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本來是側臥在那榻上,看到晏公進來,直接坐起來,屏退那些舞姬。
朝著晏公問道:“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公道:“稟二太子,我照著您的吩咐去了湄洲島查探,發覺那些漁民之所以能準確的撈上魚蝦,全是有一個道人在作祟,那道人每天算三卦,每一卦都奇準無比,即便是我們再怎么驅趕那些魚蝦,總是能被那道人給預知到。”
原來這些日子,睚眥吩咐了手底下的蝦兵蟹將,讓他們將湄洲島附近的魚蝦都朝著深海中趕。
晏公負責在島上打探消息。
睚眥也知道了許仙等人一直在守候著那些漁民。
睚眥也沒急著動手,他就是要看看他們到底能護著這幫漁民多久。
等收拾了這幫漁民,他成功拿下長江龍神之位后,他便更有把握,到時候再去尋許仙等人算賬。
不過睚眥的計劃顯然被袁天師的出現給打破了。
如果任由這些漁民天天撈,任由那道人天天算卦。
那可真就不得了了。
睚眥皺眉道:“是個什么樣的道人?”
那晏公道:“那道人看起來和普通的江湖術士沒什么區別,我也從未見過。”
睚眥雖然易怒,但是他也知道許仙他們就在島上呆著,他細細一想,道:“真是反了天了,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都要和我東海做對!晏公,你隨我走一趟湄洲島,去看看那道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說罷,睚眥大袖一揮,和晏公一前一后出了東海。
翌日一早,袁天師便早早的出攤。
在那龍王祠外面早已經不知等候了多少人。
他們個個翹首以待,想要從袁天師這里得了卦象。
袁天師卻已經又定下了新的規矩。
每天領到卦象的人,隔十天才能再來排隊,否則,即便排上了,也不給算。
這樣也就盡可能的確保能讓更多的漁民受益。
畢竟那一卦,每天網上來的魚蝦可比平常漁民自己出海捕到的魚蝦要多上好幾倍。
干一天頂好幾天,這買賣自然是誰都想干。
就在袁天師正準備給今天的第三個人算卦之時。
卻看到從那后面的人群之中擠攘過兩個人來。
那兩個人一個看起來像是富家公子,一臉的囂張跋扈。
另一個則是一副家仆的打扮。
那家仆一邊推攘著眾人,一邊說道:“都滾開,碰到了我家少爺你們可擔待不起。
那富家公子搖著折扇,走到了袁天師的卦攤前,一手拍在袁天師的攤子上。
袁天師看著那富家公子,淡淡一笑。
“這位公子,有事?“
那富家公子一臉不屑的說道:”本公子打莆田縣城里來,聽說你們這湄洲島上有個神算子,算卦算的極準,是不是就是你啊,老頭?“
袁天師淡淡笑道:“老夫正是神算子。”
那富家公子變臉道:“什么狗屁神算子,我看你就不過是個江湖騙子,你若真有本事,怎么不到莆田縣城里去給那些大戶人家算,偏偏來給這些臭打漁的算卦,分明就是欺負這些臭打漁的不識字,容易騙。”
袁天師道:“這位公子,飯可以亂吃,但話卻不能亂說。”
“我神算子的名頭可不能被你給壞了。”
那富家公子道:“你說你是神算子,你可否能證明給我看看?”
袁天師笑道:“公子既然是來算卦的,就請坐下,若是不算,便請離開。”
那富家公子當即坐在了袁天師的對面,朝著袁天師道:“本公子倒要看看你的卦有多準!”
袁天師淡淡一笑,道:“請問公子想要算什么?”
那富家公子嘀咕一聲道:“算點什么好呢?”
說著,他朝著一旁的家仆道:“你說本少爺算些什么好呢?”
那家仆則是說道:“少爺,古語說的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世上最莫測變化的莫過于老天的**,少爺不如算一算這天氣如何?“
那富家公子聞言,眼中一亮,大笑道:“不錯,不錯,此事可行,此事可行!”
“老道士,你聽好了,我要你算一算,明日的天氣如何?”
