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一開,承意徑直走了進去,玄一也放開了地上的那個衛士。
一放開他,他又開始罵罵咧咧,揚言要去告狀。
威脅不了承意,他便對著另一個衛士威脅道:“史鳴,你敢給他們開門,你給我等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承意的腳步頓了下,卻沒有再理會他,而是指著開門的那個衛士道:“你跟我們一起進去。”
或許是承意的話語比較有威懾力,那個叫史鳴的人竟不自覺地答了句“是”,戰戰兢兢地跟在承意身后。
可一進城門,承意的臉就沉了下來。
街道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災民,幾乎人人都擠著坐在地上,衣裳破破爛爛,仿佛是進入了乞丐的地界一般。
看見承意幾人進來,他們一窩蜂地圍上來。
“求求你,給我點吃的吧。”
“我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
“救救我們吧。”
乞求的聲音不絕于耳,其中還夾雜著不少孩子的哭聲。
也有不懷好意地想直接上來搶,卻被玄一黃一這兩尊煞神似的保鏢嚇到了。兩人在前給承意開路,護著她往前走。
“娘,我好餓。”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讓承意停住了腳步。
“乖,睡著了就不餓了啊。”婦人帶著哭腔安慰著,恐怕這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承意拿出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塊餅,遞給婦人:“給孩子吧。”
不是她不顧及其他人,而是他們的干糧也沒有了,而且看眼下的情況,就算他們帶的再多,也是杯水車薪。
婦人狂喜:“多謝夫人,囡囡,快謝謝這位恩人!”
她想跪下,承意阻止了她。
小女孩已經餓得眼冒綠光了,但還是先向承意小聲道謝后才接過餅狼吞虎咽起來,還不忘分了一半給自己的母親。
人群中不少人吞咽起了口水,但礙于承意等人在,不敢上前來搶。
等她們吃完后,承意才離開。
“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那放他們進來的人,也就是史鳴,支支吾吾地答道:“已經,已經兩個多月了。”
兩個多月!可奏折上寫著水患不過才發生半月,看來這衍州的水很深啊。
兩個多月了,自己沿途所看到的災民不過是冰山一角,那些人還是早就逃出去的,現在這些卻只能留在這里,還得不到吃的和住的。
承意的聲音微寒:“城守在做什么,沒有派人賑災嗎?”
“洪大人只吩咐我們關閉城門,規定每一個進出的人都要交一百兩銀子。”
史鳴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那些錢他一毛也沒得到,全部進了洪傳奇女婿的腰包,他不過是個小卒子而已。
“原來關閉著城門,一是為了防止災民逃出,二是不許外人進來,還可以趁機敲詐一筆。”承意冷笑,“真是好算計啊。”
史鳴不敢接話。
眼見天色將晚,玄一提議道:“夫人,不如我們先找地方安置下。”
“你去吧,讓黃一跟著我。”
玄一領命離去,承意讓史鳴帶著自己在城內轉了一圈,發現城內的大街小巷幾乎到處都是災民,有些甚至已經死去,但尸體卻和活人擠在一起。
“這樣不會爆發瘟疫嗎?”黃一忍不住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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