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都已經過去的故事

    換了一身干凈利索的男裝，弄了半張面具，將自己帶傷的半張臉遮了起來。

    來在大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曾經和歡兒一起上街的情景涌上心頭：“歡姐姐，我并沒有辜負你和爹的囑托，終究該是活著再次回到了這里！”

    再次光顧了那家紙火鋪子，重新買了一份香燭紙錢，一路昂起頭往書樓方向走去。

    來在記憶中的地方，不見了書樓，只看得見新砌的圍墻、簡單的木門虛掩著。

    “這是……怎么回事？”九兒站住了腳步，等到有人經過，便上前詢問之后，才明白了當日之后發生的一切：“原來，這里已經劃歸了即墨家？也罷，只要不是海家就好！”

    她上前，輕輕叩響了門環：“有人嗎？”她對著里面脆聲問道。

    “誰呀？”里面，有個白頭老翁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打開大門仔細的看著眼前少年，問道：“不知……你來這里找誰啊？”

    “叨擾老伯了，”九兒將籃子跨在手臂上，抱拳道：“在下是這書樓老板的一個親戚，得知他全家遇難，前來祭拜一番。不知……老伯可否行個方便？”

    那老翁聞言，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眼前的少年：白皙的臉上面具遮住了半個臉頰身形瘦削卻氣質不錯，手臂上掛著一個裝滿了香燭紙錢的籃子，確實像是來祭拜亡故之人的樣子。

    “公子請進吧！”老翁往旁邊讓了一步，側著身子讓九兒走進了里面，隨即將大門關上，跟在她身后：“這里以前是洛東書樓，后來一把大火之后變為灰燼，是即墨家少將軍派人找來老漢照料……”

    九兒放眼望去，五月的天氣，滿院子已經是綠瑩瑩的一片，有些花兒已經鼓起了花骨朵兒，含苞待放，她的眼窩一熱，噙了淚花道：“多謝少將軍的一片心意了！”

    如今這院子里，除了后面那座石頭假山上還有燒過的痕跡之外，這院子便看不出一點曾經被大火燒過的樣子，倒像是一片田園之地。

    “為何種下這么多的花草？”九兒好奇的問道。

    “青水公子交代，說這里原本的兩位小姐都是善良清爽之人，也就只有滿園的鮮花才能配得上她們的在天之靈。”老翁聽問，笑著道：“公子是來祭拜的，請隨老漢過來吧？”

    老翁說著，伸出手將她引向一邊：“這邊，有公子專門設置的祭臺，老漢逢年過節的時候會在這里點上香燭。這也是少將軍和青水公子的吩咐……”

    九兒的眼眶有些濕潤，她清了清嗓子，勉強笑了笑道：“這即墨公子對這兩位小姐還真是不錯啊？”

    “老漢不是很清楚，但老漢看得見，每次他們來的時候，公子總會在那祭臺前呆很長時間，”老翁點點頭道：“就連青水公子也不敢去打擾。”

    “是嗎？”九兒心下甚是欣慰：“歡姐姐在世的時候，終是沒有盼來與他的謀面。這人不在了，玄木倒是挺守約的，將他帶來了這里，歡姐姐在天之靈該瞑目了……”

    她仰起頭，看著一片晴空萬里，將眼眶中的淚霧眨了眨，埋進了眼底。

    “這不，今日公子出征在即，昨晚他和青水在這里待到很晚很晚，直到天微微放亮才不得不離去。”老翁聽著九兒的話，也說道：“也不知道，這幾個年輕人與這家的兩位小姐之間，有什么樣的故事？”

    “有什么樣的故事？”九兒對著老翁笑了笑：“許是，都已經過去的故事吧！”

    “這就是了。”老翁指著一片空曠之地，中間放了供桌與香燭紙錢，上面也擺滿了水果，還有……

    九兒手中的紙錢籃子在看到那供品之際“嘩”的一聲落在了地上：“醉雞……糯米酒……”

    她愣了好半晌，忽然撲過去打開那壇糯米酒，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后將壇子抱在懷里，淚眼迷蒙著道：“你記得我喜歡這些米酒，還有這醉雞……”

    九兒伸手扯了一只已經冰涼的雞腿，狠狠的咬了一口，含淚道：“你知道的，這是我們之間最美好的回憶！”

    “公子……”老翁見了九兒此刻的失態模樣，生氣的上前奪下她手上的米酒和雞腿，后退一步望著淚眼婆娑的她，怒聲道：“這是公子獻給那兩位小姐的，你這人……怎么這樣沒有禮貌？莫非是餓瘋了？連供品都不放過……”

    “我生來便無人教導，又怎會知禮儀、懂禮貌？”九兒見了老翁的憤怒和他手上奪走的雞腿與米酒，笑著道：“倒是他，說我不懂禮儀、不知禮數才是最真的！”

    “你究竟是誰？”老翁見了她流淚的模樣，終于肯定的說道：“你該是個女子才是，究竟為何來在這里？”

    “來祭拜已經死去的兩位小姐，還有……還有掌柜的和……竹青、小曲兒……”九兒蹲下身子，不再理會老翁的詫異，抓過地上的籃子，將紙錢香燭點燃，望著冬臨的靈位恭敬的跪了下去：“爹，請您原諒女兒來晚了！”

    “你……你說你是……誰？”老翁聞聽她說出了“女兒”兩個字，嚇得抱著米酒壇子后退數步，驚駭的抬頭望了望天上，才呢喃道：“這大日頭下，怎么會……會見鬼呢？”

    老翁看著九兒一點點的磕頭、燒點紙錢，身后拖出一個短短的影子，才放心的吁了一口氣：“有影子……有影子……就不是鬼了……”

    九兒燒點完之后，才起身對著老翁深深鞠了一躬：“多謝老伯替我照看這靈位……”

    “你……你究竟是誰？”老翁這才回過神來，后退幾步盯著她戰戰兢兢問道。

    “我乃冬老板的義女，驚聞義父慘遭不測，特來吊唁。”九兒擦了一把自己眼角還未干的淚痕：“多謝即墨公子和青水、玄木，將這里打理的如此整潔。”

    “原來是這樣啊？”老翁終于是放下了心似的，將懷中的米酒放回原處，還有那雞腿，也小心的塞在九兒剛剛扯掉的地方：“你該是趕了遠路過來的吧？老漢這里有些粗糙吃食，你若不介意，可以湊乎一下。”

    “多謝老伯！”九兒對著老翁深施一禮：“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老伯能夠答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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