“如果你算的準,本少爺不單付你三倍的卦錢,還在縣城里宣揚你神算子的威名。”
“如果你算的不準,本少爺就要掀翻你的攤子,你有多遠就給本少爺滾多遠,別在這里坑蒙拐騙!”
“你看如何?”
那富家公子和家仆不是旁人正是睚眥和那晏公。
睚眥頗為得意的看著那袁天師,自以為天衣無縫,卻是不知,一切早已經被袁天師洞察。
袁天師看著那睚眥笑道:“這位公子確定要算天氣?”
那睚眥對晏公的這個主意十分滿意。
天氣變化多端,這冬天雖然不降雨,但是但凡是降雪,那青女路過龍宮定然是要去龍宮坐一坐的。
這些年,他又不是沒見過負責降雪的青女。
所以,晏公的這個主意真是不錯。
睚眥已經似乎看到了這老道士灰溜溜的離開湄洲島的景象。
睚眥仰著脖子朝著那袁天師看去,道:“本少爺一口吐沫一個釘,就算這天氣!”
“怎么?你是不是不敢算?算不出來?怕了你就直說,本少爺大人有大量,也不為難你,只要你朝著本少爺磕三個響頭,本少爺就答應放過你了。”
一旁看熱鬧的那些湄洲島上的漁民頓時覺得群情激憤。
朝著那睚眥指指點點道:“這人也太囂張了,神算子這么厲害,一定不會怕他!”
“那可不一定,神算子雖然能算得了魚兒哪里多哪里少,但是這天氣莫測變化,誰又能說的準呢,我看那富家公子說的沒錯。“
”我相信神算子,我相信他一定能算得出來!“
眾人議論紛紛。
一旁的睚眥趾高氣揚。
只見袁天師氣定神閑,看著那睚眥道:“好,既然公子要測天氣,那我便為公子測一測這天氣。”
說罷,袁天師將攤上的卦殼擺開,擺弄一番。
眾人屏息,反倒沒什么人說話,紛紛怕打擾了袁天師算卦。
畢竟袁天師可是相當于救了他們不少人家的生計。
他們可不希望袁天師被趕出湄洲島。
片刻之后,袁天師坐在那里淡淡說道:“卦象已成,我已經算好了。”
那睚眥環抱雙臂,嗤笑道:“那明天是陰還是晴?”
袁天師微微一笑,道:“明日有雪!”
睚眥一聽,便笑了,青女還沒到東海,怎么可能有雪,他贏定了。
睚眥微微挑眉看向袁天師道:“那幾時下雪?幾點幾寸?”
袁天師淡淡說道:“寅時布云,卯時發雷,辰時下雪,亥時雪足,共得雪水三尺八寸零七十二點。”
睚眥一聽,立馬狂聲大笑道:“好,好,好!”
“大家伙兒可都聽見了,聽的清楚,這老騙子說了,明日有雪,寅時布云,卯時發雷,辰時下雪,亥時雪足,共得雪水三尺八寸零七十二點。”
“即便是明日有雪,雪水的點數少個一星半點兒,你也得滾出湄洲島!”
睚眥一手拿起折扇朝著袁天師喝道!
袁天師聽了不以為意,只說道:“今日三卦已經算完,老道我該收攤了,公子慢走,恕不遠送!”
睚眥聞言,冷笑一聲,朝著晏公揮手道:“我們走。”
睚眥和晏公大搖大擺的離去。
那些圍在四周的漁民一個個的看著袁天師在那里收拾攤子,有人便急忙上來幫忙。
一邊幫忙還一邊問道:“神算子,明天真的會下雪?”
袁天師淡淡一笑,道:“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會下,而且下的不小。”
那人聞言,則道:“那我可得讓我兒多穿點衣裳,別凍壞了。”
袁天師笑道:“大家明日都多穿點衣裳,天氣會大變,寒意比今天還要厲害很多,別凍壞了身子。”
眾人聞言,紛紛朝著袁天師躬身,道:“多謝神算子提點!”
袁天師笑了笑,已經收拾好攤子,道:“行了,老道我回去了,大家明日再來吧。”
說著,袁天師大笑著離去。
東海。
睚眥和晏公在海中漫步。
晏公在睚眥身后跟著,與睚眥獻媚的說道:“二太子,這個賭咱們贏定了,明天那老道士就得滾出湄洲島!”
