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云歌將車子停到路邊,呼吸都凝滯了,“花姐,你剛才說什么?醫(yī)院?”
花姐趕緊說:“你別急,蕭然確實出事了,但是已經(jīng)救過來了。他現(xiàn)在狀態(tài)很不好,我說不動他,你過來試試吧。”
第一次,花姐在別的女人面前承認,她在冷蕭然面前不行,像個小透明一樣被忽略,說話沒有任何影響力。
她從未有過這種無助的感覺。
人生第一次,花姐感受到了安書瑤在冷蕭然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喜歡,而是一種信仰。
可以遠觀,但絕不能不在。
花姐打來電話的時間里,李云歌已經(jīng)到了江濱市,直奔孤兒院而去。接到電話,她立刻在寂靜的道路上緊急調(diào)轉(zhuǎn)車頭,根據(jù)導(dǎo)航提示飛速開往市中心醫(yī)院。
氣喘吁吁趕到的時候,病房里,要命的沉寂。
冷蕭然行尸走肉一樣躺在病床上,閉著眼也不知道昏迷著還是睡著了,花姐坐在病床邊背對著他默默的流淚。
“花姐蕭然他”
聽到云歌說話的聲音,花姐立刻整理臉上的情緒,拎著包包站起身,“云歌你來了,蕭然他沒事,因為被救的很快搶救也及時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你不用擔(dān)心。”
隨即,她人已經(jīng)走到云歌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無奈的說:“只是,他人雖然救回來了,心已經(jīng)死了。我在這里勸了他很久,一點用處也沒有,剩下的可能需要你多幫忙。”
云歌看了一眼花姐,又看了一眼花姐身后的冷蕭然,點頭道:“我試試吧。”
“那這里就先交給你,你一定要看住他,千萬別讓他再做傻事,我出去透透氣。”
花姐是故意的,想要給他們足夠的私人空間讓她勸說冷蕭然放棄輕生的念頭,云歌當然明顯,了然的點頭。“好。”
其實,花姐哪里有什么心情透氣,這會兒,她整個心臟都是焦灼的。
離開的時候,故意沒有把病房門關(guān)嚴,她就站在門口,一來實在是擔(dān)心蕭然的情況,怕云歌搞不定。二來,她想知道云歌和蕭然到底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對冷蕭然來說,是不是云歌要比她,親密的多,說話也有分量的多。
云歌就想聽到關(guān)門聲再開口,可外間的玄關(guān)遲遲不傳來關(guān)門聲,她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應(yīng)該是花姐沒走,故意留了門。
左右她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也無所謂了,邁著自信的步伐坐到了病床前的陪護椅上。
雙腿自信折疊,看著床上躺著的雙目緊閉的男人,云歌覺得這一刻的他有幾分幼稚,更有幾分可愛。
笑道:“你想死為什么不直接在米海啊?跑這么遠的地方,是想把我折騰死嗎?”
床上的人長長的睫毛輕顫,沒搭理她。
她并不在意,一邊擺弄著電話一邊說:“書瑤那邊有新的消息了,你不想聽嗎?”
果然,緊閉雙目的男人終于舍得睜開眼,沙啞的嗓音里透著幾分期待,“人找到了嗎?”
云歌雙手捧著臉頰忽而靠近他,“你終于愿意睜開眼睛看人了呀?果然,還是書瑤好使是嗎?”
他臉上所有多余的表情一瞬間卸了下去,“你耍我?”
云歌溫柔反駁道:“
怎么可能,我可沒有這個癖好,而且你現(xiàn)在這么脆弱,我哪兒敢啊,是真的有新消息了,阿玄剛才聯(lián)系我的,弄。”
她把通話記錄遞到他面前,在她進病房之前的五分鐘,阿玄確實有打來電話。
冷蕭然別開眼,覺得電話屏幕無比刺眼,冷道:“直接告訴我新消息是什么,我不想看這些有的沒的。”
云歌撇撇嘴,一邊把玩著他被褥的一角一邊說:“阿玄告訴我,直升機的殘骸已經(jīng)打撈出很多,急救設(shè)備里,少了一包降落傘。”
“這什么意思?”
“這個的意思是,當時飛機解體的時候,有人乘坐降落傘跳傘了。”
冷蕭然面露驚喜,又覺得不可置信,“可是郝校說過,書瑤被帶走的時候人是昏迷的,她,”
“對哇,所以救援人員打撈這么久,始終找不到另外一具主治醫(yī)生和書瑤的遺體,這就證明,那位主治醫(yī)生很有可能背著書瑤跳了降落傘。”
想了想,云歌繼續(xù)道:“不過后面這些都是我根據(jù)現(xiàn)在零星的線索的猜測,雖然不一定百分之百對,但至少可以證明,書瑤的生存希望很大。所以,你不要再想著去死了,萬一她沒死,你死了,多虧啊。”
冷蕭然瞬間振奮,掙扎著坐起來,一把抓住了云歌的手,“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是阿玄告訴你的嗎?”
