖田先生。”

    純子吐舌做個鬼臉，看著甄穩走到門外，直到腳步聲遠去。

    甄穩沒有機會旁敲側擊，純子對自己如此好奇，現在說過的每一句話，很有可能讓她琢磨。

    一個像純子這般聰明的女孩，閑來無事，總會琢磨出點兒事情。

    甄穩開車繞道，去了書畫院。

    他依舊把車停在遠處，留下憨二寶，他獨自過去。

    憨二寶就如同一個忠實的仆人，既不多問，也不多說。

    他唯一的動作就是看表，表上的指針看得入迷，當然那里沒有魔法，有的只是對甄穩的安全擔。

    憨二寶好似多余，在甄穩看來，卻一點也不多余。

    他甚至暗自慶幸，能遇到憨二寶這樣的人。

    甄穩邁步過去，來到書畫院前，正好席秀珍開門出來。甄穩抬頭看到了她，同時也看到了火蛇。

    火蛇從雜貨鋪里出來，甄穩并沒有和他真正的面對過。但他見過火蛇在碼頭時被拍下的相片。

    火蛇卻是認得甄穩，在這里碰到，他卻裝作不知，慢慢向這邊走來。

    席秀珍剛要開口，甄穩搶先發話。

    “老板，我訂的那套資治通鑒到貨沒有？”

    席秀珍反應靈敏：“甄先生，那套書今日剛到，我正要去通知你。沒想到你來得正巧，進來，我拿給你。”

    甄穩道：“多謝。”

    進到屋里，甄穩道：“李士群的眼線火蛇從前面雜貨鋪出來，以他的性格一定會懷疑這里。他還不知道我認出來了他，我走之后，把一切有關的東西清除出去。”

    文書展從里面拿出兩冊資治通鑒遞給他，道：“放心，所有東西都不在這里，你要小心。”

    “我會的，我先走了。”

    甄穩前后不到一分鐘，拿著書走出書畫院。

    外面沒有火蛇的身影，但甄穩能夠感覺到，他就在附近。

    甄穩本想告訴文書展兩人，瘦駱駝佯裝打入組織內部之事，但因火蛇的出現，沒有時間說這些。

    多在里面耽擱幾分鐘，火蛇的疑心就重。

    甄穩離開，火蛇在遠處竟然沒在看他，而是抬起頭望著天空。

    甄穩出現在這里，車又停在遠處，嘿嘿，其中只怕有原因。

    書畫院？嘿嘿，莫不是和我的雜貨鋪有異曲同工之妙？

    火蛇長出一口氣，瞬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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