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真的好痛
“夫人您說，九兒是不是傻了？”小梅笑著問藍玉鳳。
“那個人我也看不透。”
藍玉鳳見過幾次邢姐，但并未打過交道，甚至連說過的話都是屈指可數的。
“我也從未見她笑過。”
喬巧也說道：“她從來都是冷這一張臉；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拒人千里的冰冷；總是高傲的仰著頭。”
“可今天，她對著我笑了。”九兒聽著她們的話，有些迷糊：“那笑容真的好美，足以讓整個世界失了顏色。”
“你才幾歲？知道什么是美麗嗎？”
藍玉鳳沒好氣的說道：“這個世界上，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手上一緊，讓九兒不由咬緊了牙關。
“有些人看起來衣冠楚楚、像個君子模樣，但事實上，就是一只豺狼、一個畜生、一個殘忍嗜血的惡魔！”
藍玉鳳的嘴唇在這幾句話之后，咬得都出血了。
“夫人……”
喬巧伸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已經紅了的眼睛，輕輕搖頭，將眼眸飄向九兒。
藍玉鳳明白她的意思，但心中的憤怒和仇恨，讓她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只得起身，背對著九兒，盡量用溫柔的聲音道：“讓小梅給你上藥吧？我和喬巧到院子里透透氣。”
“嗯。”
九兒并未發現母親的不一樣，點頭答應，還不忘叮囑小梅：“梅姨，你千萬手下輕點兒啊，好不好？真的很疼！”
“現在知道疼了？我以為你被邢姐洗腦了，不知道什么叫疼了。”小梅沒好氣的說著，可還是低頭仔細的給她一點點的往下來扒著傷口上的衣裙。
隨著她一驚一乍的唏噓聲，竹青終于端來了一盤剛剛做好的熱點心。
就著那甜甜的點心和騰騰的熱氣，九兒忍著沒吭聲，讓小梅和竹青花了好大的功夫終于為她上完了藥。
身上舒服了，也吃飽了，被折磨一通的她，終于瞌睡來了，便乖乖的躺下睡著了。
坐在院子里的藍玉鳳，看著頭頂那似血的晚霞扯了半邊天，映紅了院子里沒有來得及清理的翠竹，和那些忙碌丫鬟身上的衣衫。
那殷紅的色彩，就像當初山莊被屠之時，家人身上浸染的鮮血，讓她的心頓時痛到了極點。
她低頭，嘴唇再次被咬破，一股血腥之氣彌漫在嘴里。
“海元正，原來是你設計殺了我的全家，還欺瞞我十五載……”她再次揚起頭，讓眼眶中的淚珠兒不至于落下：“你若不是畜生，該想想九兒以后如何面對這樣的事情？你這豺狼不如的畜生！”
“夫人……”
喬巧看著她放在桌子上的拳頭死死地攥在一處，因為太過用力，都不自覺的在顫抖。
“現在，我們該怎么辦？”她看了一眼翠竹園門口，低聲道：“今日我回來之時，發現這門口已經有丞相府的侍衛把守。”
“哦？”
藍玉鳳聞言仰起頭看向喬巧。
“估計，他已經知道了我們去過君蘭院的事情。”喬巧說道：“平日的君蘭院把守相當嚴密，今日我們去的時候很是松懈……”
“那又如何？”
“喬巧的意思是，今日應該是有人故意讓我們進去的……比如大夫人，或者海凝雪，更或者……是他們合謀故意讓你聽到這些。”
“有什么不同嗎？”藍玉鳳此時只記得心里積攢多年的仇，別的，她不愿意多想，也懶得去想。
“若是她們合謀故意說給你聽，那事情就不一樣了……”喬巧的心里存了一絲僥幸：“也許，事情的真像并非如此。”
“那該是怎樣的真像？”藍玉鳳抬眼冷語：“作為一個吏部尚書、大夏國權傾朝野的丞相府，他若是連我的這點家仇都查不出來，你覺得說出來有誰能信？”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他自己便是兇手！”藍玉鳳咬牙道：“今日的一切，不管是怎么聽進我的耳中，一切都是如此的明朗。”
“殺了他，便是我能為鳳凰山莊幾十口冤死之人能做的唯一之事。”
藍玉鳳伸手攔住了喬巧正準備出口的話：“這是我的使命，也是這些年我能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九兒……”
“想辦法將她送回出去吧。”藍玉鳳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以后，再也沒有辦法面對她了……”
“可她畢竟……什么也不知道，她是那么的在意你。”
“也是。”
藍玉鳳揚起頭，看向天邊那火燒一般的晚霞，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是個無辜的孩子，只怪老天弄人。想辦法送她走吧，永遠……也別讓她知道這樣的事情，永遠都不要再回來這骯臟的地方！”
“喬巧會好好送走九兒的。”
“嗯，等送走了九兒，我便會毫無顧忌的殺了他，為山莊報仇。”
“可你……，喬巧一定陪著你！”
“不！”藍玉鳳伸手握住喬巧有些冰冷的手，柔聲道：“九兒以后還要你照顧，我……現在也就剩下不到七日的時間了，沒有以后可言。”
“你……完全沒必要這樣做！”喬巧反手握住她的手，心痛的說道：“我是你的婢女，這些事情本來應該是我來做才對。”
“你的任務便是好好的照顧九兒，讓她永遠不要知道實情，好好的活下去，快樂的過日子便好。”藍玉鳳頓了頓：“這是我這個娘親唯一的遺愿。”
“我一定盡力幫你完成！”
喬巧泣不成聲。
“好了，你這樣讓人看見了，會懷疑的。”
藍玉鳳幫喬巧擦了擦眼淚，強做歡顏：“反正我自從強行練功開始，就已經傷了身子，加上那些藥，體內早就千瘡百孔了。如今這樣，也是最好的結局！”
“可您即將忍受的痛苦，又是誰能夠忍受得了的？”喬巧一雙淚眼看著她，哽咽著說道。
“我的心愿，便是報仇！疼痛，早已經無所謂了。這七日，夠了……”她的眼里有著誰也說不出的復雜和無奈。
“你收拾一下，和小梅、竹青，帶著九兒離開吧，”藍玉鳳緩緩道：“洛東書樓，可以暫時作為你們的藏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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