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飛機螺旋槳帶動的風很大,這巨大的風把小池塘的水吹皺的不成樣子,三條錦鯉也像受了驚,在水池里亂竄。
柿子樹上的柿子也被這直升機的狂風卷落一片果實,這突來的狂風帶起了一種別樣的凌亂美感。
只是這別樣的凌亂美感孔長林卻是絲毫沒有一點心情欣賞,甚至說是完全沒有注意眼前的一切,腦子里亂亂的,只有這側殿的洗手間和趙唏月的話。
孔長林跳下直升機不久,隨后就下來了幾位抬著擔架的腦外領域急救人員,這些人都是孔長林直接從軍總院調來的,都是有著十年以上專業急救經驗的醫護人員,精銳中的精銳。
而孔老在孔長林知道這消息后不久就知道了消息,這里是帝都,還是白家所在的位置,如果是荒郊野外孔長林一聲令下就解決了,可在這里若想出動直升機也只有孔老才有這個權利。
現在這個時間交通堵塞,而且也會十分緩慢,事出緊急,也唯有出動直升機孔長林才會安心。
孔老也早在知道事情的一剎那就做下了安排,同時派人聯系吳玉青之后就直接動身前往了軍總院,去那里等著了。
孔老這一輩子從來沒使用過什么特權,就算現在生活過得也依舊簡樸,一件襯衣穿了幾年,壞了就補補,艱苦樸素了一輩子早就成了習慣,現在為了自己的孫女也顧不上了,直接就一個電話下去指派特別行動組出動直升機。
一輩子戎馬,那種年代過來的性格和品質早就融在了骨子里,那個年代天寒地凍,浴血奮戰,遇到敵人以酒澆劍,戰罷,擲杯天涯嘯西風。
冬夜漫長無法取暖,戰友兄弟在一起,就算是踏雪臥冰也疏狂幾重。
手提三尺尖鋒,炮火連天的烈焰下照如潑墨,明明是炙烈的火可是卻看著如黑色般,槍如雨,號如潮,濺起的腥紅都能平填東海,可是卻硬是用一刀一劍一槍一炮用一身崢嶸打下了一個朗朗乾坤。
孔老的胸懷很大,如果把胸懷比作酒壺,那每一杯從壺里倒出的酒都能釀盡一江水了。
只是孔老此刻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個為了孫女擔心著急的老人罷了。
孔長林之前本來接到趙唏月的電話還有些欣喜,可是卻被趙唏月所說的話差點沒驚的手機都掉到地上,就算是再沉穩的漢子,再權勢顯赫,聽到這樣的消息估計也不會比孔長林好上半分。
孔長林之前還一直想著怎么把女兒接回來,能不讓女兒因受到導致腦中的疾病復發。又因為趙唏月的身子不敢告訴趙唏月,怕大悲大喜趙唏月的身子撐不住。
可是這困擾了孔長林許久的兩件事卻在最偶然的情況下同時發生了,孔長林的心情還真是復雜到無法言說,其中的復雜程度可能比之趙唏月更為嚴重。
老子的道德經上說:“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庇眠@句話來形容趙唏月在合適不過。
趙唏月就是這種生之柔弱但卻遇事剛強的人,趙唏月的柔弱是那種對家人朋友的溫和,而趙唏月的剛強卻是把所有的苦痛都一人咽下,趙唏月的這種柔似水,而強又如冰。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也。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趙唏月這柔弱的性子在某些事情上剛硬的程度卻在孔長林之上,但孔長林卻偏偏被趙唏月這一湖溫水給陷住了。
孔長林的性格和趙唏月卻是不同,就算是感情炙熱到極點也都藏在心中,十分連一分都也不一定能表現出來,這種愛意就如同磐石一般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就很能形容孔長林和趙唏月的感情。
孔長林現在十分擔心趙唏月的身體狀況,趙唏月現在的身體狀況雖然外表上保養的還算不錯,可實際上身體上的狀況卻已經有些骨瘦饑黃,神衰形消,早已經是外強中干,再經受這樣的打擊,后果那可是不堪設想。
再者孔長林也在擔心女兒,孔長林對自己女兒的愛一點也不比趙唏月少,只是不善于表達罷了。
如果說母愛是水,溫柔細膩,母愛是手中線,關懷溫暖,母愛整體上給人濃濃的幸福,相比父愛卻永遠是淡淡的,但這抹淡淡的背后卻厚重到難以承受,如果說生命中有一種不能承受之重,那這不能承受之重就是夫親對女兒的愛。
父愛不張揚不求全,如星辰,遠的靜止不動,近的觸手可及,或濃或淡,駐留在心底,徘徊在眉間,寫滿容忍,寫滿憂患,無論你合適想觸碰他,他總在那,不論是現在還是永遠。
孔長林在聽到自己妻子說自己女兒暈倒的那一剎那孔長林的心就像是被一雙無情鐵手反復揉搓,可是再深的苦痛也不能有絲毫展露,因為他是家里的山,上有老下有還有妻子也需要他給予力量,所以他只能用帶血的,血肉的雙手去扯斷抓在他心上的無情鐵手,鐵手捏破的心臟就算留著血,可是孔長林卻連擦拭的時間都沒有,因為他要去救他的女兒。
孔長林飛奔向著側殿,侍者看到這架勢已經被嚇壞了,連攔都沒敢攔。
孔長林也沒理會這侍者,而是直接跑到了洗手間,才進洗手間的一剎那就看到自己日思月想的女兒雙目緊閉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沒了生機一般,自己的妻子跪坐在女兒身邊,大滴大滴的留著眼淚。
孔長林看到這再也忍不住了,一雙虎目不覺間也存滿了淚水,兩顆豆大的眼淚落在因為跑動而有些散亂的襯衫上,浸濕了一小片。
孔長林趕緊向前扶起跪坐在地上的趙唏月,一把擁在懷里。
“唏月,我來了,你放心!”
孔長林并沒有多說什么,輕拍著趙唏月的后背緩緩的就像是在撫摸著什么易碎的珍寶。
趙唏月本來神色有些木然,不過在聽到這句你放心的時候眼底仿佛泛起了一絲神光。
“長林,我們的妍妍還活著,還活著!
說話的時候趙唏月的嘴角劃過一個弧度,像笑又像哭。
不過還不待孔長林應和,趙唏月就軟倒在了孔長林懷里,仿佛沒有聲息般,嘴角的弧度還沒來得及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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