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妻女和兒子對于蕭仁一家的控訴,蕭義此前心里一直存有的那一份對于親情的執念,已經開始動搖起來。
“什么時候?也許是娶了媳婦之后吧!
這也是我的猜想,因為我自嫁給你第一天起,就開始受他們的欺負了!
現在想想,那些年還真不知是怎么熬過來的……
你最初受傷的那會兒,我們家實在是困難,見你病的那么厲害,我倒光了面袋子,才湊出了一丁點兒的面來,給你做了一碗熱湯面。
誰知,蕭永貴像是聞著味兒趕來的一樣,我剛盛到碗里,還沒等給你端上去,就被他搶去給狼吞虎咽的吃了個精光。”
任彩月說到這里的時候,好像沉浸在過去的氣憤和悲傷里,緩了好一會兒,才抺了抺不知不覺流下來的淚水。
過了一會兒,任彩月平穩了一下情緒,又緩慢的開了口:
“強子見蕭永貴把那碗面給端了起來,就在旁邊哭著拉蕭永貴的胳膊,說那是給你做的面,說我們家就那么一點兒面了,蕭永貴吃了,就沒有給你吃的了。
誰知那個混帳東西,竟然一腳就把強子給踢倒在一邊,還邊吃邊罵罵咧咧的說要踢死我們強子。
后來我把這事和大嫂念叨了一下,誰知她說什么你那么大一個人,因為一碗面和一個孩子計較,說出去也不怕丟人!還是做嬸子的呢……真是沒個長輩的樣子。
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唉!一想起這些,我心里就難受的要命呀!
這么多年,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和他們徹底撕破了臉了。
不妨和你說,有好多次,實在是被他們鬧得煩了,我真想讓你去和他們那一家子過,我自己帶著三個孩子過,還落得個省心。”
任彩月今天一股腦兒的也把憋在心里許久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蕭義聽了妻女們的這些話,已經愧疚的無話可講。
“爸,這些事過去也就算了,您也別太往心里去。再說,您今天這樣護著我,我也里覺得您特別的偉大呢!
我們以后不要去理那些對我們不好的人,只要關起門來,安安心心的過自己的日子就好,您說呢!”
蕭婉見蕭義臉上的神情蕭瑟,擔心會影響到他的身體健康,于是立即安慰道。
“對,爸今天表現威武,像姐夫似的,嗯……沒錯!”強子見蕭義的臉色在蕭婉的勸說下緩和下來,也大著膽子開口道。
“別瞎說,應該說是姐夫像爸一樣才對,長幼不分,笨蛋!”剛子斥了強子一聲,卻也難掩一臉的興奮之情。
“哦!你說的有道理,那就是爸和姐夫都一樣,霸氣!”難得的,強子這次沒有和剛子對著來。
“噗!你們呀……
行了,你也別再想不開了,這么多年都是這么過來的,只許他們不許咱們的,受的氣也夠了。
我們不欠他們任何的東西,心里對他們更是沒一點的虧欠,所以沒必要一味的要讓著他們。
你是他的弟弟,不是他兒子,沒有義務任由他來擺布。真要還是像從前一樣,就像葉子說的,我們以后的日子也不用過了。
好了,都不用想了,我們下午吃餃子!”
今天蕭義的表現,大大愉悅的是任彩月,不由的和蕭義說話的語氣都輕柔了起來。
“這么多年,也讓你們受了不少的委屈,唉……以后盡量的少和他們來往吧!”蕭義終于還算鮮明的表明了一次個人的立場。
卻不知,只這一句話,就令全家另外四口人的心情都是前所未有的好,甚至連走路的步伐都變得輕快了好多。
“媽,我們吃餃子要不要把姐夫也叫過來一起吃啊?”看到任彩月站在案板前剁著酸菜,強子一臉躍躍欲試的說道。
“叫,當然得叫來。
現在時間還早,等再過一會兒,你和你哥你們倆去把你姐夫給叫來吧!”
任彩月說話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輕快和明朗。
任彩月現在對衛寒川已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自和蕭婉訂婚以來,衛寒川一系列的表現,都令不止是任彩月,蕭義也是在心里連連的稱贊。
卻說那邊蕭仁氣乎乎的往家走去,等快要走到家的時候,一陣強烈的冷風吹來,鉆到了衣領里,一個寒顫過后,才使得他瞬間清醒過來
去了一趟自己的弟弟家,不但事沒辦成,竟然還把關系給弄到了僵硬的局面。
蕭仁清晰的記起,自己是當著蕭義的面說的以后當沒他那個兄弟。可是接下來又該怎么辦?
