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長安雖比不上昔日洛陽繁盛,但對于在小村子里待了近一月的楊殊來說,已是很不錯了。
眾人在夜幕前到了長安,便尋了間驛館住下。
晚間,除卻張寧外,另幾個糙漢俱都出去尋樂子,他們雖去不了高級的青樓,尋幾個煙花巷里的小房子,還是可以付得起的。
見楊殊待在房中,張寧出奇的開口問道:“你怎么不出去?”
楊殊笑道:“出去干什么?”
“自然是去妓!”說到一半,張寧便閉口不言,顯然意識到這不是女兒家該問的。
“我這人不喜浪蕩,好清靜!”楊殊隨口答道,至于張寧信不信,他就不管了。
當夜,張寧將賬目情況給楊殊一一講明,又說了些明日該做的事,方才離開。
旦日清晨,楊殊醒來時,便見那幾個漢子已然回來,此刻正在堂前理貨,準備趕赴酒樓了。
他原以為這群人要到正午才會回來,沒想到他們雖然尋歡作樂,可也未忘記自己的本分,并未流連溫柔鄉之中。
“楊夫子,你醒了呀?”見楊殊走出,柱子打了個招呼。
“嗯!”楊殊點頭示意。
“楊夫子,待會你見了那孫老三,可別害怕,我們哥幾個都在你身邊呢!”柱子似乎擔心楊殊畏懼那債主的威風,叮囑道。
“我省得!”
說到底,其實這些村民也就是打一些野味,運送到長安城中賣給此間最大的妓院:離香樓。
當年饑荒時,這離香樓掌柜曾賒給村民幾百石糧食,饑荒過后,他索性也不要村民還錢,只是讓他們定期送野味到洛陽,以作抵償。
這幾年來,村民不知打了多少野味,其實早已還清賬目,可那掌柜狡猾,硬是說還欠著賬。
此番到洛陽,一是為了賣掉貨物,二就是解決此事。
畢竟張寧識字,兩年前她已然做好賬簿,算清數目了。
眾人到離香樓前等了半個時辰,那掌柜方才引著眾人進去。
輕打算籌,那掌柜的一展賬簿,道:“你們還欠我離香樓一年的野味!”
楊殊聞此,眉間一皺,覺得這離香樓的吃相太過難看了。
柱子倒是不干了,怒道:“他娘的,去年也是這么說,到了今年還是如此,你們莫當俺們傻!”
那掌柜的一臉冷漠道:“賬目在此,不信自己看!”
他吃準這群人不識字,所以才敢放心大膽地做假賬,就算到了官府里,也能有理有據。
楊殊見此,接過賬簿,與自己懷中的賬簿比對起來。
略微一看,他便知道這些人的手段,無非是利用收入與支出間的空檔,做假賬而已。
前世他混跡單位時,每次為了多報銷些車票飯錢,不知道學了多少手段,如今看來,簡直跟小孩的把戲差不多。
翻了一刻鐘賬簿,楊殊便指著其中一處道:“從此處開始,為何收支不平衡?”
那人見楊殊一眼道破玄機,心中一驚,但還是欺侮道:“甚么收支,你們莫要無理取鬧!”
“那便見官去!”楊殊冷聲道。
“罷了,罷了!”正僵持間,外面走入一個中年人。
他尖嘴猴腮,五短身材,偏偏穿著件長衫,看起來極為不搭調。
“孫老三,你說說,我們究竟還欠不欠你的錢?”柱子見正主來了,一臉怒容道。
那人不理柱子,只是走到楊殊跟前來,笑道:“閣下似乎懂算術?”
言語間,一股真氣重重朝著楊殊壓來。
楊殊毫不驚慌,只是默默運力反彈回去,面上依舊是平淡道:“略知一二!”
真氣反震之下,那人退了一步,頗為驚訝道:“既然如此,那這筆賬便一筆勾銷吧!”
楊殊點了點頭,雖然這離香樓還是賺了村民不少錢,但他并不能找他討回,畢竟在這長安的地界上,光這幾個村民的力量,壓根不是地頭蛇的對手。
真要見了官,好壞還說不定呢!
楊殊向來就是個見好就收的人,解決完這樁恩怨,他帶著幾個村民,回轉到驛館尋覓張寧。
“還是楊夫子厲害,若是我們獨身來,少不得被孫老三戲耍,到時候又得再送一年野味了!”未至驛館,柱子便高聲贊揚著楊殊。
“那是,楊夫子可是人,哪能和我們大老粗比!”一旁的青壯也是附和道。
張寧早已在驛館等候多時,見眾人回來,她拿出整理好的包袱,遞了過來。
“小寧,你可沒看見,今日楊夫子的本事,三言兩語,那孫老三就不敢再耍我等了!”
張寧聞此,望了眼楊殊,臉上閃過一道訝色。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楊殊淡笑一聲,并不居功。
眾人談笑著往城外走去,一路上柱子不知添油加醋了多少次,差點把楊殊夸成了文曲星下凡,楊殊在一旁聽著,最后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柱子大哥,我哪有你說的那般!”
“楊夫子,你可莫要謙虛,我家青娃子,自從跟你之后,腦袋瓜子不知機靈了多少!”柱子對有學問的人向來十分敬佩,此番說的話,倒還真是肺腑之言。
往長安西行十里路,走過一處山坡時,但見遠處林間人影攢動,幾個呼吸間,已從山道間竄出一隊隊的軍士來。
楊殊心中一驚,已然運轉內力至全身,停下腳步謹慎地望向四周。
其余的青壯見此,也是俱都背靠背,握緊雙拳準備搏斗。
“沒想到離香樓的情報是真的,爾等這群黃巾余孽,還不快快束手就擒!”一個灰衣文士身形一轉,已然飄移到了跟前。
四周瞬間涌出無數軍士,各個都是手持勁弩長刀,將里了個遍。
楊殊見那灰衣文士衣袍微蕩,一身氣勢nn內斂,落在平地上竟不起任何塵土,臉上的冷汗徹底淌下。
此人的功力,明顯不在高順之下,甚至更厲害。
“各位軍爺,你們說笑了,我們怎會是黃巾賊呢?我們只是送野味的山民!”柱子見形勢緊張,臉上訕笑幾聲,對著文士解釋道。
“哈哈!”那文士輕笑一聲,旋即神色一冷,道:“黃巾力士的練氣歸元法門,真當我不知嗎?”
此話一出,楊殊當即醒悟過來,怪不得這些村中大漢各個身無真氣,原來是獨有的法門,已然臻至一種更高的境界了。
柱子聽了心一驚,忽然一步躍起,對著張寧道:“小姐,快走!”
言畢,他一拳轟出,西面七個兵士,瞬間被他轟飛,包圍的陣型,也露出一個缺口。
“黃巾力士,快快結陣!”柱子一聲令下,其余幾個青壯盡都鼓動氣勁,結成一種奇妙的陣勢,擋在跟前。
楊殊見張寧還在猶豫,直接一把將她抱起,三兩步掠出那個口子,往外疾奔而去。
“楊夫子,多謝了!”那是柱子悲壯的聲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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