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關上門,她朝前走了兩步,又回頭望了一眼,堅定地咬了咬牙,從提包里掏出了手機:“喂,我是郭霞,幫我個忙”
病房里很安靜,甚至能聽見點滴滴滴答答的聲響,純白色的被單,純白色的墻壁,使整個病房看起來更加冰冷。
郁以航神色復雜地看著床上的人,當初小北突然說要嫁給他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擔心過。憑他多年來與人打交道的經驗來看,蘇夜根本不適合做丈夫,因為像他這樣不簡單的人,怎么可能愛上小北那樣的粗線條?
然而事實證明,他錯了,錯的離譜。雖然他不知道蘇夜為什么會愛上自己的妹妹,但是眼下,蘇夜孤身一人來到市,帶著一身病,他沒有辦法置之不理。
昨天回家的時候,如果不是郭霞眼尖,一定不會發現倒在大頭貼店前的蘇夜。他要是死在那里了估計也沒有誰注意到吧。
想他堂堂一個環球總裁,竟落得如此田地愛情,就這么讓人盲目嗎?
一直守到傍晚的時候,蘇夜才醒過來,在瞧見郁以航棱角分明的臉時,微微一滯,想起了昨天暈倒了大頭貼店前的事。
“謝謝。”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沙粒劃過白紙的聲音。
郁以航也是個冷硬的男人,不喜言談,遞了水給他:“你生病了。”
蘇夜握著被子的手僵了僵,苦笑著說:“你知道了。”
“小北并不知道,對嗎?”
他猜得很準,蘇夜也不隱瞞:“對,我不想她知道。”
郁以航也不問原因,這件事不讓小北知道是為她好,免得給她心里增加負擔,再說,和蘇夜離婚后,她應該就能嫁給她喜歡的蘇莫了吧,做哥哥的,沒有去破壞她幸福的道理。
“你住哪兒?待會兒我送你回去,我想你沒打算呆在這死氣沉沉的醫院吧。”
“猜的真準。”蘇夜放下杯子,胃還在隱隱作痛,不過這點痛根本不算什么了,因為病情越嚴重,就會越痛,從現在到他徹底死去,他只會越來越痛。
“我住在蓮華小區。”剛報出住址,郁以航便愣住,蓮華小區是他住了十幾年的地方,怎么會不熟悉?
“你,何必。”嘆口氣,正準備摸一只煙,卻意識到這里是醫院,便悻悻地收回手,“你這么做,小北也不會知道。”
“不需要她知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他神色淡漠,極力想要隱藏內心的脆弱。
誰不希望,這個時候能夠有心愛的人陪在身邊?
“我替她謝謝你。”郁以航放下了對他的成見,緩緩起身,“你一個人住在那兒不方便,還是住我家吧,這樣也有人照顧你。”
蘇夜有些心動,那畢竟是小北住過的地方,他可以觸碰著那些單薄的記憶度過最后的日子。
看出他的心思,郁以航便當他是默認了:“走吧,跟我回家。”
蘇夜坐起身,視線落在輸液瓶里透明的液體上,滴答滴答
他沙啞著聲線,對他說:“以航,謝謝你。”
此時的他,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郁以航開著車回了家,打開門的剎那,郁媽媽便歡歡喜喜地迎了上來:“以航,今天這么早就回來了?”
在看到一臉蒼白的蘇夜時,郁媽媽臉上的表情立刻僵住,有些愕然地問:“你怎么來了?”
郁以航插話進來說:“媽,進去再說吧。
”
“哦。”郁媽媽這才讓開道,讓兩人進屋,又客客氣氣地端來杯茶,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遲疑著問,“你怎么和小北離婚了?我問那丫頭,她說是覺得不合適,就離婚了。哪兒有你們這么草率的”
蘇夜靜靜地聽著,她是這樣解釋的啊,他們本來就不適合吧,他不懂浪漫,太過死板,不像蘇莫,帶有仙人般的神秘感,也難怪她會如此迷戀。
“媽,你是不是在炒菜?”郁以航提醒著,想要把郁媽媽支開,蘇夜心里已經夠難受了,再被她這么問下去,該又犯病了。
“哦,我的菜”郁媽媽這才驚覺般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快步竄回廚房去了。
客廳里便只剩下他們兩人,郁以航輕咳一聲,指著郁小北的房間說:“你就住她房間吧,如果身體實在難受,你還是得去醫院。”
“不會有事。”蘇夜搖頭拒絕,目光移向右手邊那間屋子,眼中燃燒著灼灼的火,“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可以。”郁以航一邊說一邊起身去廚房幫忙。
蘇夜見狀,便徑直朝郁小北的房間走去。
屋子里的擺設還是沒有變,同他上次來時一樣,他坐在她的小床邊,伸手拿了床上的玩偶,她還真是小孩子氣,這么大了還在床上擺這么多的娃娃。
想起郁小北失憶后向他撒嬌的模樣,他的心就一陣陣的暖。
而這時的郁小北卻接到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小北嗎?”
