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要回家。”
“琳姐舍得讓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過夜?”
“你徐大老板會一個人過夜?這話我怎么一點也不信呢?”
“咳咳,這個是可以信的。”
“你覺得對我信不信?”程琳白了徐景行一眼,卻又挎著他的胳膊道:“吃飯去。”
徐景行嘿嘿一樂,帶著程琳去下午訂的菜館里吃飯。
說說吃飯,但倆人湊一塊,吃飯就再是重點。
一頓飯下來倆人連吃的是什么都沒記住,反而如膠似漆的差點走火兒。
飯后,直接開車送程琳回家。
到程琳住的小屋里,徐景行像是回自己家一樣一甩鞋子換上拖鞋,連外套和褲子也拔了,直接換上程琳準(zhǔn)備的家居服,隨意的一塌糊涂。
程琳白了他幾眼,口頭抗議了幾句,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
都這么大人了,心里想什么根本不用說,晚上會發(fā)生什么也是心知肚明的。
但真的到洗漱過后,卻又總覺得氛圍差了點。
同樣,程琳也表現(xiàn)出了某種程度上的抗拒。
雖說要是態(tài)度強(qiáng)硬一點,堅持一會兒,程琳肯定會徹底放棄抵抗,但……
他還是慢慢的放松了自己的動作,直到最后將程琳抱在懷里沉沉睡去,就像他們剛確定關(guān)系在柯城是那樣。
第二天早晨,程琳醒過來后主動親了徐景行一口,并且低聲道:“謝謝你,好弟弟。”
徐景行咳嗽一聲,反手將程琳使勁兒摟在懷里,并不接這個話茬。
因為這事兒多少有點尷尬。
他之所以沒有完成后續(xù)攻城掠地的工作,其實還是顧忌程琳的心情和感受。如果沒有早兩年前發(fā)生的那些事兒,兩個人做什么都是順理成章的,偏偏兩個人之間有那么點狗血劇情,現(xiàn)在又剛剛復(fù)合還不到三天,如果就這么徹底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變成負(fù)數(shù),總會有一種很別扭的感覺,尤其是程琳那邊,傳出去指不定別人會怎么看程琳呢。
當(dāng)然,別人的看法不重要,可程琳是個正常人,正常小女人,也會有自己的小心思和小情緒。
反正挺復(fù)雜。
而他恰好能感受到自己懷里這個女人的情緒波動,再加上也不愿意被程琳當(dāng)作是“饞她身子”才跟她復(fù)合,所以就暫時放棄了攻城掠地。
不過現(xiàn)在看來,暫時的停火還真有用,之前還有點明顯的小尷尬隨著這個清晨的悄然到來一點點煙消云散。
這個時候再做什么,只會比昨天晚上更水到渠成。
可惜,兩個人都餓了。
昨天在飯店都沒怎么吃好,他的肚子更是在大半夜就咕咕叫。
所以在親熱一小會兒之后就起床了。
反正時間多的是。
起床做飯,程琳雖然不怎么下廚,但米面油菜還是有的,調(diào)味和齊全,徐景行親自動手熬了一鍋白粥,做了一鍋簡易燜面,美美的吃了一頓。
所謂有情飲水飽,兩個人在小小的房間里吃著簡單的早餐,卻覺得格外的有滋有味兒。
飯后,徐景行和程琳一塊把那只扇面簡單處理過后,掛在客廳那面隔斷墻上,又把另外三件寶貝放好,這才準(zhǔn)備出門。
但剛出門,就收到了昨天打過交道的孫老板發(fā)來的一條信息:“徐老師,我一個朋友手里有一批老壞準(zhǔn)備出手,感興趣么?”
徐景行想都不想的就要拒絕,昨天加這個孫老板好友也不過是看在面子上隨便加的,朋友圈和其他權(quán)限都沒對對方開放,分組也在路人組里,屬于完全可有可無的那種角色。
何況姓孫的給他留下的印象并不好,準(zhǔn)確地說是很差。
所以他不怎么想跟對方打交道。
但程琳眼尖,“又能撿漏兒了?”
他搖搖頭:“很大概率是白跑一趟,說不定還會有麻煩。”
“麻煩?什么麻煩?”
“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大概率是有坑。”
“啊?他不是認(rèn)識你么?怎么敢坑你?”
“……這念頭,坑的就是名人,坑的就是行家,尤其是我這種名氣不小家財豐厚的行內(nèi)名人最容易成為被坑的目標(biāo),因為我這樣的人被坑后有很大概率不愿意聲張因為怕名譽受損,而且就算聲張了也不會使用過激手段找他們麻煩,最關(guān)鍵的是一旦得手,夠他們吃好一陣子。”
徐景行把情況簡單的解釋一遍,讓程琳意識到這個圈子里的陰暗。
程琳吃驚的瞪大眼睛:“那個姓孫的這么黑?”
“你才知道?要不是我足夠謹(jǐn)慎,昨天就栽了。”
“昨天?什么時候?”
