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得講究方法。
聽阿尋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空氣安靜了幾秒鐘。
杜氏拉住宛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抑制住自己的顫音:“怎么會這樣?你受傷了嗎?”
阿尋接話道:“她沒事,只是嚇得腿有點軟,我們在那面攤子那里坐了一會兒才回來的,我出現得比較及時。”
幸好宛桃沒事,被杜氏數落了一頓之后,一家人后怕之余,又將這件事情跟幾年前秦氏搞出來的那件聯系到了一起。
林大樹黑著臉:“這不會又是那秦氏找的人吧。”
宛桃弱弱地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覺得不大可能是秦氏,她們今日出門也是臨時決定的,秦氏不可能知道。
不是她又是誰呢?張寡婦?可是她不是幾年前就失去了音訊了嗎?
幾天之后。
這次李駿辦案的效率可謂是空前地高,這幾天的時間里,就差將那幾個小混混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了。
為首的那人跟張寡婦有一腿,其余的人都是拿錢辦事的,拿著鞭子嚇唬嚇唬,一個兩個嚇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李駿馬不停蹄地就找到林家,將這事跟林家人說清楚了。
李駿總結道:“那女子我們也抓住了,是她在街上偶然見到這位姑娘,因為以前跟你們家的過節,心生邪念,就找了那幾個混混去。”然后,他還補充道,“這幾個人平日里都是些小偷小摸的,還會上下打點,這才逍遙法外了這么久,接受他們銀子的捕快,我也已經趕他回家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我的失職,我為這位姑娘準備了一些銀子,權當做賠禮道歉。”
城守到他們家專門來解釋,這已經很讓人覺得意外了,沒想到他還準備了銀子,這簡直讓人看不懂他的路數。
杜氏跟宛桃面面相覷,然后杜氏道:“大人能還我們一個公道,民婦已經不勝感激,而且阿尋去的及時,小女并未受到傷害,只希望那惡人得到嚴懲,這銀子,民婦不能收。”
李駿道:“雇人行兇乃是大罪,那婦人已經被投入了大牢,這銀子權當是我失職的補償,你們要是不收,我這心里可不踏實啊。”
杜氏為難地看了阿尋一眼。
阿尋翹起嘴角,淡淡道:“李大人,你把這銀子拿回去吧,以后好好看著這通州城,里面別再有莫名其妙的小混混了,陛下若是滿意您的政績,您以后的官途也必然坦蕩。”
李駿忙道:“那是自然,還請孟公子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
阿尋笑道:“我能美言什么,不過是陛下問起來的時候實話實說,這通州城百姓和樂,生活安寧,我在這過得挺舒服的。”
李駿面露喜色,這才收起銀子,帶著人走了。
李駿為人圓滑世故,卻不怎么做實事,阿尋不太喜歡這樣的人。只是身在他這個位置,必然少不了同各類人打交道,況且,他今日給李駿面子,不過是為了若是他不在的時候,李駿能照顧著林家一家罷了。
元府。
趙奕然對著手上的家信,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在元府待的時間已經夠長了,他爹趙霖很是奇怪,趙奕然不是個喜歡到處玩樂的人,怎么如此熱衷于往元家跑,而且一待就是那么長時間,還都不提回來的事情。
他便給趙奕然寄了信,委婉地暗示他,翰林學那邊夫子已經在問了,怎么這次他隔了那么久都沒去,即便他本身很優秀,也不能因此荒廢了學業。
趙奕然放下信,背著手站在窗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也不想在元府待著,只是,這次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過來,若是跟宛桃的事情不解決,其中又不知道有什么變數。
而且孟尋住在林家,同是男子,他能感受到孟尋的心思,他離宛桃那么近,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句俗話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該怎么辦呢?
趙奕然扶在窗臺上,無意識地盯著面前的那幾顆樹,看上面的葉子隨風搖來搖去。
遠遠地,元琪就看到一抹月白色的身影站在窗邊,好像正在往她這里瞧。
元琪頓時有些緊張,連走路都有些不自然了。
她推了推身邊的丫鬟:“琉璃,你看看我頭發亂了沒有?衣服有沒有皺?現在的形象可好?”
