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究竟是有緣還是無份
“九兒，我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阿雄含著淚默默地說道：“之前我記得和你說過，等你回來便給你一個將軍夫人的名分。如今，我已然是朝廷御封的鎮南將軍了，可你在哪兒？”
往事一幕幕，從他的腦海中浮現。
最初的相遇、一起經歷過的美好，到后來的書樓著火、小巷子里對面不相識、斗奴場眼睜睜看著她與惡狼搏斗，一直到圍場上，也是眼睜睜看著她被海凝雪射殺，滾落懸崖。
“你我相遇，究竟是有緣還是無分？”阿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揚起臉的同時，眼角有一抹淚珠兒滾落。
“傻丫頭，你永遠都是我的妻！”阿雄緩緩張開淚眼，抿唇苦澀的笑了。
海慶封王的事情過去沒多久，洛城再次傳出一個驚人的消息：語嫣公主下嫁海家，大理寺少卿海寧宇，成為駙馬都尉！
婚禮，就定在半月后！
而半月后，剛好又是皇上第一次公開選妃之期！
即墨懷躺在院子涼亭中的搖椅上，閉著雙眼，靜靜的聽著樹上蟬兒的叫聲，一動不動。
身邊兩個丫鬟手中的扇子，一點一點小心的搖著，扇起的微風一下一下的拂過他花白的胡須，落在臉上、身上。
朱氏從遠處過來，身后跟著兩個丫頭，盤里端著冰鎮的酸梅湯。
搖扇子的丫頭見了朱氏夫人到來，便停了手中的扇子，起身輕輕喚道：“夫人……”
朱氏看了一眼躺在搖椅上已經睡著的即墨懷，輕輕擺手讓她們在一旁歇息。自己則端了盤中還在冒著絲絲涼氣的梅子湯，彎腰柔聲說道：“大哥，喝碗冰鎮的梅子湯吧？”
“嗯……”即墨懷張開雙眼，看到是自己的弟妹，這才坐直了身子：“是弟妹啊？看我，這都無聊的睡著了……”
“天兒熱，我取了些梅子湯來，大哥喝點兒解解暑。”朱氏將手中梅子湯遞到即墨懷眼前：“這也就是這個季節才能喝的。”
“多謝弟妹。”即墨懷伸手端過那碗梅子湯，取出勺子“咕嚕咕嚕”一口氣喝的精光：“啊……，真是爽！”
“好了，你們下去吧！”朱氏見即墨懷喝了梅子湯，擺擺手讓一邊伺候的丫頭都下去，這才坐下來說道：“大哥對公主下嫁海家一事，如何看待？”
即墨懷聽問，知道朱氏一定會因為這件事情找自己聊聊的。他坐直了身子，望著她：“弟妹可是有什么看法么？”
朱氏點點頭：“語嫣本來傾心的便是咱阿雄。可后來，究竟為了什么讓她毀了咱家的婚約，如今又自己主動上書，要求嫁給海寧宇那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
“我在宮中的人并沒有傳來任何有用的消息。”朱氏的眉頭皺了起來：“但我知道，語嫣那孩子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子，她此番舉動，定當有十分重要的原因！”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即墨懷聞聽朱氏的話，仔細的想了想，就是想不出公主悔婚與主動下嫁的原因。
“按說，一個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莫過于嫁給一個自己心儀的男子。”朱氏緩緩說道：“我們都知道，語嫣一直心儀阿雄，與他的婚約，自是她最好的歸宿！為何要悔婚？”
“還有，皇上自從圍獵之后就十分的奇怪，甚至是性情大變。我起初以為，他定是有什么部署安排，只為了親政大計。可現在看來，他對海家那個丫頭真是言聽計從啊！”
朱氏看著即墨懷，一點點地說道。
“嗯……”即墨懷點點頭：“茂王與南侯之事，我問過皇上，他一口咬定是他們謀反行刺海慶封王，他說是自己需要一個朝中老臣掌管國事……”
“太后那里，我也去過了。”說起太后娘娘，即墨懷長長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自從親政放權之后，她一直病著，纏綿病榻半年多了，就是不見好轉。如今看起來，精神很不好……”
“許是她要強好勝一輩子，這忽然失了權柄，一閑下來大概不適應吧？”朱氏記得，自己剛剛從戰場上退下來那段時日的無聊與孤寂，實在是難以忍受。
“許是吧？”即墨懷說不上。
朱氏只能如此猜測。
“還有，語嫣公主大婚之日，便是宮中選妃之期。”朱氏繼續說道：“到時候，適齡女子都得接受挑選……”
“你是擔心蕓兒？”即墨懷瞪大了眼睛：“即墨家已經有個丹王妃了，不能再出一個皇妃！”
“蕓兒在家也待了一段時日了，就打發她上山回師門練武吧？”朱氏想了想：“這樣一來，既可以精進武藝，也可以躲避這件麻煩事情。”
“行，你看著安排吧！”即墨懷點點頭。
“那，晌午過后，咱們在追云閣聚一聚，到時候將這件事情和大家說一說？”朱氏起身，看著他微笑道。
“好。”即墨懷繼續點頭。
“那，大哥你繼續納涼，我先回去了？”朱氏微微屈膝，告辭而去。
即墨懷望著朱氏款款離去的背影，眼眸中涌現一抹深深的擔憂。
“究竟皇上這是怎么了？與我印象中的那個少年判若兩人啊！”他不由思索：“這按理說，他已經親政，該是削弱海家勢力的時候，為何還要將太多的權利一點點的放給海慶那個居心叵測的家伙？”
想起勤政殿中，自己北征歸來第一次覲見，皇上對他說的話，還有那時候少年皇帝的神態與心思，即墨懷此刻真的想不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
“皇上若是真的有部署，也該早就收網了呀！”即墨懷思忖著：“再說了，廢黜南玉兒的皇后位可以理解，但眼看著她死在飛鸞殿，他竟然無動于衷？這太不像那個深情重義的少年了！”
“難不成，人的秉性會變？或者，他是感念海家父子助他奪權，所以用封王拜相作為報酬？”即墨懷甚至這樣想著“先予之后取之？”
“可是，公主……”其余的，即墨懷可以想得通，但公主的所作所為，即墨懷不解！
因為，朝中沒有人不知道皇上對這個親妹妹的寵愛與嬌慣，又怎么會舍得她嫁進海家，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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