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告訴他，法律只是我們手中的玩物，我們想用它時，它就有用，我們不想用時，它就屁也不是。
他想要捍衛法律，法律卻捍衛不了他自己的命。”
顏曉雪看向付羽帆，她眼中露出一絲不忍，如李懷德所說，一個不顧一切維護法律的人，如果臨死發現，連自己的死，都不被法律維護，是最殘忍的一件事。
這比用什么殘酷刑罰折磨他，還要讓他痛苦一萬倍。
……
眾人計議已定，各自散去。
付羽帆開車，載著顏曉雪離開了莊園。
“雨帆哥哥，你有什么心事嗎？”車上，顏曉雪見付羽帆眉頭緊鎖，出聲詢問。
“沒什么事。”
付羽帆心里有很多事，遞出的哥哥付明東被抓了，家族權力要重新分配，這個時候每一步都十分關鍵，也十分引人注目。
既要表現出積極營救哥哥的樣子，又要在哥哥出來前，把家族中空出來的權力坐定。這很困難。
不過這不能告訴顏曉雪。
“就是有點擔心，陸巖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李先生太過自大，瞧不上陸巖，我怕他會吃虧。到時候我們不但錯過救家人的最好時機，還可能多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付羽帆眼睛平視前方，面無表情地道。
“雨帆哥哥，你對你家人真好。”顏曉雪道：“我知道你在你們家里，受到很多不公平待遇，你爸媽都更喜歡你哥哥，還有你爺爺。
家里主要的產業，幾乎都在你哥哥手里。
可是現在你哥哥出事，你還這么擔心，你真好。”
顏曉雪看著付羽帆，眼中就差冒出星星了。
付羽帆沒注意到顏曉雪的表情，笑了一下道：“這有什么，他是我哥哥，我當然擔心他，就好像你也擔心你堂哥一樣。”
“是啊，其實我覺得，我們家里都那么有錢了，干嘛還要做那些不光彩的事呢？整天算來算去，多掙的錢也只是數字，還不如一家人快快樂樂的過呢。
弄成現在這樣，親人被抓進監獄，都不能一起玩了，真讓人難受。”顏曉雪一臉不解地道。
付羽帆沒說話，要是一切都像顏曉雪想的這么簡單就好了。
可是權勢，不但是毒藥，而且是不服中毒更深的毒藥。
沒人不希望自己權勢更大，留給子孫的產業更多。
而且就算你累了，想退了，和你綁在一起的利益團體，不會允許你退。如果你真的退了，你的對手也不會放過你。
最關鍵是，沒人相信你會退。
所以大家族的當家人，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壯大自己的家族，這是一條不歸路。
付羽帆默默開著車，顏曉雪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著，付羽帆偶爾接一句話。
突然，付羽帆在街邊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呲”
急促的剎車，要不是顏曉雪拴了安全帶，怕是已經飛出擋風玻璃了，可是即使如此，也是五臟被沖擊得沉悶難當。刺耳的剎車聲讓顏曉雪耳膜一陣生疼。
“雨帆哥哥，你干嘛剎車啊？”顏曉雪忍不住抱怨道。
“曉雪，我有急事，要不你先打車回去吧。”
付羽帆一邊解安全帶一邊道。
“我從來沒打過車呢，不知道該怎么打車呀。”
以前爸媽都派了人隨身照顧顏曉雪的，這次是付羽帆帶她來的，她便沒讓跟班跟著。
現在付羽帆要把她扔陌生的大街上，顏曉雪完全不知道該咋辦。
“你會開車嗎？”付羽帆問道。
“就半年前拿了駕照，只能開自動擋……”
“我這就是自動擋。你自己開回去吧。”
付羽帆說完，也不管顏曉雪什么表情，直接下了車，揚長而去。留下顏曉雪一個人，一輛車。
顏曉雪呆住了。
“這個方向盤怎么才算回正來著？”
顏曉雪解開安全帶，換到駕駛位，綁上安全帶，看著被轉斜的方向盤，手足無措，這時抬起頭，只見付羽帆快步沖進了一群圍觀的人群。
人群讓開，里面出現兩個女人身影，一個四十歲左右，一個二十出頭。
二十出頭的女人一身職業裝，又漂亮又有氣質。
此時兩個女人正被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圍堵著。
顏曉雪突然感覺心好像被扎了一下，生疼。
……
“你們在干什么？”
付羽帆進入人群，直接擋在了那名二十歲女子的前面。
二十歲女子正是蘇冰，旁邊中年婦女是她的母親。
“小子，這里沒你的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再敢攔著，老子連你一塊揍。”
那群男人中一個穿著背心，胸前露出一撮毛的彪形大漢，居高臨下地對付羽帆吼道。
付羽帆皺了皺眉，回頭問身后的蘇冰道：“蘇冰，怎么回事？”
蘇冰還沒回答，倒是她旁邊的母親先開口。
“還不是冰冰死心眼，我跟這群人簽了一個珠寶的買賣合同，賣珠寶給他們，明明可以賺很多錢，可冰冰就是不同意。
眼看合同執行期限就要到了，這群人現在催著要珠寶，冰冰又不把珠寶給我，我有什么辦法？”
“媽，你那是賣珠寶嗎？”
蘇冰帶著怨氣道：“明明價值三萬的珠寶，你一萬就賣了，世上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還一下子賣那么多，我怎么可能給你貨？”
“那貨又不是你的，你心疼什么？只要賣出去，你不就有提成了嗎？”蘇冰母親道。
“正因為那不是我的，我才不能給你。你這是要把諾言珠寶店搞垮嗎？你這樣做，我怎么對得起老板？”
“行了行了，我聽著心煩，你不給就不給，把押金和違約金退給人家就行。”蘇冰母親道
“違約金是兩倍押金，媽，你押金就收了一百萬，我怎么給你退？你先把你收的押金拿出來。剩下的，我再想辦法。”
“押金……沒了。”蘇冰母親撇過頭去道。
“媽。”
蘇冰看著母親，心突然感覺無比的累。
“你們兩個磨蹭完沒？”那胸毛大漢不耐煩道：“今天，你們要么按合同供貨給我們老板，要么退違約金和押金共計三百萬。否則，你們母女兩別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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