琉璃贊嘆道:“在奴婢心里,小姐永遠都是最美的。”
元琪皺起了眉頭:“我沒問在你心里,你站在,一個男子的角度來看看我,覺得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地方需要調整的?”
琉璃有些懵:“一個?男子的角度?”她憋了半天,小心翼翼道,“小姐,奴婢是女子,不知道什么是男子的角度啊……”
元琪:“……算了,問你也是白問。”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摸了摸發飾,確認沒問題了,才邁著蹁躚的步伐往前走去。
元琪越靠近趙奕然,心里越緊張。
他是自己見過最俊秀的男子,得知太奶奶有意讓自己同他結親,元琪就已經把心給了他。
她一臉嬌羞,裝作追著蝴蝶不經意間走到趙奕然的窗臺下面,本想著能聽到趙奕然輕柔的呼喚,結果等了半天,一點動靜也沒有。
元琪耐不住性子了,往上一瞧,趙奕然還是保持那個姿勢,略帶憂愁地望著前方。
元琪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前面不過就是幾顆普通的樹罷了。
她皺了皺眉頭,他這是在傷春悲秋什么呢?
元琪咳了一聲,輕聲喚道:“趙哥哥,你在這做什么呢?”
趙奕然一驚,這才發現窗臺旁邊多了個人。
快十幾天的時間,他沒去校場訓練,難不成還真的是退步了?連有人過來都沒察覺到。
他連忙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沒,沒做什么,我只是寫字累了,想起來歇一歇。”
他又看向元琪:“請問元小姐過來是?”
元琪羞澀地咬了咬嘴唇:“我在那邊看到一只紫色的蝴蝶,瞧著喜歡,就一路跟著來了,沒想到一抬頭竟走到了趙哥哥的住所。”
趙奕然就點了點頭:“原是如此。”
元琪瞧著他:“走了許久,我倒是有些口渴了,不知道趙哥哥這里可有茶水?我想討杯茶喝。”
趙奕然頓了一下,笑道:“茶水怎會沒有?”
這還是人家的家呢,貿然把她拒之門外感覺好像不大好。
趙奕然心里有些愁,早知道就到另一邊窗戶去了。
元琪總算如愿以償地踏入了趙奕然暫住的小院子。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端著茶,小口小口地喝,不時偷偷瞧趙奕然一眼,趙奕然只能當做自己完全沒有察覺。
她喝了小半盞,將杯子放下,問:“趙哥哥可是有什么煩惱?”
趙奕然微微一笑:“我沒有什么煩惱,剛才站在那里瞧,也只是看風景罷了。”
元琪捂著嘴一笑:“趙哥哥別這么說了,你有心思我還是能看得出來的,有什么煩惱不防跟我說一說,就算不能為你解憂,你說出來感覺也好許多。”
趙奕然一想也是,他畢竟不是女子,他很想知道宛桃是怎么想的。
可是又沒有機會直接去問她。
他想了想道:“那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你若是覺得不方便回答,就不用回答我。”
元琪饒有興趣地放下杯子:“趙哥哥你說。”
趙奕然試探道:“如果有一個男子愛慕你,但是相處的時間不多,你還沒能足夠了解他,或許,還沒有確定你對他的感情,那男子就直接向你的長輩提親,你會怎么想?”
元琪只覺得心臟跳得飛快。
趙哥哥。這是在暗示她嗎?
這不就是他們關系的處境嗎,說什么不確定對他的感情,她分明早就已經偷偷愛慕他了。
元琪有些羞澀道:“你如此優秀,那姑娘沒準也愛慕你,只是,只是姑娘家臉皮薄,不好意思表現出來而已。”
聽元琪這么說,趙奕然心里有些懷疑,但同時又有幾分希望:“是如此嗎?可是我分明沒有感覺到她對我的喜歡……”
元琪連忙道:“姑娘家都是臉皮薄嘛,就是喜歡你也不好意思表現出來的,你想,你那么優秀,怎么會有人不喜歡你呢?”