“就是他喊咱們回去的時候——”
“啊,我想起來了,當(dāng)時他給的那幅畫是錯的,后來才換成真的,這人真,真該墻壁!”
徐景行點點頭,“這是圈里一些人管用的伎倆,所以大部分人在做交易的時候,從來不會讓交易物離開自己的視線,因為一旦調(diào)包,一旦成交,你想找后帳就找不回來,連法律都沒辦法,就像昨天,姓孫的拿出來的那幅畫跟我要買的那幅畫幾乎一模一樣,而且畫的還不錯,是很用心的高仿品,一真一假兩幅畫出現(xiàn)在同一個地方本就很有問題,何況還那么巧的‘拿錯’了,顯然是存心坑我,要是我不小心直接完成交易,就算事后發(fā)現(xiàn)問題不對,姓孫的也可以理直氣壯的說我看中的就是那幅高仿品,反正誰也拿不出什么證據(jù)。”
“太特么黑了,要是我,直接砸他店。”
“沒用,那樣的人殺不完也絕不掉,而且咱們也不能讓人家不賣高仿品,所以只能自己長心眼。”
“所以你沒有揭穿對方,這算行規(guī)么?”
“這算什么行規(guī)?”
“不都是這么說的么,說古玩行就是這樣的規(guī)矩。”
“屁的規(guī)矩,只是大家都不愿意惹麻煩罷了,真要看不過去,直接揭穿對方甚至直接把干他一頓都沒問題,但是做這種事情的往往都是團(tuán)伙作案,下手又黑又狠,大部分藏家不敢招惹他們只能忍聲吞氣而已。”
“那為什么從來就沒有人揭穿過他們?”
“不是沒有人揭穿過,而是有人揭穿過但沒什么用罷了,”徐景行耐心解釋道:“所謂行規(guī),確實有,但這個所謂暗規(guī)則是對方可以賣贗品甚至大家都默認(rèn)了造假做舊這個行當(dāng)?shù)拇嬖冢皇钦f你被騙了之后不能聲張。
“換句話說,對方可以造假,而你也可以在買假之后算后帳,但前提是你得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因為對方不會像正常商人那樣跟你講道理,所以行內(nèi)人在栽了跟頭以后算后帳的時候,一般要找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或者行業(yè)內(nèi)扛把子出面幫忙討回一部分損失,而不是單槍匹馬的找上門去,那樣根本就是送人頭,這也是大部分藏家對制假售假行為恨之入骨但又無可奈何的原因。”
程琳恍然:“也就是說,其實根本沒有什么不能當(dāng)面說對方賣假貨這么個規(guī)矩,只是大家怕那些人找麻煩,所以才都表現(xiàn)的很客氣,對吧?”
徐景行點頭:“就是這個道理,當(dāng)然這其中還是有區(qū)別的,一種就是正常的商業(yè)買賣,比如說擺地攤的小販,攤位上有真有假,人家就擺在那兒,是你自己湊上去買到假貨或者看到假貨,那你最好保持沉默,這是你自己眼力不濟(jì),但像姓孫的那種就不一樣了,那不是簡單的挖坑,而是盜竊甚至搶劫一般的惡性犯罪行為,兩者之間,前者保持沉默勉強(qiáng)可以說是行規(guī),但后者,見一個舉報一個絕對沒有人會說你壞了規(guī)矩,只會拍手叫好,這區(qū)別很大的。”
程琳再次點頭,“還以為在古玩圈里遇到這種事情只能忍聲吞氣呢。”
當(dāng)然不是這樣的,事實上任何一個行業(yè)內(nèi)也不可能有這種行規(guī)。
所有的行規(guī),都是為了確保行業(yè)的繁榮興盛,正如默認(rèn)贗品的存在這算是個行規(guī),但像盜竊、調(diào)包、強(qiáng)制性買賣、故意設(shè)局騙取錢財和古玩等惡性犯罪行為則完全相反,那是會摧毀這個行業(yè)的,只有壞處而沒有好處,怎么可能被當(dāng)成行規(guī)。
但現(xiàn)在的大部分人不懂這些,把忍聲吞氣當(dāng)成了所謂的“行規(guī)”,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另外,任何一個涉及到巨額利潤的行業(yè)都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對錯是非更是難以一刀切一樣劃分的清清楚楚,遇到事情不能單純的往“行規(guī)”上靠,具體事情具體對待才是正確的做法。
比如說孫老板昨天調(diào)包的行為,換做平時,徐景行絕對不會放過,但昨天有程琳在,這才忍下來。
同樣一件事情,他怎么做都不能說錯,因為考慮事情的角度不一樣。
老生常談的一句話——成年人的世界從來都不簡單。
哪怕是徐景行這種開了掛的存在,也不可能真的為所欲為。
在這個社會里,敢于為所欲為的人都沒什么好下場,只不過是遲或早而已。
低級點的,就那姓孫的古玩店老板,不出事兒就罷了,真要出事兒,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原因很簡單,早些年無往而不利的手段在一點點失效,那些陰暗的手段在治安落后的時代里確實是無往而不利的,但現(xiàn)在……
時代變了,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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