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畫覺得她躺著也中槍的原因倒不是錢蘿跑來跟她敬茶,而是在于錢蘿親手倒的這杯茶。
你說給寧韶明下藥吧,還能讓他出丑或者生米煮成熟飯,但是給她一個殲龍的臨時教官下藥,能有什么好處啊?
常笙畫覺得她躺槍得莫名其妙。
寧韶明剛才就是防止錢蘿做手腳,所以自己給自己倒的茶,錢蘿看起來也沒什么異樣,結果下一刻就轉到常笙畫那邊去了,常笙畫的表情還有點古怪,寧韶明便遞了個眼神過去。
常笙畫對他做了個隱蔽的手勢,示意錢蘿在坑她。
寧韶明登時也愣了,不明白錢蘿為什么會突然轉換目標。
但是不明白歸不明白,真讓常笙畫倒霉了,寧韶明覺得自己會更倒霉,于是就想過去幫忙了,
常笙畫卻表示讓他閃一邊去,然后就故意把手里的一次性杯子放了下來,拉著錢蘿開始閑聊。
閑聊還真的是閑聊,寧韶明聽了幾句就開始覺得不耐煩,錢蘿本人就更忍不住了,可又不能發作,只能硬生生憋著。
然后寧韶明就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錢蘿無意識地放下了自己的杯子,常笙畫就這么一邊跟她說話,一邊在她眼皮底子下調換了兩個人的茶水。
錢蘿竟是毫無所察!
常笙畫對寧韶明微微一笑,錢蘿注意到了,眼露不悅,常笙畫內心了然,拿起被調換過的杯子和錢蘿碰杯。
果不其然,錢蘿毫不猶豫地把加了料的茶水喝了下去,像是想借著這杯水澆滅心頭旺盛的心火似的。
饒是寧韶明一向不服氣常笙畫,這會兒也有一種五體投地的感覺了。
突然很想學那個勞什子心理學
然而女魔頭說過,數學不好,就別指望學好這個科目了,心塞n。
把錢蘿的藥用回到她自己身上著火,常笙畫就站起來,拍掌示意殲龍的全體成員集合,休息時間已經足夠了,他們應該去“工作”了。
錢蘿和她帶來的幾個女孩子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這群優質兵哥就這么毫不拖泥帶水地消失在了人群里。
可是她們忙活了一中午,連個社交賬號都沒有要到,更別說是讓他們主動說自己是哪個部隊的了,一問就說按規定要保密!!!
聯誼會是從上午十點舉辦到下午三點,此時吃完午飯才一點多,殲龍的成員們按照上午的分組各自散開,在不同的地點監視明紅戰隊的隊員,在合理范圍內給他們找點小麻煩。
寧韶明則是拉著常笙畫躲到角落里,眼見著四周沒人,寧韶明才小小聲問道:“那個女人下的什么藥?不會鬧出人命吧?”
常笙畫笑了一聲,“看來寧中隊對自己的定位還真是準確。”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欠揍到會被人毒死了?
寧韶明的臉黑了一下,“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那個女人也想找你麻煩好么!”
“淡定,急什么,”常笙畫表示做領導的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作風,“她肯定是覺得你跟我關系好,影響到她的勾引**了,所以就想先弄死我再說。”
寧韶明的表情像是吃了好幾只蒼蠅,“誰跟你關系好了?”
常笙畫聳了聳肩,“女人心海底針,我哪知道她的認知過程出現了什么極端的變化?”
寧韶明撇嘴,“說得好像你不是女人一樣。”
常笙畫嘖道:“你還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是女人?”
寧韶明看了一眼她這一身長裙,深有認同地點頭。
以前他真沒把對方當女的,真的。
話題一不小心又扯遠了,寧韶明趕緊把話茬拽回來,“你還沒說那是什么藥呢!”
“我又不是神棍,還能猜得出來”常笙畫先是反駁道,然后想了想,又說:“應該是會讓人不舒服的藥,春藥的話就不會給我,而是直接塞你嘴里了。”
寧韶明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摸出來一看上面的短信,然后瞥向常笙畫,一臉的“你還說你不是神棍”的表情。
常笙畫挑眉,“干嘛?”
寧韶明把手機屏幕塞到她面前,“老慢說看到那個女人在路邊吐了,被人送到了醫務點,說是腸胃不舒服。”
常笙畫很無辜,“我就是隨便猜猜,這是正常的邏輯。”
寧韶明不想跟她討論正常和不正常之間的區別,“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本來他們是想將計就計,看看錢蘿恩能搞出什么大的幺蛾子的,現在看來貌似戰斗力不高啊,明紅戰隊給他們找的麻煩,這么意思意思就完了?
寧韶明有種獨孤求敗的傷感。
常笙畫毫不猶豫地戳破他想得倒美的小泡泡,“小心點,萬一那女的倒打一耙,說殲龍沒把烤肉弄熟,害得她食物中毒了,我們就得去她面前賠禮道歉了。”
然后出于負責任,殲龍都得好好照顧她,到時候想要勾搭寧韶明或者別的誰,還不是近水樓臺?