她怔了怔,對方的聲音很陌生,也不知道是誰:“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郭霞,哦,你可能沒有見過我,但是我見到過你兩次。”郭霞在那頭聲音爽朗。
郭霞?那不是陸言彬的未婚妻嗎?
“呃,你是陸言彬的未婚妻?”她打電話找她做什么?難不成陸言彬出什么事了?
“不是的。”郭霞趕緊糾正,她以后可是要做郁小北嫂子的,怎么可以被誤解為情敵呢?“我喜歡的是你哥哥。”
這著實讓郁小北有些詫異,立刻八卦地問:“咦?快說說,你們怎么認識的?我哥他喜歡你嗎?”
郭霞倒是想和她聊,但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和她說,便岔開話題說:“這些事等你來了市再說吧。”
“嗯?你們要結婚了嗎?”郁小北愉快地問,似乎已經瞧見哥哥穿禮服時的俊美樣子。
“不是的,小北,蘇夜的事,你一點都不知道嗎?”郭霞試探著問,卻讓郁小北一怔,怎么又扯到蘇夜身上去了?
“他怎么了?”
“他”郭霞剛要說,郁以航的電話便打進來了,她趕緊對小北說了再見,接起了郁以航的電話。
“你在哪里?”
“我在家,怎么,要約我嗎?”郭霞開心地彎起眼,這個木頭男也開竅了嗎?
“嗯,我來找你。”郁以航訂了兩章電影票,正是今天晚上的。
“好,我等你。”郭霞微笑著掛斷了電話,她的春天也要來了吧。
至于蘇夜的事,今晚之后再說吧。
電話那一頭的郁小北很是莫名其妙,對方話說了一半就掛了,難不成是在耍她么?還是明天問問哥哥吧。
“小姐,程先生找您。”管家輕叩她的門,提醒道。
郁小北應了一聲,便下樓去了。剛走到大廳,就瞧見程奧一臉焦急地站起身,向她走來:“郁小姐,你有沒有總裁的下落?”
“你說蘇夜嗎?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郁小北示意他坐下說,程奧很不淡定地捏了捏拳:“他突然宣布辭去總裁職位,就這么消失不見了,急都急死人了”
“他沒有跟你說他去了哪兒嗎?”郁小北有些詫異,憑著他們倆的交情,蘇夜應該是要跟他說的啊。
“沒有,他誰都沒有說。”程奧扶扶眼鏡,想起什么似的說,“對了,郁小姐,明天你可以來上班嗎?蘇夜走了也有幾天了,公司里我暫且支撐了一陣,但是如果沒有人來接掌的話,會很麻煩的。”
“什,什么?”她吃驚地瞪大眼睛,不確定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是要我去當總裁?”
程奧點點頭:“是的,目前沃薩奇瑟所以的股份都在你的手里,除非你能夠找到能夠勝任的人來擔任。”
“可是我什么都不會啊”她急了,這蘇夜把這么大一攤子扔給她,她要怎么辦?
“你不用擔心,這些事我可以幫你,但是明天必須召開記者招待會,宣布你接管了沃薩奇瑟,否則,外界會覺得我們群龍無首,趁機打壓沃薩奇瑟,到時候就麻煩了。”程奧將一疊資料放在茶幾上,“你可以先看看這個,明天記者招待會的時候再隨機應變。”
她急得冒汗,這般復雜的事,她根本做不來的,難怪當初蘇夜會要求她去學習,可她那時懶洋洋的什么都不做,現在遇到了緊急情況就束手無策了,這可如何是好?
怕歸怕,但是記者招待會還是得開的。
蘇莫提議要陪她去,她搖頭拒絕,他才剛做了手術,需要靜養,如果被誰不小心撞到了就不好了。
深吸一口氣,跟著程奧上了車。
抵達記者招待會現場的時候,郁小北的手還是忍不住斗起來,她緊張地咽咽口水:“程奧,待會兒你坐我旁邊吧?”
“嗯,放心,你答不來的我幫你說。”程奧在心里嘆口氣,蘇夜那個家伙究竟是死哪兒去了,舍得他的寶貝來收拾他的爛攤子?
