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和陸驍說話，除去陸初揚的話題，南初都三緘其口，能沉默就選擇沉默。陸驍似乎也不介意這樣的氛圍。
陸驍嗯了聲：“你晚上和陸初揚吃飯，我有事。”
“噢”南初被動的應了聲。
“嗯。”陸驍又不說話了。
南初轉身看著準備好的晚餐，有些失落，但是南初卻沒在手機里多說一句。
陸驍好似也覺察不出了一樣，很淡的說著：“那我掛了。”
“好。”南初應著。
而后，陸驍就真的掛了電話。
南初看著掛點的電話，不太自然的攥了攥手機，而后吐了一口氣，這才朝著公寓外走去。
司機早就已經在門口等著南初了，等南初上了車，司機就立刻開車去了幼兒園。
果不其然，晚上，就剩下南初和陸初揚兩個人。
陸初揚沒看見陸驍回來，倒是覺得很開心，和南初說個不停，南初被陸初揚哄的，心情不錯。
一直到陸初揚入夜睡著了，南初才真的閑下來。
此刻，已經晚上點分。
陸驍并沒回來。
南初安靜了下，以前也不是沒跟人應酬過，知道陸驍應酬的話不可能這么早出現。但是南初也懂得陸驍的習慣。
這人對應酬從來都沒多大的興趣，基本露個臉就會離開。
現在這個點，陸驍還沒回來，南初覺得，陸驍要么不想見自己，要么躲著自己，要么就是有別的原因。
但，南初卻不猜測，也不給陸驍打電話。
她安安靜靜的玩游戲，偶爾刷刷微博，一直到凌晨點。
南初死不肯承認自己是在等陸驍，在看著公寓空蕩蕩的模樣，南初沒說話，轉身就回客房睡覺了。
但南初輾轉反復很長的時間，都沒睡著。
……
陸驍掛了手機，手機就這么在掌心把玩著。
那低斂的眉眼若有所思。
最終，他看著短信的界面，那是沈灃之前發來的消息，上面是今晚的吃飯地點和時間。
陸驍看了一陣，手機被隨意的丟到了一旁。
而后，他把注意力轉移回了電腦上，專注的看著上面的文件，快速的做出了批閱。
一直到晚上7點30分，陸驍才勾起西裝外套，離開了公司。
這期間，陸驍沒再給南初打過電話。
而南初也沒理會過陸驍。
管家臨走前，會把公寓內的情況仔仔細細的匯報給陸驍。
總而言之，南初和陸初揚相處愉快，母子倆已經徹徹底底的忘記了，還有一個人，叫陸驍。
陸驍的臉色黑的不能再黑了。
……
晚上八點，陸驍抵達四季酒店。
服務生一看見陸驍，立刻迎了上來：“陸總，沈總已經訂好了包廂。”
陸驍頷首示意，服務生在前面帶路，一直走到盡頭的包廂，服務生才推開門：“陸總，您請。”
包廂內
沈灃已經在位置上坐著，手里端著水晶杯，紅酒在水晶杯里輕輕的晃了晃，看見陸驍的時候，他抬頭，似笑非笑的端倪著。
陸驍并沒說話，從容不迫的走了過去，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我還以為陸總不打算來了。”沈灃淡淡的開口，已經很自然的給陸驍斟了一杯酒。
陸驍沒拒絕，也沒接受。
沈灃也不太在意。
兩個男人的眸光就這么在空中交匯，誰都沒主動打破這樣的沉默。包廂里流淌了一陣靜謐的氣氛。
服務生面不改色的上著菜，完全沒被這樣的氣氛影響到。
看著服務生上菜，沈灃才笑著打破了沉默：“這些是南初喜歡的菜色。我想陸總既然那么在意南初，那么南初喜歡的，也會接受？”
陸驍沒說話，臉色微微一變。
沈灃很快的掌握了主動權，淡笑：“陸總能出現在這里，不也是為了想知道南初這五年發生的事情？”
“還有我和南初的關系？”沈灃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戲謔和算計。
陸驍不咸不淡的嗯了聲：“我聽著。”
那口氣帶了幾分的不羈和倨傲，并不對沈灃妥協，也顯得不急不躁的。
“陸總倒是淡定。”沈灃笑，“先吃飯，我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說事情。”
陸驍看著沈灃，再看著一桌子的菜色，忽然開口：“剁椒魚頭，南初不喜歡用紅色的剁椒，喜歡黃色的。水煮魚里面，南初最好不要花椒，小龍蝦南初喜歡蒜蓉，不怎么吃香辣。藕片和藕帶比起來，南初在這個季節，首選的是藕帶。至于湯，筒骨蘿卜南初喜歡，筒骨海帶，南初就不一定愛了。”
陸驍只是掃了一眼，忽然開口：“所以我需要聽什么嗎？沈總和南初這五年來的關系？還是這五年來的親密無間。起碼，沈總連南初最基本喜歡的都沒搞清楚。”
沈灃倒是驚訝了下，只是這樣的驚訝，他藏的很好。