睚眥笑了笑,道:“行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去父王那里看看,若是青女真的來了,那可就不好說了。”
晏公卻道:“二太子多慮了,往常年里降雪,哪次不是提前三日,青女便到了龍宮,青女與三公主交好,每次趁著下雪,都要來龍宮做客,這龍宮上下不知道的又有幾個。”
“青女即便是來了,也不是為了明日降雪而來,而是為了三日之后的降雪。”
睚眥聞言,大笑幾聲,心情大好,道:“那也不可掉以輕心,我去給母妃請安,順帶著去見見老三,你去鯊魚礁呆著,看看有什么風吹草動的。”
晏公聞言,立馬低頭應道:“二太子放心,我這就去。”
夜。
許仙幾人圍坐在林家宅院之中,卷起一堆篝火,圍坐在四周。
袁天師在那里與眾人說著今天白天之事。
“那二人定然便是那睚眥和他的手下。”
聽著袁天師說完,許仙問道:”看來那睚眥終于是坐不住了。“
“天師,你的卦象不會出錯吧。”
許仙又有些小心的問了問袁天師一句。
袁天師不以為然,笑道:“放心吧,這可是我天師一脈的看家本領,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怎么在江湖上混飯吃。”
許仙聞言,笑道:“那我就放心多了。”
一旁的紫陽老道說道:“老袁,有時間咱倆交流交流這卦術如何?”
袁天師聞言,只說道:“你這老不羞,還想偷學我天師一脈的秘術不成,你若是想學,你叫我一聲師父,我便教你。”
紫陽老道朝著袁天師吹胡子瞪眼道:“袁老頭,誰稀罕學你的那卦術,你也就算算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真碰上大事,你能比得過我龍門派的傳承?”
袁天師笑而不語,不搭話。
紫陽老道見狀,也不說話了。
一旁的白素貞卻是掩嘴輕笑道:“好了好了,二位的術數各有春秋,何必斗氣,我們應該把重心放在對付睚眥這件事上。”
許仙也笑道:“娘子說的一點都沒錯,若是一切真如袁天師卦象所顯現的一般,那睚眥定然會死不認賬,還會想其他辦法百般阻撓,即便是最后他掙扎無果,他大不了躲在龍宮里做縮頭烏龜,不過依著他的性子,定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那些漁民這樣下去可吃不消,咱們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一旁的小青則道:”要我說,就應該把那睚眥給抓起來,扒皮抽筋,讓他再神氣。“
許仙聞言,也是淡淡一笑。
他要是有足夠的力量,自然可以直接將那睚眥給干掉。
可這眼下,想要做此事,承擔的風險實在太大。
好歹也是東海龍王的兒子。
東海龍王身為四海龍族最厲害的那一個,豈能善罷甘休,眼看著自己兒子被殺,也無動于衷。
一旁的袁天師撫須笑道:“小青姑娘說的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小青朝著袁天師道:“還是袁天師有眼光。”
袁天師笑道:“不過,屠龍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不小青姑娘你試試?”
小青聞言,臉色不好了,朝著袁天師道:“你這老不羞,我要是能打的過那睚眥,還用大家伙在這里嘰嘰歪歪的嘛。”
一旁的白素貞道:“青兒,別搗亂。”
小青嘟著嘴巴,別過頭去。
許仙在一旁說道:“好了,其實也沒什么,若不是顧忌東海龍王,一個睚眥也算不得什么,早已經把他給滅了,蠻打蠻干終不是什么好辦法,還是要智取為上。”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便是等待。“
眾人紛紛點頭。
東海龍宮。
一座宮殿之內,東海三公主正坐在那閨閣前凝視著一只玉蕭。
此蕭雖然不是她原來的那只蕭,但上面卻是有某人的氣息。
龍三公主眼中閃過幾抹淡淡的失落。
微微嘆了一口氣。
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那個身影的簫聲了,也不知他還記得自己嗎?
終南山,終南山。
聽說他已經成了八仙之一。
他終究還是放下了嗎?
龍三公主看著玉簫,仿佛又想起了那個極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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