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雨，路上的行人很少，空氣很清新，一大早，皇甫云婉坐著馬車來到了昨日自己看到疑似公孫明亮的地方，四處看著，這里就是小巷，也沒有什么宅門，難道真的是自己看花眼了？皇甫云婉自嘲地笑了笑：“我真的是瘋了，她怎么可能會住在這。”

    公孫明亮雖然免了死罪，但是活罪難逃，沒有流放也應該監禁起來了吧。赫連靖鴻不至于這么護著公孫明亮。皇甫云婉點了點頭：“難道剛開始我的調查方向就錯了？應該去刑部打探打探。”皇甫云婉小跳著上了馬車，離開了。公孫明亮開門倒水，看到了皇甫云婉的身影。看樣子昨晚自己的判斷沒有錯，皇甫云婉果然是來找自己了。

    皇甫云婉從刑部回來，蕭忠毅看著皇甫云婉一臉風塵仆仆：“你去哪了？這里有你一封信。”皇甫云婉接過信，那封信上有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誰送來的？”蕭忠毅：“我也不清楚，直接將信放在了門廳，剛剛管家送了進來。”皇甫云婉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信，那熟悉的字體，還有那熟悉的香味，果然是她。“見字如故……”

    “我沒有主動找她，她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了，真是氣死我了。”皇甫云婉生氣地說著。蕭忠毅：“你說的是誰？公孫明亮？”皇甫云婉點了點頭：“是，這是皇甫云婉送來的信，你看這考究的信紙，還有這和娟秀的字體，可見現在她過得不差，我還以為，以為她……”

    “以為她什么？”蕭忠毅問道：“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嗎？現在找到了她，怎么還不高興呢？”皇甫云婉看著蕭忠毅：“你啊，我的父親被凌遲處死，而這個人呢，居然還活著，還活得這么精致，難道我應該哈哈大笑嗎？”蕭忠毅：“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皇甫云婉再次打開了那封信：“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看她還約我在寶慶樓見面。真的是大家閨秀啊，還這么考究。”蕭忠毅：“也許人家只是為了給你撐面子呢，畢竟知情人都知道，你可是當今王后的親妹妹。誰也不敢得罪你不是？干嘛要把人與人之間想得這么復雜？”

    “你就是是誰的夫君啊？”皇甫云婉問道：“怎么發現你胳膊肘往外拐呢？時間約在明日，好，我一定會去的，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真的那么無辜，還是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其他人的身上。”說完，信紙就飄落在了地上。蕭忠毅撿起信紙：“你啊……誒……”

    第二日到了約定的時候，皇甫云婉來到了“寶慶樓”，小廝看到皇甫云婉上前問道：“請問，你是皇甫姑娘嗎？”皇甫云婉點了點頭，小廝帶著皇甫云婉直接去二樓：“您的朋友在翠竹軒等您呢。”皇甫云婉來到了二樓翠竹軒，看著“翠竹軒”那三個字，這里曾經自己無數次來過，和公孫明亮，以前每次出來打牙祭就會在這個雅間，因為可以看到整個獨孤湖。

    皇甫云婉推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淡綠色的背影，公孫明亮轉過身看著皇甫云婉：“你來了？”皇甫云婉就那樣看著公孫明亮，瘦削的臉蛋，土色的嘴唇，看起來特別不協調。皇甫云婉：“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公孫明亮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中毒了，習慣了。”

    “中毒了？”皇甫云婉立即抓著公孫明亮的手腕把起脈來：“中毒多久了？什么毒？你平日里可有什么表現？”公孫明亮看著皇甫云婉笑了起來：“你真是一點都沒變。”皇甫云婉立即放開了公孫明亮的手，正了正嗓子：“我今日來找你主要是為了我父親……”

    “我知道，我都知道。”公孫明亮說：“對于皇甫大人的事，我也很抱歉，但是我說的都是事實，當初我接手唐門的時候是母親逼的，后來母親去世后，我也撐不起來，所以想到了皇甫大人。”說著公孫明亮拿出了一本賬簿：“這是我接手期間唐門的所有收支，你看到字體就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皇甫云婉看著賬簿上的字，果然都是父親的筆跡。

    公孫明亮：“我拿這些來并不是為了乞求你的原諒，而是想和你說明一下，我們雖然之前是最好的朋友，可是現在經歷了這么多，我希望我們就算做不成朋友，至少也不要做仇人。我也已經得到報應了，我的身體拖不了幾年了。”皇甫云婉看向公孫明亮，她臉色發黑，她知道公孫明亮說的不是假話，心中也動了惻隱之心：“其實，我找你也不是要算賬什么的。”

    “那段時間我不在京都，我并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皇甫云婉解釋說：“所以想找你問問。對了，你的毒是什么時候中的？有沒有找醫師看？”公孫明亮搖了搖頭：“沒用了，現在已經控制下來了，不然恐怕早就沒命了吧。”

    皇甫云婉：“你怎么會搞成這樣？是誰下的毒？”公孫明亮笑著沒有說話，皇甫云婉看著公孫明亮的笑容，不知怎的，覺得這個笑容比絕望還絕望，公孫明亮接著說：“你也不用擔心我，現在我過得很好，有自己的男人，他很照顧我，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暴尸街頭的。”

    “你啊，怎么每次都是這樣？”皇甫云婉說道：“其實這種毒我可以為你解，但是周期可能會比較長，你明日……”公孫明亮：“不用了，我知道，是用你的血是不是？你現在懷有身孕，而且之前王后也已經用她的血幫我解過毒了，沒用的，這種毒沒有解藥。”

    公孫明亮看著皇甫云婉：“我家里還有一些事情，我就不陪你了，我先回去了。”皇甫云婉還沒說什么，公孫明亮就離開了。皇甫云婉站起來看著公孫明亮的背影，皇甫云婉來到了窗臺前，公孫明亮已經戴上了斗笠在外走著，以前兩個人總在這里喝茶聊天，如今難道真的回不去了嗎？身體中了毒解不了，人心中了毒恐怕更是解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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