遠在市的蘇夜坐在電視機前,報紙上提到今天下午會有沃薩奇瑟的記者招待會,他知道郁小北一定會手足無措,不過,他相信她能夠順利接管公司的,她那樣聰明,又有程奧的幫忙,等蘇莫的眼睛恢復了,他也可以幫她,她,一定沒問題的。
屏幕上很快出現了記者招待會的現場的畫面,那些記者還真是瘋狂,整個沃薩奇瑟酒店都快被擠爆了。
在看到郁小北的瞬間,蘇夜的手指還是不由自主地收緊,他刻在腦海里的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就在眼前
“哎呀,這不是我們小北嗎?”郁媽媽路過客廳的時候瞧見了,立刻坐過來。
蘇夜趕緊收斂了情緒,視線卻是一刻都不曾離開屏幕上那個女人。
對著那么多雙眼睛,她顯得緊張無比,卻還是努力地維持著鎮定,不過,她的眼睛還是泄漏了她的慌張,每當她心里沒底的時候,睫毛就會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這個小細節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吧。
蘇夜望著她,唇邊蕩漾出淺淺的笑意。
“蘇小姐,請問您為什么會和蘇夜先生離婚呢?您接手沃薩奇瑟和這次離婚有什么必然聯系嗎?”
郁小北心里舒了一口氣,還好這個問題昨晚背過了,她便照著昨晚看的背了出來:“我和蘇夜性格不合,所以決定離婚,我們一向公私分明,這件事和我接手沃薩奇瑟一點關系都沒有。”
“那蘇夜先生現在在哪里?自從上次的記者招待會之后他就沒有一點消息,請問今天他為什么沒有出面?”
“呃。”郁小北愣了一下,回答說,“他去國外散心了。”
“哦?似乎不是這樣吧,昨天我們拍到了蘇夜和一名陌生女子在市的照片,請問您能解釋一下嗎?她就是導致你們離婚的原因嗎?”
這話讓郁小北措手不及,女人?什么女人?她一點都不知道,他去了市這件事她也一無所知,要怎么回答?
電視機前的蘇夜卻驟然站起身,該死的一定是昨天暈倒在店面前被人給抓拍了這幫該死的
對郁媽媽道了別,他就趕緊出門了,他如果不出面的話,小北指不定會被說成什么樣
郁小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身邊的程奧,程奧抿了抿唇,回答說:“一定是拍錯了,大家都知道夜總對蘇小姐的感情,所以不會是因為另一個女人而離婚的。”
記者的問話咄咄逼人,絲毫不給郁小北任何喘息的機會:“那么,提出離婚的就是蘇小姐咯?請問蘇小姐是因為移情別戀而選擇離婚的嗎?”
郁小北覺得這個問題很讓人汗顏,請了清嗓子,繼續官方道:“這是私人問題,我說過了,我和蘇夜性格不合所以離婚。”
“有人拍到你在歐洲和文森特伯爵結婚的照片,請問這件事你要如何解釋?”
郁小北的瞳孔驟熱縮緊,這件事文森特的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怎么會泄漏出來?
程奧心里也是一驚,因為并不清楚這件事的前因后果,所以對于她和文森特扯上關系十分詫異。但不愧是在蘇夜身邊待了多年的頂級秘書,這些事還是能夠應付的:“世上那么多相似的人,一定是弄錯了。”
對方卻露出狡黠的笑容:“哦?是嗎?那么請文森特先生來解釋這件事吧。”
當文森特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到郁小北跟前時,她只感覺天旋地轉,這段時間平靜又幸福的生活差點讓她忘記了這個惡魔,可是現在他卻又真實地站在她的面前
他是來報復的嗎?
她渾身冰冷,如置冰窟。
然,文森特卻沒有如她所想般落井下石,反而對眾人解釋說:“我的妻子愛瑪齊娜同蘇小姐的確長得很像,不過,我要說的是,她們并不是同一個人,是大家誤會了。”
郁小北愕然地看向他,他金色的頭發在閃亮的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宛若天神他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
不安在她心底一點點擴大
“這次來到s市,是因為文氏集團和沃薩奇瑟將攜手并進,過段時間會在此舉行簽約儀式,我們將共同主宰酒店行業”
臺下一片嘩然,文氏和沃薩奇瑟合作,那無疑是如虎添翼
眾人紛紛祝賀,就連程奧心里都頗為高興。只有郁小北知道,她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這個側了臉沖她禮貌又疏離地微笑著的男人不會放過她的,他就像一條高深莫測的響尾蛇,冷不丁就咬她一口,用他的毒液慢慢折磨她。
“蘇小姐,合作愉快”他伸出右手,眼睛將她牢牢鎖住。
郁小北礙于那么多媒體在場,只好伸手與他相握,雙手接觸的瞬間,她聽見文森特小聲地對她說:“小奴隸,我說過你逃不掉的。”
接下來記者又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招待會便漸漸接近尾聲。
就在眾人將要散去的時候,門卻被推來了
逆光中,一個俊美的男人站在門口,因為跑得急,額角滲出了密密的汗,但即使是這樣,也不失他的英俊。
他在眾人炙熱的注視下,緩緩走上臺,走到他的前妻面前,沖文森特邪魅一笑,那笑里帶著嘲諷,文森特了然地冷哼一聲,他已經能夠想到他接下來要說什么了。
蘇夜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對著話筒宣布著:“沃薩奇瑟的經營權我暫且不交給小北,所以,現在我還是沃薩奇瑟的總裁,至于和文氏合作的事,還有待商榷。”
這樣一來,文森特這個混蛋就別想借著商業合作的理由來接近小北了
記者們回過神來趕緊發問:“請問昨天出現在市的人是蘇夜先生嗎?上次您召開記者招待會時告訴我們你和蘇小姐性格不合而離婚,這一次蘇小姐也在場,你們可以具體解釋下嗎?”
