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出了這么大的事,自然又是里里外外一陣忙亂,夏明瑤倒不用操心些什么,不過是有些該她出面準(zhǔn)備的,略動些手罷了,盡管如此宋俊清還是巴不得把她的活兒一個人干了,夏明瑤倒也沒閑著,整理著要供奉到靈前的花盤。
這些花盤都是用新鮮的花卉手工編制的,因此隨時都需要更換和打理
她理著理著,忽然想到,穆家。
兩家雖說以往不怎么走動,可是一有什么大事總歸還是要走動些的,這回若是辦家族內(nèi)部的喪禮倒是不必了,說是真的,對外那穆家一定也會派人來,到時候湊到一起又該吵起來了。
有著老師這么一個人橫在中間,穆家對宋家的感覺不一定會太好。
真是亂糟糟啊,人都說這圈是圈圈來圈去也就只有那么幾個家族,恩怨糾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還是得碰到一起。
宋俊清伸手拿起一株花材,稍稍打理伸展一下,用剪子剪去多余的枝干又伸手給葉子造型,最后才把這株花放在花盤的左側(cè)位置。
“清清,你見過這位長輩嗎?”夏明瑤一邊著,一邊問道。
宋俊清歪著脖子想了想:“應(yīng)該小時候見過吧,但是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她很早就去了國外,逢年過節(jié)好像也沒見過她,只是我每年過年都會收到從國外寄過來的禮物,還有壓歲錢,這是有的!
也許那個時候她實在太小,對于這位長輩的印象實在并不深刻。
只知道這位長輩當(dāng)年婚姻失敗后,人到中年就一直在國外定居。
再詳細些似乎也沒有了,家里不能說對她諱莫如深,只是隨著時間的遠去,老一輩人的故事又開始逐漸不被提起。
夏明瑤搖了搖頭,一聲嘆息,不管當(dāng)年故事究竟如何。一切都如花般飄落。
另一邊,宋俊濤在這個籌備過程中完全沒有露面,不知道他是去陪著自己的未婚妻,還是到何處瀟灑去了,反正事情都說到這個份上,大家也都懶得管他,愛怎么著便怎么著吧,有些事情既不愿意做,強迫著也不是什么好事。
反正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該怎么辦,也只看個人的心意,如此而已。
宋家一陣頭疼,雖說已是在國外舉行過儀式的,但到底回來還得守上幾天,因此一大家子人似乎也沒有什么心思去管外頭的。
夏明瑤的日子也開始變得一成不變起來。
大吵大鬧著要結(jié)婚,到最后干脆玩了個失蹤,不知道這對宋家來說是個什么結(jié)局,不過總比這樣大肆宣揚著,大家都丟了臉面的好。
因此在整個儀式大概兩周的時間里,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及此事,只希望此事會隨著這兩周的時間慢慢的消退,然后慢慢處理也是好的,宋家一向都是極重聲譽,可是一連串的事情放在一起,竟是沒什么好日子過。
這一日,袁慧然到靈前行禮后,見夏明瑤一直都守著作為婆婆的段雅卻不見蹤影,有著奇怪的味道:“怎么是你在?其他人呢?”
“媽說有事兒就暫時回去了,我不過在這兒看看,這里沒人守著也不像個話!逼鋵嵥麄兠扛粢欢螘r間就會輪換,倒也不是整天24小時都守著,只是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段雅在,夏明瑤不必總是待在這兒。
“有事兒啊,行了,我們來守著就好,你回去吧!”袁慧然見她守著實在有些不忍心,再怎么也該換個其他什么人來啊,讓大著肚子的兒媳婦這么守著像什么話?
夏明瑤搖了搖頭:“原本該聽您的話,只是我們這邊現(xiàn)在就我一個,如果您頂上了,到時候萬一該我們的時間媽回來了,那我怎么辦呀!”
夏明瑤的顧慮不無道理,在這樣大的家族里,稍有不慎的一個動作就很有可能在另一個人心里埋下霍根,很有可能會變成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之后爆發(fā)的導(dǎo)火索。
大戶人家翻舊賬的水平可是特別厲害的。
夏明瑤可不敢冒這個風(fēng)險,這幫上了年紀(jì)的中年女人們,將來要是變成了老太太,整天神神叨叨就是幾十年前的一點破事兒,那還了得!
“罷了,那我就陪你坐一會兒!痹廴蛔匀灰蚕氲搅诉@個可能性,只好退而求其次,拿了個簡單的墩子,坐在一處。
正在此時,外頭底下人急匆匆的過來。
袁慧然見他們冒冒失失的極不成樣子,皺起了眉頭:“什么事情冒冒失失的?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
“回三太太的話,是穆家到了!
