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達到陰陽平衡,是他必須要解決的事情,否則就難以發揮出怵魂杖的威力,對上柳知無同樣不會有任何勝算。那孩子已經快到了弱冠之齡,不早些拿上來給他適應,誰敢保證柳知無什么時候發難?到時怕是想要多些時日去掌控怵魂杖都沒機會了。況且這也是你們玄門一早就與轉輪王相商好的事情,蘇仙師何必百般推脫。”
“與轉輪王相商好的事?”
蘇老頭冷笑一聲,拿著煙桿敲了敲那根骨杖,看向馬面說道:“當時柳知無逃入地府之中,我玄門的先祖與地府相商,要求將那柳知無的魂魄打散,若不除根必有后患。那閻羅王不聽,偏說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地府法規不可亂,據其罪打下地獄受刑即可。如今事發,就把這爛攤子全甩給我們人間了?”
馬面沉默了一會,說道:“閻羅王已因此事和之前的諸多誤判被發配至第五殿,如今地府的第一殿主是秦廣王。再者,大儒的轉生轉輪王也特別給予了方便,此次送來的怵魂杖,乃為文武判官的御用法寶,是地府中僅次于滅魂幡外的第二寶物,此舉也是為了幫助你們應付柳知無,蘇仙師又何苦為難于我。”
蘇老頭拿著煙桿抖了抖,從煙袋里拿出一撮煙絲塞到煙斗里點上,吸了兩口后指著馬面手中的三叉戟說道:“那么好心,怎么不把你的恫魂戟,枷鎖將軍的拘魂枷鎖,黑白無常的招魂燈籠也一并送過來?再不然,要是你們那十殿閻王有誰愿意的話,肯送一面滅魂幡過來,那我們對付柳知無就更省力氣了。”
馬面收回骨杖拿在手中說道:“蘇仙師說笑了,即便把這些法寶都送過來,怕是人間也沒這么多人能用。”
蘇老頭哼了一聲,吧嗒吧嗒地吸著煙,一口一口地吐著煙霧,沒有回他的話。
過了一會,估摸是怕蘇昇看戲回來,蘇老頭煩躁地猛吸了一口,嗆得咳了兩下,拿著長桿煙斗敲了敲木藤椅,不耐煩道:“東西放這,等會我做個昭告儀式,需要你上來的時候就干脆點,別拖三拉四,不然我就找個絕陰地把怵魂杖給埋進去了。”
“知道。”
馬面也不著惱,應了一聲,輕輕一揮,黑色骨杖飄落在木藤椅上,黑霧散去,離開了屋子。
蘇老頭將煙灰抖落在垃圾桶里,正準備從煙袋里拿出一撮新的煙絲,怵魂杖散發著的黑氣悄然腐蝕著木藤椅,那灰黃的木藤椅有部分已經枯如黑炭,蘇老頭看得心煩,從懷里一臉拿出幾張黃符貼了上去,氣道:“狗屁東西,你就不能消停點?”
第一張黃符貼上去,符尾就燒了起來,好在后幾張貼上去之后就立馬止住,怵魂杖上面的黑氣慢慢斂去,露出其本身骨節的灰白。
蘇老頭在屋子悶抽了一會煙,又到廟那邊把看戲看得興起的蘇昇拉了回來,說有兩件絕世法寶要傳給他,再然后便是讓他沐浴更衣,進行了剛才的儀式。
張老鬼問道:“他出去之后你打算如何?”
