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回到柳園之后，她病了許久。

    一來是確實那天也受了涼，身子不太爽快二來，丞相府后府的事情，讓她的心沉到了海底，對自己下落不明的皇兄，竟是無從查起。這樣，她的心情遭到了極點，也因此生病了。

    南玉兒孤身一人離了丞相府，在茫茫人海中去尋找自己的父親和弟弟，還有那不敢聲張的丈夫。

    這大海撈針一般的找人，又怎會有消息呢？

    一直生活在皇宮中錦衣玉食的她，不堪辛苦，很快便病倒了，被路過的流民所救，成為了乞丐中的一員。

    海凝雪得了爺爺和父親的授意，下了圣旨，向茂王府討要那楊太后的釵頭鳳。

    茂王府事先得了父親的命令，誰也不愿意將這關乎家國命運的釵頭鳳交出去，任由海家為禍大夏。

    于是，一場莫須有的罪名便從天而降，加注在茂王府，王府一百多條人命，全數被殺，府中家產盡數抄去充公。說是充公，事實上，全部進了海家的小金庫，也包括那枚他們夢寐以求的釵頭鳳。

    朱氏將千里之外的消息說給老夫人和老將軍之后，母子都沉默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老夫人長嘆一聲，淚落如雨。

    “媳婦還有小道消息，說此次茂王府被炒，并非真的是因為圣旨上的罪過，而是王府后人不肯交出那釵頭鳳的緣故。”朱氏沉默了許久，還是將自己得到的小消息說了出來。

    “霧影斷魂釵頭鳳……鮮血寒冰方涅盤！”即墨懷默默地念叨：“數年前的一首歌謠，竟然真的預示了此種禍端！登州宋家的寒冰劍，已然被人奪走，因此害了宋家滿門如今這釵頭鳳，也使得老王爺一家命喪黃泉……”

    “如此看來，有人已然覬覦那血玉鳳凰背后的財寶許久了！”朱氏想想，道：“從種種跡象可以得出結論，海家，便是主謀！”

    “兒媳婦，小心隔墻有耳！”老夫人聞言，抬起頭看向朱氏：“雖然每個人心里都清楚這是誰干的，可沒有真憑實據，我們又能奈何？”

    “鳳凰山莊和登州宋家、連同如今的茂王府，已然沒有一個當事人可以說得清楚這其中的淵源。”老夫人的眉頭緊皺：“難不成，我們直接向皇上說明，這是海家想要造反？”

    朱氏沉默了。

    即墨懷背著雙手望著院子里時不時飄下的落葉，許久才道：“兒子……還是想進宮見一見皇上，問問他為什么要如此對待老王爺一家？”

    “嗯，是該問一問他，茂王府這莫須有的罪名從何而來？”老夫人也怒聲道：“我原本以為皇上將會是一個少年英主，不想，卻如此被海家左右，還不如當年老太后執政時期呢！”

    “是啊，當年太后執政之時，朝政還算清明、百姓也能安居樂業。”朱氏接道：“可如今，這新皇執掌朝堂不到兩年，便是怨聲載道：海慶封王大肆興修土木，到處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苦不堪言。據說每個地方官員都得上供金銀珍寶，否則，便會被免職或者降級……”

    “而且，傳言丞相府中，如今已然是一個小朝廷，所有軍國大事，都在丞相府中議定，上朝也只不過是走走過程罷了。”朱氏的消息，不管是有無證據，都讓人心焦。

    “我這就進宮，面見皇上！”即墨懷被朱氏的話，說的心里十分著急，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我兒不可態度過激！”老夫人并未阻攔，只是叮囑幾句：“若是皇上不見，便可回來，老身明日去見老太后說道說道。”

    “知道了，娘。”老將軍沒有回頭，丟下一句話，大步去了。

    “好端端的一個大夏王朝，如今……竟然是如此的烏煙瘴氣！”老夫人長長嘆了一口氣：“兒媳婦，宮中可有什么動靜？你今日一并說來我聽聽吧！”

    朱氏見婆婆相問，便將皇宮中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說與她聽，氣得老夫人的拐棍在地上狠狠地戳了幾下。

    老將軍今日進宮見駕，皇上倒是十分爽快，讓他在勤政殿內侯駕。

    勤政殿內。

    老將軍站在那里，心下想著該如何和這位少年皇帝談一談老王爺的事情，還有如今海家大興土木、坑害百姓之事？

    正在這時候，就聽到有人從后面進來：“奴才見過老將軍！”

    即墨懷聽到這一聲，扭頭看到方德全站在身后，彎著腰向自己行禮，他趕緊伸手扶住方德全的手肘，剛要說話，卻被他的模樣驚呆了。

    “老將軍這是……”方德全見了大為驚詫的老將軍，苦笑著道：“沒想到老奴會變成如此模樣吧？老奴也未曾想過，這僅僅兩年不到的時間，老奴便老去了不止十歲啊！”

    站在眼前的方德全，頭發全白、臉上不再是神采奕奕，而是布滿了皺紋和疲憊腰似乎是更彎了、腿腳也不如以前靈敏。

    “公公這是……生病了嗎？”即墨懷不解的問道。

    方德全并未回答老將軍的話，而是謹慎的看了一眼勤政殿門口，低聲道：“老將軍覲見，記得謹慎說話！”

    不等即墨懷開口相問，只見方德全往后退出幾步，眼神看向別處，將手中拂塵用力一甩搭在手臂上，大聲道：“皇上駕到！”

    即墨懷只好看向勤政殿大門口，皇上在眾太監和海凝雪的簇擁下，緩緩的來在了大殿：“老臣即墨懷，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他急忙單膝著地，恭敬的行跪拜禮。

    “老將軍平身。”假皇帝看了一眼跪地的即墨懷抬抬手，道。

    “謝皇上！”老將軍站起身來，抱拳謝恩。

    皇上的眼眸離開即墨懷，徑自走到御案后坐下，攏了攏衣袖，悄悄地打了個哈欠，然后坐直了身子再次望向即墨懷開口：“不知老將軍今日進宮見朕，所為何事啊？”

    海凝雪就站在皇上身邊，雙目緊盯著即墨懷，面無表情。

    “皇上！”即墨懷見了，有些不悅：“老臣覲見，自是有話和皇上說。這海大小姐，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皇上抬起頭，看向海凝雪。

    海凝雪聞言，只是淺淺的笑了笑，脆聲開口：“老將軍，本官乃是皇上身邊的書御，但凡朝政之事，本官都有權協助皇上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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