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珈升混混沌沌，身體使不上來勁，麻的厲害，恍惚睜開眼，潔白的天花板，刺鼻消毒水味。

    得救了。

    巨大的欣喜埋沒思考能力，完全忘了追查罪魁禍首的事。

    很快他又沉沉睡下去。

    他做了一個夢，無數條惡犬向他撲來，四肢被撕咬，胸口血乎刺啦，骨頭連著鮮紅的肉。

    看不清楚圍觀者的臉，求助的慘叫哀求脫口而出，迎接他的是諷刺的笑。

    他不甘心，甩過去最惡毒的怒罵。

    沒人笑他了，人慢慢散去。

    王珈升慶幸還沒升起來，忽然一條一米高的藏獒出下，對著他的胸膛致命扯咬。

    疼，疼到全身痙攣。

    猝然間睜開眼，他大口大口呼吸。

    原來是個夢，是個夢就好。

    王珈升正要撐著身子坐起來，忽然發(fā)現臉上有個冰涼的東西，擋住了視線。

    潛意識動手掀開那塊東西，發(fā)現全身動不了了。

    怎么回事！

    這種不能動彈的驚嚇，比夢境中還要可怖。

    王珈升想要呼救，嗓子也沒法吐出完整的字眼，只有嗬，啊，嗯的音符。

    這一刻的絕望像是快而犀利的黑霧，籠罩在他的心間，陰霾又難熬。

    他忽然發(fā)現麻藥越來越淡，隨著時間折疊，每過去一分鐘，痛苦就多一倍，這種折磨像是跗骨之蛆，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時間，臉上那塊涼涼的布，終于被掀開了。

    這代表著，折磨結束了。

    驟然間亮白的燈光，刺動他的眼角膜，分泌兩滴生理鹽水。

    看清楚局勢，王珈升全身抽搐，驚厥的，差點失去呼吸。

    手術臺，手術燈，手臂綁縛測量血壓的儀器，廉價沒有任何標貼的塑料醫(yī)藥輸液瓶，帶口罩的醫(yī)生。

    沉浸權利中心數十年的他，嚇的全身止不住的震顫，偏偏嘴里說不得話，只能阿，哇，哼嗯的叫。

    醫(yī)生沒有摘掉口罩，見他醒來，雙眼除了冷冰冰不帶感情的眼神，沒有任何多余表達，更別提意外驚訝。

    他被幾個人抬起來，放到一張床上固定。

    麻醉針散去，胸口伴隨呼吸間密密麻麻，喘不上氣的壓抑，雙腿像是被燒刀子酒澆灌的煎熬，無時無刻不在撥動他的意志力。

    很快他雙眼渙散，理智全無，似一只擱淺的魚，微張著嘴，大口喘息。

    止疼針！

    這是他大腦唯一的想法。

    麻醉針散去，大腿到胸膛，密密麻麻針扎入骨髓的痛苦煎熬。

    他終于忍不住放松身體，沉沉暈厥過去。

    臨近破曉王珈升睜開眼，映入眼前的是一張慘白泛青的臉，眼底濃郁的青灰色，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每天依靠藥物求生。

    是他嗎？

    王珈升額角青筋繃起，被窩里的雙腿抽搦，恢復些力氣的左手握緊。

    “你是誰！”

    “哈哈哈，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這顆狗尾巴草會說話，來，讓我給你澆水施肥。”病人雙手啪啪啪拍了好些下，解開病號服的褲腰帶，露出小弟弟，對照他的臉澆了起來。

    “你瘋了！”

    余光瞥到病號服，他呆愣不已，差點驚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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