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有問題，而且問題大多了！

    她記得上一世，顧家由盛轉衰好像就是栽在這塊地皮上。

    但顧老爺子這一問，倒把顧南歡難住了。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重生歸來，親眼見證了顧家的衰落，又或者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說出去怕是傻子都不會相信，更何況像爺爺這么精明的商人。

    “爺爺，這塊地皮我們可不可以不要了，就讓給周家？”顧南歡眨巴著眼睛，半開玩笑似的對老爺子道。

    “真是孩子氣！”

    顧老爺子以為她是被周海義的威脅氣到了，在賭氣，無奈地搖頭失笑：“這件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說完，顧懷安將拐杖放下，從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煙斗。

    顧南歡看了，從茶幾上拿起爺爺慣用的都彭打火機，打開蓋頭按下火石輪，清脆的剛音如同琴鍵按下時的妙聲，悅耳動聽，跳躍的火苗乍然躍上。

    老爺子側過煙斗，將內里的煙草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不一會兒，一縷微微泛青的白煙飄飄裊裊從他的口中溢出，彌漫在空氣中。

    顧南歡坐在老爺子身邊，靜靜地等他將思緒捋完。

    一口氣舒完，老爺子這才繼續道：“我們顧家這幾年，表面上看著興盛，但從你父母走了之后，其實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一年不如一年了�！�

    驟然聽到爺爺提起她的父母，顧南歡早已釋然的心，還是忍不住一抽。

    這是她的諱莫如深。

    顧南歡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蹙，選擇性地忽視爺爺說的那句話：“可是，二伯父不是一直都很勤勉嗎，聽說顧氏被他打理地也是井井有條�！�

    聞言，老爺子面上劃過一抹嘲弄：“你聽你二伯母說的？”

    顧南歡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點頭，然而不等她開口，顧老爺子便繼續道：“她慣會粉飾太平，你就算不說我也知道�！�

    她只好垂下眼瞼，算是默認了。

    “你二伯父是夠努力，但他終究不是從商的這塊料，如果顧家真如你二伯母說的運轉正常，你二伯父也就不至于一年到頭在外奔波了�！�

    從這句話里，不難看出爺爺眼里心里的失落。

    雖然現在的顧家在市也算是名門，但比起爺爺在顧氏當家時的顯赫，卻已然有很大的差距。

    這種親眼見證過它的輝煌，然后又見它從盛極一時鋒轉而下的心情，想來外人是難以體會的，即便是顧南歡，除了心疼，此時也不知該怎么安慰他。

    “爺爺不要擔心，伯父身邊不是有二哥在嗎？再不然，還有您老在后面坐陣！”

    聽到她抹了蜜般的甜話，顧老爺子眼底黯然的情緒一閃而過，他起身敲了敲煙灰，然后笑著對顧南歡說：“爺爺都多大年紀了，你還指望我為顧家鞍前馬后，是想把我這匹馬累趴下嗎？”

    說著拿著煙斗在她頭上敲了一下。

    顧南歡也笑了，抬手捂著被爺爺敲過的額頭道，“所以，爺爺看重城東的那塊地皮，是想給顧家另謀一條出路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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