這五年和南初見面的次數，大概也就維持了兩三個月一次的概率，每次見面，不過吃個飯，匆匆就離開。
至于南初喜歡吃什么，沈灃是真的不太清楚，這些都是安寧準備的。
安寧自然不可能事無巨細到連這樣的細節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顯然你，沈灃想刺激陸驍的做法，是不太成功的。
“而南初顯然也沒在沈總面前表露出任何的興趣，這就證明，沈總，南初也不是多放在心上。”
陸驍全程都維持了相同的語調，平靜的不能再平靜。
南初的八面玲瓏只是表面上的。
南初要喜歡一個人的事情，她會掏著心窩子把自己的心頭好都擺在你面前。
像個小姑娘一樣嘰嘰喳喳的，而不是把表面功夫放在你面前。
陸驍在進門那一瞬間的壓抑情緒，瞬間就煙消云散了。
面對沈灃的時候，陸驍倒是越發的隨意起來。
“沈總想和我說什么，大可開門見山。”陸驍不想再和沈灃窮耗下去。
沈灃看著陸驍，溫潤的喝了一口酒，才說著：“和陸總談個條件。”
“陸氏和沈氏并沒業務上的往來，所涉及的行業也有所偏差，我不認為，我和沈總有什么可以談的。”
這是拒絕。
對于沈灃，陸驍從來都是排斥的。
就算陸驍清楚，如果能和沈灃合作，那么陸氏在歐洲的路，能省一大半的力氣，但偏偏，陸驍不愿意。
五年前，沈灃帶走南初的事，在陸驍的心里也是一根魚骨刺，不是輕易能拔出的。
“陸總不聽聽我的條件，拒絕的這么直接？”沈灃淡笑，不急不躁的。
陸驍已經站起身：“如果沈總找我要說這些的話，那抱歉，我沒興趣。任何情況，都沒可能。”
“和南初有關系，也沒可能嗎？”沈灃反問。
這下，陸驍的眼神微瞇，就這么看著沈灃，那眼神里明顯帶了幾分的警惕。
而沈灃卻始終面不改色的坐著，并沒回避陸驍的眸光。
甚至，那條件，被沈灃毫不避諱的說出口：“我要陸總手里南城的那塊地。交換條件就是，讓南初的心結不再。”
陸驍看著沈灃：“沈總憑什么認為我會答應？何況，沈總說的話，我就要信？”
“嗯？”沈灃的表情倒是多了幾分的興味，“我很少和人談條件的，從來都只有服從，并沒有談判這兩個字。”
確確實實，也是如此。
“沈總。我的字典里，也只有我愿意，和我不愿意這兩個選擇，并沒有別人可以干涉我的空間。”陸驍淡淡的回了一句。
下意識的，他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已經晚上9點20分了。
陸驍的臉色里有了不耐煩的情緒。
雖然他冷著南初，但是不代表陸驍打算做夜不歸宿或者晚歸的事情。再和沈灃繞下去，指不定南初能給自己出什么幺蛾子。
倒是沈灃聽著陸驍的話，低低的笑了起來：“陸總確定不后悔？”
回應沈灃的是陸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沈灃若有所思的坐在原位，看著陸驍離開的身影，并沒開口說話。
一直到安寧推門而入：“沈少，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沈灃看著安寧，忽然開口：“陸驍拒絕了。”
安寧倒是不意外：“陸驍一路走來，并不是順風順水的，能走到今天，證明他有幾把刷子，當年歐洲的合約，我們使了絆子，最終陸驍還是順利的得到了。現在這個條件還在江城，陸驍拒絕并不奇怪。”
安寧就事論事：“何況，陸驍對沈少也是有意見的。”
沈灃點頭：“因為我帶走南初？”
安寧沒否認。
“但陸驍不知道，我是他大舅子么？”沈灃似笑非笑的，“忽然我覺得，那塊地也沒那么重要了，我比較想看著陸驍放下身段叫我大舅子的樣子。”
安寧：“……”
跟在沈灃的身邊，安寧才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沈灃的心思你從來都摸不透，他也從來不安牌理出牌。完全看心情。
就好比今天和陸驍談判，沈灃完全可以直接說明自己和南初的關系，只要是這一層關系在，陸驍就可以輕易的擺平徐敏芝，自然就會答應沈灃的條件。
偏偏，沈灃就不說，逗著陸驍玩。
但這些話，安寧沒膽子說出口，只能畢恭畢敬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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