真是的,她表現得還不明顯嘛,非要她親口說出來才行嗎?那她怎么好意思說呢。
元琪給了他底氣,趙奕然心里喜悅又忐忑:“你確定姑娘家都是那樣的?”
元琪笑道:“自然,都是那樣的。”
趙奕然舒了一口氣,發自心底地朝她笑:“謝謝你,你真是幫了我的大忙。”
趙奕然平日里的笑容好像都是禮貌性的,雖然好看,但是莫名地讓人覺得有些距離,現在見他如此地笑,就像陽光一樣,元琪被他的笑吸引,呆呆地看著他。
她此時在想,有生之年,自己一定得嫁給這個男人。
宛桃在屋里,又聽見外面一個怯怯的聲音:“嬸子,宛桃在家嗎?”
杜氏有些奇怪,這幾天春花怎么老是往這里跑,之前她跟宛桃關系也不錯,可也沒有這樣整天黏在一起啊。
她笑道:“在屋里呢,你去找她吧。”
宛桃正在被阿尋看著寫字。
阿尋托著腮幫坐在她旁邊,嫌棄地看著她的字:“我也真是奇怪,這都這么長時間了,你寫的字跟你七八歲時候區別也不是很大嘛。”
宛桃反駁:“怎么不大了,我這段時間練字很是用心,比以前寫得好多了,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阿尋哼了一聲:“我不懂?我懂的比你可多多了,你看你這個字,寫得時候明顯就心不在焉,你別以為字寫得多,這個字藏在里面就能蒙混過關,這個“大”字,你單獨挑出來寫十遍。”
宛桃氣呼呼的:“得了吧你,我手都寫酸了,要寫你自己寫去。”
春花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
看著屋里爭論得熱鬧的兩人,春花忽然覺得那是自己融不進去的世界,他們說什么,她都不是很懂。
最后還是宛桃一抬頭瞧見了她:“春花?你來了怎么不進來,在那里站著做什么?”
春花勉強一笑,支支吾吾道:“我才剛來沒多久,見你們在說話,我就沒有打擾你們。”
阿尋道:“你寫完了才能去玩,別人來尋你玩也沒用,知道不?”
宛桃倔強的一扭頭:“我才不管你說什么,反正我今天就寫這么多。”
阿尋得意地一笑,抱著胳膊看著她:“行啊,你就不要寫,我等會去跟伯母說說,她應該會很贊成。”
杜氏一直都很喜歡阿尋,而且自從他來了一場所謂的英雄救美,杜氏就更信任他了,要是他去給杜氏添油加醋說一番,估計今天自己的點心就泡湯了。
宛桃咬牙切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走著瞧。
嚴春花有些尷尬。
阿尋抬頭笑道:“等她這篇寫完,讓她去找你,你不必著急。”
嚴春花怔了一下,下意識忽略了他隱含的逐客令,細聲細語道:“沒事我就在這里等著。”
她頓了一下,手指下意識地抓住了衣擺,小心翼翼道:“我,我也可以跟著學一學嗎?”
她提出這個建議,阿尋心里是不情愿的。
他又不是個好為人師的人,看著宛桃寫字,其實就是想多跟她在一起待一會罷了,他們兩人好好的,這個姑娘非要插進來做什么?
他還沒說話,宛桃就招招手:“你過來吧,一起寫。”
嚴春花眼睛里放出光彩,點了點頭。
阿尋氣得咬牙切齒,這個沒心沒肺的!
