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始終沒有言語,似乎他要把這個機會給李士群。
李士群搖頭道:“你這話說的有些可笑,被抓之后如此說毫無意義。”
唐英竟然翻著眼睛不再言語,似乎多說一句都是浪費體力。
佐藤終于開口道:“李主任,他既然能把破譯的電文說出來,然后才讓我們把他抓獲,我認為,他說的應該有九成是真的。”
唐鷹糾正道:“佐藤課長,我自認為十成。我唐某雖然行事古怪,但是從來不說假話。”
李士群大笑道:“你若從來不說假話,戴笠為何要抓你?”
唐鷹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自認為,你認為我說的是假話,其實我的最終目的,確是我內心真實的反應,所以就是真話。”
佐藤見兩人若是這樣辯論下去,沒完沒了。
不得不發話道:“從唐先生破譯電文,的確是一個人才。我有一事不明。你完全可以投靠在南京,日本軍部。為何選擇上海?”
唐鷹道:“問得好,我這樣做只不過是耍戴笠,他自認為聰明,我就要證明他不如我。”
這個理由聽上去雖然有些兒戲,但是的確有一些那么高水平的人,彼此斗智,經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唐鷹道:“佐藤課長,其實我的最終目的并不是在這里挺冷,我的目的是要去日本,遠離這塊土地,我就會有安全感。當然,我不會大言不慚。我會給你們一些成績作為交換。”
佐藤笑了,不管唐鷹如何說的天花亂墜。若是不拿出一些實際有意義的事,都是扯淡。
唐鷹既然主動說出這些,這種買賣,佐藤自然不會放過。將來是否把他弄到日本,那就看看自己的心情了。
李士群翻愣著眼睛,心嘭嘭亂跳。若是唐鷹真的能做出一些成績,這個買賣倒是不錯。
如何能把唐鷹弄到76號,這才是當務之急。
“佐藤課長,”李士群道,“唐鷹交給我76號比較適合,我們溝通起來或許會很方便。”
不用李士群說,佐藤也不想把唐鷹留在特高課。
特高課有很多機密,不適合外人在此。
佐藤點頭道:“唐鷹,你就到76號效力。你若做出成績,我自然會考慮把你送到日本。”
“成交,”唐鷹道,“李主任,我大概在76號待不了多久。我助你完成幾件大事,然后我就會遠走高飛。”
李士群心花怒放。
別說幾件大事,若是有一件是大事,那么,也就值了。
76號,丁默邨吸著煙,炸藥坐在沙發上,端著茶杯。
丁默邨道:“唐鷹,這個人我雖然有所耳聞,但是,他能破譯出電文,實在是我無法想象。”
炸藥放下茶杯道:“主任,你有所不知。唐鷹這個人,的確有些門道。我看也算是一個人才。只要把他弄到76號,那個臥底,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丁默邨笑道:“76號都傳說有這么一個臥底,但是到底有沒有?我覺得應該是沒有。”
“呵呵,主任,有,絕對的有。”
丁默邨彈掉去,道:“我知道,你一直這么認為。咱不說這個,我只想問你,為什么唐鷹來了,那個臥底就會浮出水?”
炸藥手指用力摁在茶杯上。
“主任,你認為兩個旗鼓相當的人,同時在76號,他們能相安無事。”
丁默邨掐滅煙頭道:“你怎么能確定唐鷹會來到76號?”
炸藥道:“直覺。”
當丁默邨看到李士群的車外面進來,車上下來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這一刻他信了。
并且有些心慌。
平白來了一個軍統的人物,他會不會知道自己跟軍統有聯絡?哪怕他知道一點,自己就要危險了。
“主任,這人想必就是唐鷹,我出去看看。”
李士群把唐鷹讓到辦公室,本想推心置腹詢問關于大的事情。
還沒等他開口,炸藥就推門進來。
“主任”
李士群介紹道:“這位是唐鷹先生,這位是我們76號的干將炸藥。”
唐鷹高深莫測的目光在炸藥身上轉了一圈。
“李主任給我通電話的是個男士,叫炸藥。這位女士也叫炸藥,你們這里到底有多少個?”
炸藥急道:“主任,這是怎么回事?誰敢冒充我?”
唐鷹怪笑道:“我是逗你玩兒的。”
李士群正想著如何回答炸藥,沒想到唐鷹給自己解了圍。
炸藥雖然心中懷疑,但她不了解唐鷹,也就沒有唐突多問。
甄穩推門進來,唐鷹哈哈大笑道:“故人重逢,甄穩,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相遇。你從軍統離開之后,我就聽說你在76號混得不錯。”
甄穩笑笑道:“目前在76號混的還行,不知唐先生前來,給76號帶來了什么禮物?”
李士群最關心的也是這個問題。
唐鷹道:“小禮物我拿不出手,當然要送就送大禮。上海的軍統戰,共黨的聯絡站,我可以提供給76號。”
李士群喜道:“唐先生所言,讓我感激不盡。”
李士群心中卻撇嘴。
想當年76號建立之初,自己破壞過軍統戰共黨的聯絡站。這些事情并不算什么大的事情。
炸藥道:“唐先生,我有一事想要請教于你。”
唐鷹道:“什么事情?但說無妨。”
“戴笠之前曾經派運槍手來刺殺主任和佐藤,其中有一名槍手手指殘疾。不知您是否見過這個人,我想知道他是左手殘缺還是右手?”
唐鷹淡淡道:“我的確見過一些人,但是不知你說的到底是哪一個,”
炸藥道:“說是哪個,已經并不重要。”
唐鷹道:“既然不重要,那就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李主任,我看你對軍統站和共黨聯絡站并不感興趣,那就算了。”
李士群忙歡笑道:“是啊,我一直對共黨和軍統的下落感興趣,還請唐先生指點一二。”
唐鷹道:“李主任既然對軍統戰不感興趣,那么咱們就來一個大的。”
李士群兩眼放光。
“大的?到底是多大的事情。”
唐鷹怪笑道:“只要我存在,不出三個月,我就能把戴笠引誘到上海。李主任,不知這件事情算不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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