“穆家?來了哪些人?”袁慧然微微皺眉,這個時候過來嗎?
夏明瑤腦子轉(zhuǎn)得飛快,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老師。
“穆家嫡系第三代的三位主子都到了,還有幾位第四代的小主子們!
“罷了,快去通報老爺子到這兒來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樣子!”別的也就罷了,第三代的兩位先生若是都到了,那必然是要通報給老爺子。
可不等他們通報老爺子叫老爺子過來,穆家人便都到了。
一行八人,還有些工作人員都是穿著喪服,其他的女性也都是一襲黑色的長裙。
袁慧然的身份已然是不夠的,可是既然是來吊喪的,也便不必這么多繁文縟節(jié),自然是到了靈前就獻花行禮。
幾位女眷也都獻上了手編的花環(huán)。
各自都說了些話,夏明瑤抬起頭,果然在那一襲黑色的頭紗下發(fā)現(xiàn)了那雙熟悉的眼睛。
“你怎么樣?還好吧?”顧槿寧悄悄的說著,夏明瑤忽然覺得她應(yīng)該也忙得不輕,連嗓子都啞的不成樣子。
“我挺好的,也就是守靈,是應(yīng)該做的!
顧槿寧瞧她沒有上妝,臉色只略微有些白,到底還是放下了心,只是還是下意識的拉過她的手,翻轉(zhuǎn)手腕,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明顯的異常,這才放下了心。
等老爺子到的時候,穆家眾人行禮已畢都到會客廳坐著。
畢竟是老世交,這也是應(yīng)有的禮數(shù)。
“老世伯。”老爺子和穆家兩兄弟之間其實是差輩的,勉強要算的話是差了一輩。
輩分在這個圈子里是不能以年齡來算的。
只能以約定俗成的方式。
“多謝你們過來!崩蠣斪右惶ь^望見顧槿寧,臉色倒是沒怎么樣,只是跟著老爺子過來的幾個人臉色難看的要命。
“我們自從上次婚禮之后,就一直沒有回去,北邊的事情都是三妹妹辦的,我想著趁這段時間大家都空,也許各家還會有什么事情沒有解決,所以就多停留一段時間!
這沒有解決的事情是什么?雖然沒有明說,可有的人心知肚明。
“這自然也是好事,你們能多停留一些時候,有些事我們只怕還得求你們拿個章程。”穆家的地位十分特殊,雖然沒有任何一家愿意公開承認自己家的事亂得一團糟,可是事實上家家都有一點說不清楚的事,如果在這個時候出了點什么意外,又找不到適合居中裁決的人,這事情就會一年一年的拖下來。
每當(dāng)此時,有的人家就會無比的期待遠在南方的穆家能過來幾個人,一則地位在二則他們一向是維持中立,在各家之間也是很有威望和名聲的。
這跟鬧著玩兒仲裁也沒什么區(qū)別。
“老世伯過譽了,如今我木家就是個空架子,也沒有什么人,不過是三妹妹還任著要職,也與我們無關(guān)罷了!
顧槿寧面上的神色并沒有什么變化,也不開口說話。
關(guān)于她的身份和工作職責(zé),宋家人不一定不知,只是當(dāng)發(fā)現(xiàn)他和兩位兄長一起來的時候,臉色是更加難看了。
原本便是惹不起的,誰知道還有這一層身份,除了宋平憲,宋家?guī)讉男人臉色立時就不好看了。
不過顧槿寧倒是從未想過要收拾他們,畢竟,是從來都是沒有這個想法的,她的事情那么多,每天忙的跟陀螺一樣,誰有心思管他們家那點破事。
今日不過例行公事,跟著兩位兄長過了一趟,僅此而已,除此之外,真不想有什么其他接觸。
夏明瑤陪坐在一邊,只是默默的聽著,有些尷尬的言談,說實在的,兩家也不過是例行公事。宋家倒是想跟人家暗送秋波呢,可人家目前根本就不放在心里。
顧槿寧又是一言不發(fā),也不知道如果老祖母此刻還在見到這樣的場景,會作何感想。
從宋家出來,穆德昭在回來的車上看著同車而行的弟弟妹妹們問道:“你們覺得這家人算怎么回事?”
“大哥這話問的好笑,什么叫怎么回事?”
“我對這家接觸不多,小妹,你有什么看法?”
話題突然被拋到了顧槿寧,她慢慢的抬起眼道:“沒什么想法,除了燦還是爛,爛到底了都快,現(xiàn)在是有老爺子撐著,萬一這老爺子再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這家徹底沒轍。”
“等著看吧,這家還有的是幺蛾子!”穆德昭眼前的宋家如今這樣子,老爺子這還在倒還能撐上些日子,老爺子若是嗚呼哀哉的,這一家子的熱鬧,且有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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