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群人只知道往南走,南方水系縱橫,盛產魚米,說到了南方好歹能討口飯吃。
去北方的也有,北方是天子所在,處處繁華,逃難的百姓們覺得去了南方天高皇帝遠的,可能都不讓他們進城。去北方天子腳下,總不會讓難民餓死。
這一支隊伍原本是一村子的人相約逃難,本來有三五百戶,一路上餓死的被劫匪打死的生病死的落到現在只剩一百多人了。
原先被他打了一路的那個男人家境在村里算是殷實的,走了這么長時間還有面餅吃,可是隨著時間逐漸過去,大家的食物存量逐漸減少,有的人都好幾天沒有食物裹腹了,就靠一口氣撐著。
她在這里也見到了真實的易子而食,兩個小孩子躺在大人懷里閉著眼睛,瘦骨嶙峋的,只有胸脯微微起伏。
蘇瑾歌看到那邊好似不正常,拿著棍子走過去了。
兩家大人驚恐的抱著孩子望著她。
“你們在干什么?”她問,一雙大眼睛在消瘦的臉上十分滲人。
“關你什么事?”一個男人膽戰心驚的罵蘇瑾歌一句,朝著另一個家長說:“趕緊換趕緊換,要不你媳婦我老娘都得餓死!”
“不了不了!”那家長見蘇瑾歌冰冷的眼珠子驚恐的連連擺手,抱著孩子艱難的跑了。
“是你要換孩子?”蘇瑾歌問。
“這是我家孩子,你管得著嗎你?”男子覺得其他人都是慫蛋,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能有啥本事,不過被棍子敲了一下,就怕成那樣子,真不是男人!
蘇瑾歌緩緩提起棍子,放大聲音說:“我這里,不許吃人肉,餓死也不行!”
“多管閑事!”男子瞪了她一眼。
蘇瑾歌笑了,她現在皮包骨頭的,唇色起皮發灰,聲音沙啞,一笑簡直就像黑夜里滲人的音樂。
她走到男人身邊,砰一聲打到男人嘴上,惡狠狠的說:“讓你吃人肉!”
男子勃然大怒,放下孩子就準備抓抓起蘇瑾歌打她。蘇瑾歌一棍子敲到男子腿部,男子疼的抱起膝蓋哀嚎。男子沒想到蘇瑾歌小小年紀,力氣這般大,他現在正餓得渾身無力,對蘇瑾歌就有些忌憚,抱著膝蓋哀嚎一陣,一瘸一拐走到自己家行李所在的地方。
他媳婦見他雙手空空,連忙一陣小跑緊緊把孩子抱到懷里有氣無力說:“別扔我寶兒,以后我的吃的都給寶兒。”
男子奈何不了蘇瑾歌,自家媳婦還是能管教的,就說:“你死了我老娘誰照顧,要敢讓我看見你偷懶不伺候老娘,遲早把你賣了!”
女子見男子眼中寒光閃爍,知道他真的生了把她和孩子賣出去的想法,一時懼怕,不敢再看男子,抱著孩子輕輕的哄。
他們走了接近半個月,路兩旁已經有綠色的植物了,這給陷于絕境的逃難隊伍帶來一絲希望。
女子連滾帶爬用身體占住一小片草地,偷偷摘了三把塞到袖子里,男子惡狠狠瞪著女子,口齒不清的罵:“趕緊摘,餓到我老娘把你賣了!”
女子早已哭不出眼淚,把青草摘完捧到男人面前,自己抱過孩子把草細細嚼了喂孩子。
時間到了,蘇瑾歌起身拿過棍子砰一聲敲到男子嘴上,惡狠狠說:“讓你吃人肉!”
男子嘴巴周圍被打的紅腫潰爛,牙齒松動又被擊打終于被打掉了,一張嘴兩顆門牙就掉到地上。
男子要瘋了!
蘇瑾歌都已經打了他七天了,每隔一刻就給他一棍,原先他不知道那些人為什么怕蘇瑾歌,現在知道了,那種無時無刻不被擊打的恐懼幾乎讓人癲狂。
況且她話也不多說,拿著棍子就如索命的閻羅,他打又打不過,罵又不敢罵,只能把恐懼發泄到媳婦身上,但是每當他罵了媳婦,蘇瑾歌的眼神就會冰冷的射向他,他活不成了啊!
蘇瑾歌打過人又冰冷的看他一眼,就回到原先的地方坐下。
女子小心的喂孩子,孩子的卻逐漸虛弱了,女子抱著孩子急急走到蘇瑾歌身邊跪下:“神仙啊,求求你救救我孩子,我知道你有本事,你救救我孩子……救救我孩子!我做牛做馬也會還了您的恩情的!求求您了!”
女子沒有力氣,哭的很小聲,但語氣中的悲涼和絕望很有感染人心的力量。
周圍逐漸響起了哭聲。
男子坐在行李上,轉過頭罵了一句晦氣讓女子滾回去。
蘇瑾歌看看孩子面色,給了女子一截蚯蚓。
難民本來就缺衣少食,如今見了肉幾乎兩眼放光,雖然那只是一截蚯蚓。
女子感恩的拿過去塞進孩子嘴里,小孩兒嚼了幾下呼吸變得平穩,女子千恩萬謝的回去了。
男子坐在放在行李的手推車上,雙眼陰森的看著抱著孩子的女子。
“讓我看看孩子。”
女子有些遲疑,她擔心丈夫對孩子不好。
“拿過來我是她爹!”男子大吼。
一刻鐘又到了,蘇瑾歌站起來拿起棍子啪的敲在男子嘴上又敲落了幾顆牙。
男子痛苦的咳出滿嘴血,口齒不清的喊:“把孩子給我!”
女子擔憂的把孩子遞過去,男子看著懷中的女兒,突然高高的舉起猛的扔到尖利的石頭上。
血液飛濺。
蘇瑾歌眼睛一縮,拿起棍子就走過去。
女子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尖叫,跌跌撞撞撲到孩子身上:“寶兒啊!”
哭聲戛然而止,她暈厥了。
男子嘴角一扯,拿著沒了聲息的孩子走到另一戶有孩子的人家問:“換不換?”
蘇瑾歌已到男子身前,臉上首次有了暴怒的神色。
拿著棍子打在男子身上,一下又一下。
“畜生!畜生!畜生!”
她用了十成力氣,男子毫無反抗能力,抱著頭跟遠處的老娘求救。
老太身體硬朗,一家人有了食物都緊著她吃,她飛快跑過來雙手就跟雞爪一樣準備擰蘇瑾歌。
蘇瑾歌一個閃身避開,躲開的同時還很有節奏的往男子身上打。
周圍人事不關己的吃草,偶爾觸到蘇瑾歌兇狠的眼神瑟縮的的躲開。
老太只吃了草和半個餅子,這么長時間的追逐把她體力都耗盡了,她扶著腿呼哧呼哧喘氣。地上男子也被打的沒有力氣哀嚎了。
蘇瑾歌打了足足兩刻鐘,打完了男子身上沒一塊沒被打過的,從臉到手遍布棍痕。
周圍的人噤若寒蟬,縮著脖子不敢往蘇瑾歌的方向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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