蘇夜捏了捏拳,心中酸澀,但是在媒體面前他必須維持住形象,微微側臉看了一眼郁小北,他多愛她,怎么舍得她受到一點傷害?
那些不好的,就都由他來承受吧。
“小北這樣好的女人,值得更好的男人來愛,我自覺做丈夫不稱職,所以就不再阻礙她去尋找真正的幸福了。”
郁小北心里一酸,他做丈夫都不稱職了,那誰稱職?
他的話說得模棱兩可,臺下的人不樂意了,還想繼續問,不過蘇夜卻強硬地說:“關于這個問題我不想再回答了,下一個問題”
于是記者們便只好將話題轉向沃薩奇瑟的發展問題上去了。
郁小北見狀,總算是松了口氣。
記者招待會結束后,郁小北便拽住企圖拔腳就走的蘇夜:“你這段時間跑哪兒去了?”
他的眸子閃了閃,目光停在她拉他衣袖的那只手上,如果她能一直抓著不放開該多好。
“問你話呢。”郁小北見他發呆,便催道。
“我去市了。”他低低地說著,郁小北一愣,隨即了然:“哦,那你真是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咯?”
“嗯。”他沒有多做解釋,反正她也不會在意的。
“那你和我離婚,也是為了她?”郁小北剛一問出口,就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這話怎么聽怎么像吃醋了。
“不是。”蘇夜心里一顫,她是在吃醋嗎?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自動打消了,她怎么會為他為吃醋?蘇夜,你未免太糊涂
“那你現在去哪里?”郁小北見他又要走,趕緊把他抓得死死的,“容巖他們都在找你。”
程奧也走過來,有些不悅地扶了扶眼鏡:“你覺得玩失蹤很有意思?公司一大堆事都砸到我腦袋上了”
“謝謝。”蘇夜將手搭在程奧的肩膀上,瞟一眼不遠處正看著這邊的文森特,俯身低語,“沃薩奇瑟就交給你了,好好幫小北,她就拜托你了。”
程奧覺得他的話很是怪異,有點像像臨終前的遺言
“”他忍不住爆粗口,“當你秘書真是倒霉累得要死要活,還要替你收拾爛攤子,我辭職不干了”
蘇夜低低一笑,又看了一眼郁小北,雖然不舍,但是還是要走了:“我走了,小北,你沒事的時候要多學學東西,這也是父親希望的。”
“那你呢?”她追問。
“我要走了。”他頓了頓,補充道,“你叫容巖他們不要再來找我了。還有,讓蘇莫好好保護你,文森特這個人不簡單,居然又殺到s市來了,你多提防著他點。我以后,恐怕不能再像今天這樣來救急了,你要自己學著應付。”
郁小北癟癟嘴,嘟囔著:“你這話怎么聽怎么像在交待遺言。”
她無心的話劃過他的心弦,蘇夜勉強地笑笑,問:“如果真是遺言呢?”
郁小北白他一眼:“哪兒有你這樣自己咒自己的”
“呵。”他輕笑一聲,不死心地問,“如果真的是遺言呢?小北,你會不會為我而難過?”
郁小北看向他認真的眼睛,都已經離婚了,還留給他那么多念想做什么呢?于是便冷下心來說:“不會,你又不是蘇莫,我難過什么啊?”
蘇夜臉上勉強維持的笑容也消失不見,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如果再不離開,他怕他會在她面前失態。
郁小北見他神色變了,也覺得那話說得有些過分,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怎么說。拿捏不好的話,又會顯得曖昧不清,于是想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我走了,小北,你保重。”他幾乎是逃也似的扔下一句話,便匆忙離去,胃又開始翻江倒海地疼起來,可是再怎么樣也比不上心疼。
太痛太痛,幾乎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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