蘇老頭吸了一口煙后說道:“到時候再說吧,當初也是為了他們兩人的遺愿才把蘇昇帶到這村子養大,既然他都長大成人要出去上大學了,我也沒必要再死守這村子。到時候把你也帶上,到處走走,看看有沒有當年的線索。”
張老鬼想起當年那件離奇的失蹤事件,搖頭道:“當年據說所有的掌門家主在趕往三生村之后,一夜之間失了音訊。之后一些后人按照三生村的地址前去去找,怎么找也找不著,像是憑空消失在這世上一樣。現在時隔多年再想去找線索,難。”
蘇老頭拿著煙桿子敲了敲地上的石頭,分析道:“三生村不會無緣無故消失,多半是柳知無的手段,而且很有可能是幻境陣法,但這么多年來卻沒人能有些許頭緒,又或者有頭緒能找到蛛絲馬跡的都被柳知無給害了,可見柳知無的手段實力。能讓本身就是一方幻境的三生村再次又變成另一個幻境,我怕到時別說玄門,即便傾盡靈異界之力,也未必能穩勝柳知無。”
張老鬼沉默了一會,捋著其中的關節,皺眉道:“我覺得你們現如今要警惕的不僅是柳知無,還有靈異界內的人。要真算起來,柳知無并非什么十惡不赦之人,只是走進了極端而已,說到底我們與他還是立場問題。在古代尚有認同他理念的道人,現代這鬼神論的環境,難保不會有更多的年輕人支持他的想法。”
上千年前的那場大禍,柳知無與整個道門對壘,不斷有人被柳知無說服而加入他的陣營,總體數量上算不上非常多,但對于一些年輕弟子的心神影響很大。
那些人平日修持道心,能在對陣前被柳知無說動,除了柳知無的舌燦蓮花,最主要還是他的目的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惡。
仔細說來,柳知無與道門不過是立場問題的對壘而已。
相反,柳知無身為道門歷史以來最為杰出的弟子之一,他的想法雖是驚世駭俗,但仔細推敲
只不過柳知無在實施計劃的過程中出現了一些紕漏,導致了一些不可挽回的過錯,所以道門的立場就更能站得住跟腳。
兩人突然對視了一眼,張老鬼問道:“要是蘇昇也支持他的想法那咋辦?”
蘇老頭苦笑道:“不太可能吧,不然甭說這戲還演不演了,就連戲臺就沒法搭了。”
一人一鬼在這絮絮叨叨,推測加猜想,不知不覺已經說出了大部分事實。
但這都是后話,兩人也難以預知,且人死有命,猜沒猜中,有時并不影響結局。
……
……
七夕過完,到了中元節,就是上學的時候了。
前一天晚上,蘇昇收拾完東西,蘇老頭站在房門口對他說道:“把東西都收拾齊整,國慶你不回來了吧?我過段時間也要走了,可能回山門,也可能到處走走。等你到學校之后我托人將你欠缺的一些基礎法器給你送去,有陌生電話不要隨便掛。等年末有機會,我帶你回一趟茅山,正式認祖歸宗。”
蘇昇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蘇老頭走后,蘇昇坐在床上把玩著昨晚蘇老頭給的那兩方法印。
蘇昇現在就只有設壇作法的六件套,其他的基礎法器如三清鈴,拷鬼棒,八卦鏡等都沒有。
據蘇老頭說自己也缺,這些東西也不是做完就能立馬用,還要放在廟里的道像前一起受香火加持。
當然,要是走街串巷的假道士倒沒有這些顧忌,反正即便有法寶給他也發揮不了什么威力。
六方印蘇老頭倒是一直不缺,蘇昇曾見過蘇老頭用來裝六方印的黃袋子,沉沉甸甸的一大袋,至少有十來個。
但不知道是怕蘇昇胡亂畫符去找亂墳崗的鬼玩還是怎的,蘇老頭以前一直不肯直接把六方印傳給蘇昇,都是要借用的,需要的時候蘇老頭就拿出來給他,看著蘇昇用完,然后就得立馬還給他。
這次可能是考慮到蘇昇得出去上學,法印又是符箓一術中的關鍵,蘇老頭才將那兩個法印交給蘇昇。
一個上清大洞,一個五雷斬鬼印,都是銅制的。純陽居為茅山五雷一脈,茅山又源自上清,這兩個法印已經足夠蘇昇使用。
蘇昇將六方印扔回自己的背包里,躺回床上愜意地壓低聲音吶喊道:“爺明天就要去上大學啦,到了城市,美女是我的,學姐是我的,女鬼也是我的!”
“等等……”
蘇昇突然騰地坐了起來,驚悚道:“我為什么要說女鬼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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