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霧影斷魂釵頭鳳
“有這等事？”海元正似是不信：“雪兒是個溫婉賢淑的女孩子，怎么會對自己的妹妹動手呢？”
“可……老奴聽外面的人說，大小姐今日在街上根本就不承認三小姐是相府的……人！”
尤婆婆看著海元正，心里的郁悶別提了。
“尤婆婆……”
藍玉鳳從里面披著衣服出來了：“怎么和大人說話呢？大小姐的事情，豈是你能夠隨便議論的？出去外面跪著！”
她的聲音很冷，仿佛從冰窖里出來的一般。
尤婆婆只看了藍玉鳳一眼，便低頭退了出去，乖乖的跪在了屋門口的院子里。
月光透過紫丁香樹梢，有幾縷悄悄的灑在她身上，看起來狙髏而蒼老。
“不知大人此刻前來，玉鳳有失禮數，請您勿怪……”藍玉鳳坐在另外一邊的椅子上，看向海元正：“您今日過來，有什么事情？”
海元正看著眼前進門十五年的女子，在這翠竹園深居簡出，十五年如一日不曾離開：“你，最近好嗎？”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問什么？
對他來說，這個女人的存在，只在于那個他想要的東西。
而對于她來說，這十五年來，兩個人很少在一起，更別說有什么交流或者感情了。
“還好！”
藍玉鳳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他來過？已經不記得上次見面兩個人說過幾句話？
“剛才尤婆婆說……那孩子……”
海元正有些尷尬，他居然這一刻不記得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沒事！”
藍玉鳳不想多說關于女兒的事情：“那丫頭調皮搗蛋了些，受點教訓是應該的。”
“這樣就好！”
海元正看向坐在那里冷著臉的藍玉鳳：“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公子請說，藍玉鳳知道的，毫不保留！”
“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幾句詩嗎？”海元正看著藍玉鳳，一貫以來的舊話重提。
“是關于‘血玉鳳凰’的？時間太久，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藍玉鳳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眼珠看向大開的門外，只看得見隱約跪在那里的尤婆婆和搖曳不定的紫丁香樹影。
“皓月當空夜，霧影斷魂……”
“……釵頭鳳；處子當記，鮮血寒冰方涅槃；只是如今已惘然！”
藍玉鳳幽幽的接著念出了后面的：“我也想知道：這些年大人每次來翠竹園都會問及這幾句詩，您……真的那么想知道‘血玉鳳凰’的下落嗎？”
她清楚記得，在夾縫中聽到父親臨死之時說的詩句，那是藍玉鳳之前從來沒有聽過的。
那帶頭殺手在父親臨死之際發出的尖銳聲音……
“那尖銳的聲音，并不是他所發出的！”
她對那個殺死自己父親的人，只有聲音的記憶。
“但那幾句詩句？”
不等她相問，海元正迫不及待的發話了：“你可知道這說的是什么意思？”
“皓月當空夜，霧影斷魂釵頭鳳；處子當記，鮮血寒冰方涅槃。只是如今已惘然……”
她幽幽的將這幾句詩又重復了一遍，已是滿眼淚水：“這是我爹臨死前才說。公子從何得知？”
緊緊的盯著海元正的眼眸，藍玉鳳目光如劍，在昏暗的紗燈下，她想從他眼里看出點什么？
但，對于海元正來說，馳騁官場數十載，把握人心是他最擅長的，豈能為她藍玉鳳輕易看透？
面對久居深宅的單純女人，他的眼神里又怎么可能會流露不該有的東西呢？
所以，藍玉鳳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坦然和波瀾不驚。
“這是洛城里一直都在流傳的。有人說是關于你藍家‘血玉鳳凰’的，所以我……”
海元正說的嚴絲合縫。
“原來這樣！”
她的心里有一點失望，但也有欣慰：“也許真的不是你！”
“這句是……”她忽然想起了父親曾經說過的話：“別輕易相信任何人！”
“我這些年也沒想過，確實不知其中的意蘊�！彼{玉鳳淡淡道。
“你……確定？”海元正看著她，昏黃的燈光下，她依然是美麗出塵，淡漠如云。
“你是我夫君。若知道什么，我為何不與你說？”藍玉鳳對他的疑惑有點意外。
“你可聽說過‘霧影谷’和‘斷魂林’這兩個地方？”海元正不死心的盯著她追問。
“‘霧影谷’和……‘斷魂林’？”藍玉鳳看著海元正，心說：“這‘霧影谷’不就在鳳凰山莊后面嗎？那里也有一個叫‘斷魂崖’的地方……”
但，想起這十五年的冷漠與疏離，她不想告訴他任何關于“血玉鳳凰”的事情：
“我記得以前有位云游的俠士，給我和哥哥講述他的經歷時說過，滇西什么地方有個‘霧影谷’和‘斷魂林’。你怎么問這個？”
“是么？那俠士是你家什么人？”
“嗯……是我爹最好的一位朋友。”對這個，藍玉鳳實話實說。
“那你可知道，詩句中的‘衩頭鳳’是什么嗎？”
“‘釵頭鳳’？”
“我不知道詩句中的‘釵頭鳳’是什么意思？但我記得，皇宮里就有‘釵頭鳳’。據說是大夏的哪一位皇帝用血玉為自己最愛的皇后打造的，至今還珍藏在宮里吧？”
藍玉鳳扭頭再次看向院子里。
她說的沒錯，大夏國皇帝一個個都是癡情之人。
其中有一位皇帝十分愛自己的皇后，他得到一塊絕世血玉之后，便為最愛的皇后打造了一枚精美絕倫的鳳簪，取名“釵頭鳳”。
這還是大夏國經久不衰的一段佳話。
“真的嗎？你怎么知道的？”海元正有些意外。
“這件事情應該……所有大夏國的女子都知道！”藍玉鳳不假思索的說道：“每個女子都想有那樣一位鐘愛自己的男子。他們的愛情，自然是家喻戶曉的佳話�！�
“看來，還真是我孤陋寡聞了……”
海元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居然連這樣的愛情故事都不知道……”
“您關心的可不是這些小事情。”藍玉鳳勾了勾唇，算是笑了:“朝堂之上，自是大人攪弄風云的舞臺……”
“咱們說了這么久的話，天也晚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海元正站起身子，看著大開的門外：“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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