寧韶明懷疑臉看她,無語道:“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常笙畫只送給他兩個字:“呵呵。”
常笙畫還真不是瞎猜,半個鐘頭后,組織這次大型聯誼會的領導親自給寧韶明打了個電話,讓他去醫務點看一位女同志。
寧韶明問為什么,對方就吹胡子瞪眼說他們殲龍不厚道,弄吃的沒弄好,害得人家女同志急性腸胃炎了,在醫務點打著吊針呢!
掛斷電話之后,寧韶明一臉深沉地看著常笙畫。
常笙畫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信我了?”
寧韶明摸著下巴,“怎么辦,我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了。”
常笙畫一點兒也不客氣地道:“作為一個兵,你怎么能不相信科學?”
寧韶明瞪著她,“你的存在就已經顛覆唯物主義了好么!”
常笙畫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傻就要多,別信封建迷信。”
寧韶明:“”
一個神棍跟他說相信科學,他怎么就這么不信呢?
雖然領導咆哮著讓寧韶明立刻滾過去照顧自作孽的錢蘿,寧韶明本人卻是不著急,一路上溜溜達達的在拖延時間。
而他不急的話,常笙畫就更不急了,還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一些士兵和女孩子之間的互動,從小挎包里拿出小筆記本時不時記上幾筆。
寧韶明對她這個不離身的小筆記本好奇很久了,在殲龍駐地的時候,常笙畫也經常帶著這個寫寫畫畫的。
于是乎,寧韶明就湊過去看了一眼,然后就:“”
只見筆記本上記錄的都是一些破碎的信息點,還有無數不明數字,例如這一頁寫的是
“初次見面的社交距離”
“士兵與女性距離為12米,女性肢體動作抗拒,相親成功可能性20。”
“b士兵與b女性距離為05米,初步判斷內向人格,好感度偏高。”
“士兵與女性距離為0,大腿外側互相觸碰,雙方有一夜情的沖動。”
“”
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之外,還有一系列的數學公式,烏拉拉蓋滿了一整頁。
寧韶明沉默了許久,然后才道:“常小花。”
常笙畫在百忙之中抬頭看他一眼,“什么事?”
寧韶明由衷地道:“作為心理專家,你有病的時候該找哪個大師治療?”
他回殲龍之后就想辦法幫她聯系!!!
常笙畫卻憐憫地道:“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寧韶明立刻就:“”
得,他們倆都是神經病!
常笙畫忽然意味深長地道:“寧小明同志,沒常識就要多,神經病不是神經癥,神經癥不是精神病,精神病也不是神經病,你懂了么?”
寧韶明有點暈,“什么跟什么?”
“神經病是神經系統病變,神經癥是輕度心理疾病,精神病是嚴重心理障礙,所以神經病不等于精神病,神經癥不等于神經病,所以你有神經癥也有精神病,但是你不是神經病,理解了么?”
“”居然跟女魔頭糾結這個問題,寧韶明覺得自己真的有病!
寧韶明寧可去應付錢蘿那個奇奇怪怪的女人,也不想跟常笙畫討論這種奇奇怪怪的問題。
于是乎,寧韶明就一改之前慢悠悠的作風,火急火燎就奔去臨時搭建的醫療點了,常笙畫倒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背后。
躺在醫務點里打點滴的錢蘿看到這副場景,眼睛登時就是一亮。
她的確是明紅戰隊雇來折騰寧韶明的,但是在見到寧韶明本人之前,她一直都以為那張帥得不像真人的照片是ps出來的,可沒想到真人更加讓人心動,就是這個性格讓人恨得牙癢癢。
錢蘿自認魅力不低,發現自己勾搭不上寧韶明、而常笙畫又和寧韶明老是“打情罵俏”之后,就覺得是這個女教官阻礙了她的勾引計劃,干脆就把準備好的藥下給了常笙畫。
可是最后不舒服的人居然變成了她,錢蘿毫不猶豫就認定是常笙畫換了她的茶水事實也是如此便更加惱怒常笙畫了。
等部隊的領導來探望她時,錢蘿就心生一計,把事情推到了寧韶明身上,要他來負責這件事。
這一來是她覺得常笙畫會心虛避開,二來錢蘿自己就能和寧韶明二人世界,她打得一手好算盤,看到寧韶明和常笙畫沒有并肩一起走過來,心里就更開心了。
“寧哥”
寧韶明甫一進門,就聽到錢蘿嬌滴滴地喊了他一聲,他瞬間打了個冷戰。
錢蘿蒼白著一張小臉,撒嬌道:“你來了啊,我肚子好難受啊”
寧韶明頓住,果斷地掉頭就走,“我去給你叫醫生!”
等著他沖過來安慰自己的錢蘿:“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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