被他抓住,云歌的心咯噔一下,唇角露出不易察覺的驚喜,點頭道:“肯定是他告訴我的,否則我怎么會知道這么多詳細的事情。你如果不相信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他打電話,你聽著就好。”
說著,云歌就真的要給阿玄打電話,冷蕭然立刻阻止,無力卻又由衷開心的笑道:“不用打了,我相信你。”
“相信我,就不能再做傻事了,我們一起等書瑤回來。”
“好。”
終于勸住了冷蕭然,云歌松了口氣,病房門口的花姐也跟著松了口氣。
冷蕭然突然發(fā)生這樣的事,花姐的腦袋已經(jīng)徹底短路,她完全忘了去跟進書瑤的情況,忘記了,想要讓冷蕭然活著,就必須從他的心病切入,才有可能真的保住他。
這一次,她做的不如云歌仔細周到。
徹底松了口氣,花姐本打算徹底把門關(guān)嚴離開,手剛握到門把手上,就聽到病房里間的云歌說:“看到你笑我就放心了,其實今天出了書瑤的好消息外,我還有一件好消息要和你分享。”
靠坐在病床靠背上,氣喘吁吁的冷蕭然眼中終于有了光亮,笑道:“還有什么好消息?”
“這次,不是關(guān)于書瑤的,而是關(guān)于我和你的。”
遲嚴風(fēng)微怔,納悶道:“我和你?我們之間能有什么好消息?”
云歌笑嘻嘻,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說:“我懷孕了。”
病房門口,傳來一聲脆響,花姐手里的包包應(yīng)聲掉到了地上。
冷蕭然尋聲看過去,也心知肚明花姐就在門外,可這會兒的他除了震驚,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面對云歌。
云歌笑著說:“很驚喜對不對?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也覺得很驚喜,本來不想這么早告訴你的,可你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我實在有點擔(dān)心。”
冷蕭然瞠目結(jié)舌看著眼前滿臉笑意的女孩子,“怎,怎么可能?你能確定嗎?是不是搞錯了?”
“怎么會,我看上去有那么不靠譜嘛?”云歌從包包里掏出一把驗孕棒
,以及一張彩超檢查單,全部塞到冷蕭然的手里。
“弄,這是我懷孕的證據(jù),我沒騙你,都是真的。”
冷蕭然都懵了,一個腦袋五個大,無奈道:“云歌啊,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還能這么輕松的笑出來?我對你什么態(tài)度我已經(jīng)明確表過態(tài)了吧?”
云歌了然點頭,“對啊,我知道你什么態(tài)度,你給我的錢我也收到了,我本來想還給你,可是現(xiàn)在既然知道懷了孕,那我就不能還給你了。”
他半張臉都抽搐了一下,“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難不成還想把孩子生下來嗎?”
“孩子雖然是意外來的,但既然來了,我肯定會接著。你要不要不要緊,他有我這個媽咪就好了。”
“你這話說的也太離譜了,這到底是我的孩子,你如果真的生下來我怎么可能不負責(zé)?”
云歌雙手捧住臉,甜美的笑意湊到他面前,溫柔道:“那如果你非要對我們母女倆負責(zé),我當然也不會拒絕啊。”
看得出來,她很開心,縱然是意外,可她一點也不排斥這個孩子的到來。
可冷蕭然不行。
他可以看著書瑤幸福,可以祝福書瑤和遲嚴風(fēng)相偎相依生活,可他現(xiàn)在還不能接受自己和別的女人組建三口之家。
何況這樣做,對花姐也是極度不公平的。
他越想越覺得離譜,怎么會突然蹦出來一個孩子呢,他和云歌明明只有那一次,也太準了吧
腦海中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孩子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的。
可也緊緊只是一瞬間,冷蕭然沒有忘記那天清早,床單上肉眼可見的血漬。
那個醉酒后放縱的夜晚,是云歌的第一次。
用力做了個深呼吸,他鄭重其事道:“云歌,你聽我說,這個孩子我們不能留下來,趁著現(xiàn)在時間還短,你馬上去拿掉。”
云歌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靠后坐直,冷聲道:“我沒指望你養(yǎng)我和孩子,也沒想給你負擔(dān)和壓力,只希望你能給我個好臉色讓我把孩子生下來,這都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你為什么會把事情想的那么單純?一個不被祝福意外到來的生命,你非要生下來有什么意義?”
“他是你的孩子,是你生命的延續(xù),冷蕭然,你說這話會不會太人心了?”
“傷心只是一時的,如果生下來你后半輩子會永遠都在絕望里!我有多渣你都看在眼里,你別指望用孩子套住我,我不可能對你和孩子負責(zé)。”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負責(zé),我需要的緊緊只是你的祝福。”云歌站起身,居高臨下冷眼看著他,“我只是覺得你的基因還不錯,讓我直接跳過婚姻有一個孩子也是很美好的事情,你實在不必這么有壓力,你放心,只要你別作死,我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更不會讓你見到這個孩子。”
她拔腿就要走,被冷蕭然厲聲喊住,他將驗孕棒全部丟到地上,丟到云歌腳下,“在我沒有翻臉之前,馬上去把孩子拿掉。”
云歌回眸,盯著他冷冷嗤笑:“如果我非要留下這個孩子呢?你預(yù)備把我怎么樣?”
“那你就別怪我,站在你繼母那一邊。我想,他們應(yīng)該不會想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進李家的家譜,提高將來和他的兒子爭奪家產(chǎn)的風(fēng)險吧?”
云歌瞬間被氣炸,手里的包包砸過去,“冷蕭然,你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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