嚴春花便也坐在宛桃旁邊寫。
她本身就不喜歡寫字,開始還有點久未觸碰字帖的新奇,時間一長,她就有些耐不住了。
更讓她覺得沮喪的是,即便坐得離他們這么近,她也覺得融不進去他們的世界。
阿尋只是在必要的時候跟她解釋一二,宛桃或許完全沒注意到,但春花看得一清二楚,阿尋的注意力幾乎完全在宛桃身上,即便是在跟她講解的時候,宛桃也總是在他的余光里。
春花心頭有些苦澀。
她默默安慰自己,能跟阿尋這么近距離的接觸,已經很好了,她不應該奢求太多,要是這輩子,這輩子能一直守在他身邊看著他,那她也就心甘情愿了。
字帖終于寫完,阿尋看了看,嘆氣:“算了,勉強算你過關了,這也是急不來的事情。”
宛桃揉揉酸痛的手腕,瞪了他一眼。
嚴春花憋了半天,總算在臨出門之前,鼓起了畢生的勇氣,將攥在手中的荷包遞給了阿尋,她緊張地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顫抖:“這個,這個送給你。”
阿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么?”
嚴春花窘迫地都快要哭了:“這個送給你,我繡了好久的,我……”
阿尋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下意識地就要拒絕,忽然瞥見旁邊的宛桃,心念一轉,故意笑道:“你送我這個是何意?”
宛桃輕輕地咬了咬嘴唇。
丫的,瞧他得意那樣子,真扎眼,姑娘送你荷包,你還能不知道什么意思。
阿尋悄悄地瞥一眼宛桃,見她似乎沒什么反應,心里就有些氣。
嚴春花依舊看著自己的腳尖:“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想送你這個……”
阿尋轉而問宛桃:“你覺得,我該不該收下?”
宛桃說不上來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揉了揉鼻子:“別人送你東西是你的事情,你問我做什么。”
阿尋堅持:“我就是想知道,你想不想我收下這個。”
嚴春花有些懵,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們。
宛桃氣不打一處來:“你想收就收,別問我!”
她說不上來的煩躁,給了他一個白眼就走了。
阿尋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嚴春花湊上去,又試探地問了句:“這個,孟公子,你……”
阿尋回頭看她:“這個,你應該送給真正想要的人。”
嚴春花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這是我想送給你的。”
阿尋認真道:“我這輩子就戴過兩個荷包,一個是我娘給我做的,一個是宛桃做的,再不會要別人的了。”
嚴春花怔了一下,眼圈有些紅。
阿尋想了想,又道:“不過你能不能幫著我騙宛桃一下,說我收了?”
嚴春花明白他的意思了,她垂著頭站了一會兒,扭頭就走,
誰要幫你騙宛桃?
宛桃氣沖沖地到外面逛了一圈。
等有些涼的風讓她清醒了些,她才忽然感覺茫然,自己這是在不高興什么?
雖然她之前就有些體會到自己的情緒,但她一直未曾正視過。
她到底在氣什么?
她認真地想了半天。
自己這該不是,該不是看上那家伙了吧。
宛桃趕緊甩甩腦袋,自己在這胡思亂想什么呢,那家伙,又臭屁,還蠻不講理,還老是跟她生氣,她這真是魔怔了。
宛桃笑話了自己一會兒,然后認真地編了一個自己為什么奪門而出的理由。
就跟阿尋說,自己是因為被他看著寫了太久的字,所以心情不愉快好了。
就這么決定了,宛桃得意地夸自己:“就這么說,我真是個天才!”
“你怎么就是個天才了?我怎么沒發現?”
阿尋的聲音在背后幽幽地響起。
宛桃一僵,片刻之后,才有些尷尬地轉過身,試圖找回場子:“怎么了?我就覺得自己是個天才,如何?”
阿尋伸手揉揉她的頭發:“行吧,那你就是天才吧。”
你不需要是什么天才,有我罩著你就夠了。
宛桃打掉他的手,兇巴巴的:“你怎么跑這里來了?春花呢?你不是收她的荷包去了?”
