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陸巖懶得跟著小屁孩說話了，面無表情地道：“走，帶我去拿靈鷲宮的醫書。”
“正好，我還要教你生死符解藥的煉制，還有我的獨門武功，天山六陽掌和天山折梅手。”
“很厲害嗎？”
大殿由符敏儀等靈鷲宮弟子料理后事，陸巖跟著巫行云一起去靈鷲宮的藏書閣。
“以你現在的功力，這些武功不見得多厲害，但你只有能煉制生死符的解藥，才能控制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
“為什么一定要用生死符控制他們？不能用天山六陽掌徹底解了他們生死符的痛苦，讓他們感動，然后死心塌地跟著我們嗎？”
巫行云回頭看了陸巖一眼，笑道：“人心難測，你確定你這樣做，他們會死心塌地？”
“我確定。”
陸巖有什么不能確定的，虛竹不就是這樣干的嗎？這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大多都是義氣之士，不同中原武林正道，那么虛偽，讓他們心悅誠服，陸巖覺得還是用德行比較好。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肯定，就算你說得對，你給他們解了生死符，他們愿意效忠。可以后怎么約束？靠感化嗎？
兩個門派發生矛盾了，你偏向哪邊？
一個門派缺錢了，你幫是不幫？
你給了這個門派錢，其他門派怎么想？
一個門派危難了，你救是不救？帶靈鷲宮本部弟子去救嗎如果要用到其他洞島的人，他們怕實力損耗，不愿幫忙怎么辦？
靠感化？你感化得過來嗎？”
巫行云冷冷看著陸巖，陸巖愣住了。
好像是啊，靠感化，一個集體能長久才有鬼。
虛竹靠感化，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暫時可能心存感激效忠他，但哪里能維持多久？
“最關鍵的是。”巫行云最后道：“我們靈鷲宮處于西北天山之上，要啥沒啥，沒有這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進貢，我們吃什么喝什么？讓你的敏儀上天山之巔采雪蓮去？摔死了怎么辦？雪崩了怎么辦？遇到雪狼了怎么……”
“得得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陸巖投降了，他怎么就沒發現，巫行云是一個這么多話的老太婆？這小屁孩是話嘮癥犯了？
不過巫行云說得有道理啊，沒有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進貢，靈鷲宮真沒法過日子。
陸巖就說，天山童姥花那么多心思，給那么多洞島之主下生死符，又不爭霸武林，她圖什么？
感情養活一大家子人不容易。
“所以，不給他們解除生死符？”陸巖道。
“你是掌門，你說了算。”
巫行云大步向前走。
“你都這么說了，我還能說了算么？”
“師伯，你有沒有發現，你修煉幾天逍遙御風，個子長了一些了？”
陸巖跟上巫行云。巫行云修煉逍遙御風后，容貌和氣質都更勝以前一籌，活脫脫一個卡哇伊蘿莉，陸巖和她走在一起，好像哥哥和小妹妹一般。
“少拍馬屁。”
巫行云撇了撇嘴，但側過頭去，卻偷笑起來。七十多年的心病，現在終于能解決了，她怎么可能不高興。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藏書閣。
“諾，那邊就是我從逍遙派山門帶出來的醫書，你看看吧，我去把天山折梅手和天山六陽掌的秘籍給你。”
陸巖趕緊來到巫行云所指的書架前，翻看上面的醫書。
陸巖現在的醫術還無法達到歐陽明日的水平，但至少理論水平差不太多了，可是陸巖看著這些逍遙派醫書，怎么感覺很一般，和歐陽明日的醫術半斤八兩的感覺。
陸巖快速將所有醫書翻看一遍，重點看治腿的部分，結果發現，這些醫書所載方法，和歐陽明日的方法大同小異，也是換腿。
也就是說，還是不能保證美觀。
陸巖一想到陸無雙帶著兩條不一樣粗細，不一樣長短的腿走路，就又想笑又覺得可憐。
“喂，師伯，你給我解釋一下。”
巫行云正在一張紙上寫著什么，聽見陸巖叫她，疑惑地抬起頭來，一雙小女孩特有的清澈大眼睛，無辜地望著他。
“解釋什么？”
“說好的生死人肉白骨呢？說好的治腿傷沒有任何后遺癥呢？來來來，你給我說一下，這里哪本書可以做到？”
“嘿嘿。”巫行云笑了起來。
“你傻笑個毛啊，快解釋，解釋不出來，我今天……我今天……”
“你今天要咋的？”巫行云突然翻臉，冷冷看著他。天山童姥的氣勢頓時涌了出來，陸巖瞬間慫了。
“我不咋的。”
陸巖郁悶無比，一個人走到藏書閣門口，坐在臺階上一言不發。
巫行云寫完手上的東西，拿著兩本秘籍走出去，看到陸巖還坐在臺階上，笑道：“干啥呢？一個大男人生我一個快一百歲的老太太的氣？有沒有這么矯情啊？”
“我沒生你氣，我生自己的氣。”陸巖道。
“我答應過一個女孩的，我要給她治好腿，她很辛苦，原本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現在心力交瘁得快不成人形了，要是知道她的腿永遠也不可能完全治好，肯定會很失望。”
“你不想讓她失望？”巫行云坐到陸巖旁邊，偏過頭看著陸巖道。
“不想。”
“你喜歡她？”
“喜歡，但不是那種喜歡。”
“不是那種喜歡，就別對人家那么好。”
巫行云突然聲音轉厲。
“師伯，你干嘛？”陸巖疑惑地看向巫行云。
“因為人家會誤會的，你不喜歡，人家又誤會了，最后就會造成傷害，你知道嗎？到時候你怎么收場？”
“不會吧？”陸巖皺眉，陸無雙性格大大咧咧的，完全看不出半點她喜歡自己的樣子啊。
“怎么不會？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女孩，但我認識清露，你知道清露喜歡你嗎？”
陸巖愣住了，結結巴巴道：“她……她還小吧。”
“她小個屁。”巫行云斥道：“我師妹十六歲時，都嫁給師弟無崖子了。二十幾歲都被無崖子嫌棄了。
女人十六歲時，正是情竇初開，只有這時，她們心里才有真正的愛情。再長大些，懂得的世事多了，選擇夫君時，就會考慮很多其他的因素，那就已經不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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