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到晚上,我整個人都是在渾渾噩噩,惴惴不安中度過。
我可以感受到一個強大的氣場正在我周圍擴散,氣場中夾雜了一股恐怖的威懾力,可以將弱小的人像螻蟻一樣碾碎。很不幸的是,我就那一個弱小的人!
今天蘇輒之讓我房里所有的小廝全部在崗待命,除了阿虎在中庭幫我端茶倒水以外,罄竹從未時開始就一直在幫我磨墨。
罄竹真是個死心眼的孩子,我讓他磨墨,他就不停地磨。等到我發(fā)現(xiàn)原本一整塊磨少了三分之一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到晚飯的時候了。我是有心事才心不在焉,罄竹怎么也沒有點腦子,看著硯臺里的磨差不多夠用就該停下來的呀。
晚飯后織化來臥室?guī)臀艺硪路?椈@孩子膽子又太小,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聽了我是女鬼的傳言,反正每次我一走近他身邊一米遠(yuǎn)的范圍,他就嚇得哆哆嗦嗦的。
我忍不住跟織化解釋說:“小織化啊,我真的不是女鬼。你仔細(xì)看看,我是個男人啊!”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織化被我嚇得跪在衣柜邊,亂無章法地一陣磕頭。
“王爺?”阿虎聽到織化求饒,不明所以地走過來問:“可是織化做錯了事?”
織化一把抱住阿虎腳踝,可憐兮兮地說:“阿虎哥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我拼命朝阿虎揮手,“我什么也沒說啊!織化好像是對我有什么誤會,嘿嘿!”
“誤會?!”阿虎眸色不善,“織化敢誤會王爺什么?”
織化本來就被嚇得不輕,再被阿虎這么吼一句,織化差點就這么背過氣去。
“阿虎。”我雙手合十朝阿虎作揖說:“你別嚇唬他,織化就是膽子小了點。你這么嚇?biāo)麜粐槈牡摹!?br />
“嚇唬?!”阿虎這回徹底怒了,他低頭看著腳下的織化問:“讓你在王爺屋里當(dāng)差,難道還委屈你了不成?”
織化哭得怪凄慘的,我看他是真心委屈。他死死抓著阿虎說:“阿虎哥,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知錯了!”
阿虎腳上一用力,織化就被踢到門邊。阿虎不耐煩地說:“趕緊出去把臉洗了,別一臉鼻涕眼淚的把王爺?shù)囊路K了!”
織化如獲新生,起身奪路而逃。
門外還有幾個當(dāng)差的小廝,我聽到他們看見織化后議論我的聲音。我還沒說什么,阿虎已經(jīng)忍無可忍。
阿虎沖出門去,指著幾個竊竊私語的小廝說:“我看你們幾個是活膩了!敢在背后說王爺?shù)牟皇牵 ?br />
“阿虎哥饒命啊!王爺饒命啊!”一通小廝被嚇得魂不附體,我房外登時跪了一排人。
“阿虎。”別說那幾個小廝,我都快要被折磨瘋了。我拍拍阿虎的肩膀說:“讓他們?nèi)慷蓟厝グ桑裢砟阋粋人留下來陪我就可以了。”
“可是……”阿虎有些犯難。
我朝門外大手一揮,指著一干人等說:“他們在這里,我連覺都沒辦法睡。就算真有人要對我不利,我看這些個孩子也沒能力招架得住。不如讓他們回去,免得今晚誰都睡不好。”
“是!”阿虎得令,遣散了一大群小廝。
終于安靜了!我無力地趴到床上,感覺好累。
洗漱完以后,阿虎幫我去換洗臉?biāo)块g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開始下下叉,一面壓腿一面讀《詩經(jīng)》。
今天阿虎出去的時間特別長,不過是換個洗臉?biāo)Y(jié)果他去了差不多有半小時都沒有回來。
“扣扣扣。”我聽到敲門聲。
我心里暗笑,阿虎什么時候變得斯文起來了。以前他抬水回來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一腳把門踢開。今天竟然學(xué)會敲門了,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我站起身,過去給阿虎開門。
如果時間能倒退,我希望此刻的時間趕緊倒退一下。
開門瞬間,我被嚇得倒吸一口冷氣!緊張得連呼救都忘了!
一個嫩牛五方的男人站在我門口,一身墨色玄衣與門外的黑夜融為一體。只看一眼我便能感受到他渾身散發(fā)出的暴戾與殺伐,他就像一個死神一樣從黑暗中走進(jìn)我的房間。
他每往前走一步,我便往后退一步。他好像是從黑暗中脫離出來的一樣,就連他的頭發(fā)和眼睛也黑的讓人窒息!
這種時候,能夠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在我門口的,只能是一個人。
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將……將軍……深……深夜來訪。有何……何貴干?”
男人自嘲一笑,他黝黑的瞳眸聚焦在我身上,雄厚的聲音問道:“為什么不肯見我?”
“見……見了。”我的后背抵到桌邊,我已經(jīng)退無可退了,“現(xiàn)在不就見了。”
男人瞪大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目光如炬,直視人心。“是蘇顧不讓你見我的,是不是?”
“不……”我看著男人玄衣下魁梧的身材,真不知道被這人打一拳我會不會當(dāng)場死亡?
“三年不見,你倒是越發(fā)會維護(hù)他了。”男人咬牙切齒地說,“蘇顧也就那點德性,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男人現(xiàn)在和我的距離幾乎為零,他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們兩個就完全貼在一起了!
男人眼中閃過悲哀,他說:“小戎,為了早一天見到你,我讓軍隊每天多走五里路。我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來看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現(xiàn)在不敢說話,我怕我一說話就會暴露我不是十三王爺?shù)氖聦崱N抑荒芸粗@個從天而降的戰(zhàn)神,沒骨氣地全身發(fā)抖。
“小戎。”男人的手摸到我的臉上。他的手上全是老繭,從巴掌到指尖,每一寸皮膚都是堅硬而粗糙的。他的聲音開始漸漸變得溫柔起來,那是一種來自長輩對晚輩的憐愛,亦或者是情侶之間的關(guān)切。“怎么不說話?你不想我嗎?我為你守關(guān)三年,三年來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我真的很想跟他說兩句什么,但是我現(xiàn)在是個局外人,我說什么都不合適。
男人眼神突然變得陰冷,他捏起我臉上的嫩肉說:“還是說你把我忘了?有了蘇顧那個卑鄙小人你就把我忘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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