阿尋嘆氣:“那不是有人不高興了嘛,為了一個荷包惹你生氣多不值當啊。”
“誰不高興了,我才沒有。”宛桃扭過腦袋不看他,“我為何要生氣?我不過是覺得你今天看著我寫字寫了那么久,想出來逛逛罷了。”
“是嗎?”阿尋湊過去。
宛桃頓了一會兒,才道:“你應該知道的吧,她送荷包的意思。”
“送荷包是什么意思?”阿尋裝傻,“我還真不知道,只是我覺得收別人東西不是特別好,所以才沒要的。”
“你真不知道?”宛桃懷疑地瞧著他。
但阿尋的表情太真誠了,宛桃一度以為他是真的不知道。
宛桃認真而嚴肅地告訴他:“姑娘送你手帕,荷包什么的,基本上都是看上你的意思,你若是收下了,就默認你也看上她了,是要負責的。”
阿尋眨眨眼:“這么,這么嚴重嗎?”
宛桃點頭:“是啊,就這么嚴重。”
阿尋笑了笑,從身上解下荷包,掏出兩張帕子:“這些你都認識吧。”
一張粉色的帕子,是他們初次見面時,阿尋問她要來的,一張藍色的帕子,上面繡著歪歪扭扭的鴨子,還有那個銀白色的荷包,上面繡著金色的元寶,這兩樣是五年前,宛桃送給阿尋的。
當時她悄悄跑去朱大嬸家玩,沒有帶阿尋,阿尋氣得不得了,她答應給他做這兩樣才哄好。
就這兩樣東西,宛桃幾乎做了兩年之久。
宛桃驚訝:“你怎么都帶在身上?”
阿尋咧嘴一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說,送帕子,送荷包代表姑娘看上我了,那你送了我這么多,你,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宛桃的臉刷一下紅了。
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臉會紅到發燙。
她頓了好一會兒,才提高聲音解釋:“你別胡說,你不記得了,這些都是你要過去的!”
阿尋忍不住笑意:“那你說,這是不是你送給我的?你既然知道帕子和荷包的寓意,你還送我,還說不是喜歡我?”
宛桃覺得心跳得極快,平日里跟他斗嘴斗得挺利索的,此刻大腦卻一片漿糊。
阿尋湊過去:“你說嘛,你是不是喜歡我?”
宛桃撒腿就走。
阿尋趕忙追上去:“你說嘛,你是不是喜歡我?”
宛桃羞惱:“你別瞎說!”
兩人一個比一個跑得快,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巷子的盡頭。
嚴春花從拐角處走出來,呆呆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她走到水塘邊,盯著這繡了幾晚上的荷包,不停地往下掉眼淚。
半響,嚴春花咬了咬牙,用力將荷包扔在了水里,這才抹著眼淚回家去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阿尋還在不停地跟宛桃擠眉弄眼。
宛桃埋著頭吃飯不睬他。
宛晨看了看阿尋,又看了看宛桃,總覺得他們今天莫名地奇怪。
宛桃也感覺有些怪怪的。
今天之前,阿尋對她來說,就像一個喜歡多管閑事,還小氣巴拉的哥哥,怎么到了今天,感覺就不一樣了呢?
阿尋逗她一直逗到現在了。
她很想橫眉豎眼地再懟回去,可是總覺得不好意思看他。
宛晨拿了個饅頭,一邊吃一邊問阿尋:“阿尋哥哥,我今天晚上回來,沒見到你跟姐姐的人,你們跑哪里去了?”
阿尋笑道:“沒事,就是到外面散了一會步。”
宛晨有些許疑惑:“那為什么姐姐回來的時候臉那么紅?而且居然還沒跟你斗嘴,這樣我都不習慣了。”
宛桃猛地抬起頭,瞪他一眼:“說什么廢話,趕緊吃你的飯去。”
本來宛晨還擔心宛桃是遇到什么事情,才如此沉默寡言,但見她罵自己的時候這么中氣十足,他也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就乖乖吃飯了。
宛桃生怕被杜氏和林大樹看出來什么端倪,一直偽裝得很正常,不小心碰到阿尋的目光的時候,她都迅速地躲開,裝作若無其事。
晚上,她進了房間,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白天發生的事情,她從來都沒想過,腦子里簡直是一團亂麻,現在總算有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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