不認了這個現在幾乎已經成了廢人的弟弟倒是沒什么,但老婆和兒子還在里面關著,而且當時聽那個警察說什么團伙盜竊的,好像罪還很重……
還有一點,最讓蕭仁不能接受的是,從小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弟弟,今天竟然和自己翻了臉,而且說的話還那么的不留情面。
這讓蕭仁越想越心里越是覺得窩火,但最最主要的問題卻是還沒有個著落,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得陰沉著一張臉,推開了自家的屋門。誰想,入目的第一眼,令他本就陰沉的臉,立即掛上一層墨黑的顏色
大兒子蕭永財,和大兒媳胡桂花兩個人,領著他們家兩個孩子金子和銀子,一家四口正在大塊朵頤。
原來兩口子是趁父母不在家,將趙冬梅腌了很久一直沒舍得吃的一塊咸肉給翻了出來,直接燉了一家四口極其過癮的吃起來。
“你們……你們這兩個畜牲,你媽和永貴都被警察給抓走了,你們還有閑心在這兒吃?
都別吃了,給我放下!”
蕭仁氣得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對吃的滿嘴油光的夫婦倆,當即怒喝一聲。
“什么,還真……真的把他們給抓走了?”蕭永財塞的滿滿的嘴巴忘記了咀嚼,吃驚的看著蕭仁問道。
“人就是被抓了也不能不讓我們吃飯呀!”胡桂花嘟囔著的同時,也不管那肉咸成什么樣,又忙不迭的往嘴里塞上了一大口,咸的她忍不住連連的咳嗽起來。
“是啊!一早就抓走了,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你們快點兒都跟著想想辦法。”情急之下,蕭仁已經忘記自己這個兒子是個什么德性,還帶有些期盼性的說道。
“想……想什么辦法,我怎么會有辦法,我又不認識人。
哦……對了,媽和永貴犯什么法了,為什么要抓他們?”
蕭永財腦子終于清明了一點,倒是知道問起關鍵的問題來。
“他們……他們……還不是你二叔他們家,沒事弄什么布料的賣,永貴他……拿他們點兒布料就這樣不依不饒的。
是他們家那個和葉子新訂婚的當兵的女婿,帶著一群警察來,給你媽和永貴他們抓走的。
還真是變了啊!如今連我們也是不放在眼里了……”
無處發泄的蕭仁,只得跟這個平時連話都說不上幾句的大兒子磨叨起來。
“那……那怎么辦?就找二叔去唄!讓他馬上想辦法,順便也得賠償我媽和永貴他們一些……一些營養費什么的,對,就是營養費!”
蕭永財說到賠償時,眼睛不由就是一亮。
聽到蕭永財提到錢的事,胡桂花用力一抺嘴巴上的油,也跟著大聲嚷嚷起來:
“對,讓他們家賠償,賠少了都不行,一定得多賠一些才算完。”
“還賠呢!人家都不認我們這門親了,賠什么賠!”蕭仁一想到這個就覺得胸口發悶。
“那……那怎么辦?”蕭永財一臉迷茫的問蕭仁道。
“怎么辦?那有什么難辦的,到他們家鬧去呀!他們那一家現在不是殘的就是女的,要么就是兩個小崽子。
我們到他們家一鬧,他們還有不怕的道理?
讓他們賠,不賠的話……對了,不是說他們家正賣布料嗎?我們就搬他們家的布料,正好,快過年了,金子和銀子還沒做衣服呢!
嘿嘿……我也快一整年沒做過衣服了,到時多搬些布料來,我挑幾個好花樣,多做幾身……”
胡桂花越說越興奮,那樣子,好像東西已經唾手可得了一樣。
“桂花說的對,爸,就這么做。走,我們去二叔家鬧去!”蕭永財覺得自己的老婆說的極有道理,已經在一旁摩拳擦掌。
“去個屁!沒腦子的東西,你媽和永貴還在里面關著呢!你們這一鬧,還讓不讓你媽他們出來了,啊?
都給我滾一邊去,這個時候了,不說惦記你媽他們怎么樣,竟然還惦記著自己的穿呢!一些沒良心的東西……”
蕭仁雖然是看著兒子在罵,但很明顯的就可以聽出,主要是在罵他那兒媳胡桂花。
“真是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好意給你們出主意,反倒是數落上我的不是了!愛怎么著怎么著,反正關進去的又不是我,哼!”
胡桂花一聽蕭仁的話立即就不愿意了,在一旁小聲的嘟囔道。
“哼!”這個時候,蕭仁也不顧不得和胡桂花計較太多,只是陰陰的掃了她一眼后,又鎖緊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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