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里泛著嘀咕,賣個帕子而已,讓大樹去賣不就成?還一家子都去了,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宛桃趴在林大樹肩上,忽然甜甜地叫了一聲:“奶奶。”
老太太一愣,像宛桃這么大的,吐字如此清晰的,她還真沒見到過,這丫頭還沒出生,便跟初墨一樣,被那道士賜了名,命里帶著這樣的機緣,是不是說明有大造化的?
從她出生到現在,好像看著是有些不凡,不說其它的,光是說她出眾的容貌,老太太活了這么大,沒見過比宛桃更漂亮的娃娃,連初墨小時候都比不上她。
抱著這樣的心思,又被那一聲奶奶叫得心里熨帖,老太太到底沒說什么,只是囑咐:“那快些去吧,早點回來,抱著娃娃要小心些。”
杜氏原以為會受些言語上的刁難,沒想到自己女兒如此給力,走出院子,她忍不住在宛桃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宛桃美得不行,果然到什么時候,可愛都是了不得的殺手锏,既然有了這個條件,她自然要好好利用。
依山村離通州城估計有十里的路程,平時林大樹為了省銀子,就自己走路去了,但是帶著嬌滴滴的媳婦和女兒,林大樹自然舍不得讓她們吃苦,便在村頭雇了一輛牛車,現在這種天氣,坐在牛車上感覺正舒服。清風拂過宛桃柔嫩的小臉蛋,骨碌碌的車輪軋過那條蜿蜒的村道,一直往通州城駛去。
宛桃趴在林大樹款款的肩上,睜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景物。
這是她這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出村子,這條道顯然是村民日積月累往返走出來的,四周都是雜草灌木,中間還路過了幾個其它的村莊。
都是一個村里的,趕著牛車的是村頭的張大叔,平時跟林大樹關系挺不錯,還曾經一起到通州城做過工,他們家早就分家了,張大叔和張大嬸將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去年買了一頭牛,拴上車,閑暇的時候就送人去通州城,一來二去,也是個不小的進項。
瞧著林大樹整個心思都掛在杜氏和宛桃身上,他不由打趣道:“今天帶媳婦和閨女出來玩啊,那可得看好嘍。”
杜氏容貌太盛,這么出門未免有些打眼,她臨出門的時候戴上了面巾,光是露出一雙水光瀲滟的眸子,但美人在骨不在皮,光是看這雙眼睛,便能想象到此女是如何的風姿。
林大樹小心地換了個姿勢抱宛桃,第一次帶閨女出來,他生怕自己笨手笨腳把女兒弄傷了,因而小心得不得了,聽了這話之后,只道:“你家生了個皮小子,當然糙養著就是,我家的小閨女可得護好了。”
張大叔家的小子一歲多,本來生個小子他還挺得意的,這不是前不久看了林大樹居然得了這么個粉雕玉琢的閨女,回去也纏著他媳婦非要生個閨女出來不可。
張大嬸最近都嫌棄死他了。
不過這話他可不會說,張大叔羨慕地看了宛桃一眼,然后道:“你還真別說,我看我們家竹子跟宛桃還挺有緣的,不然咱們就給他們定個娃娃親好了。”
一聽這話,林大樹還沒反應過來,宛桃便吃驚地抬頭看他,有幾分哭笑不得,娃娃親什么的,她可是一點也不感興趣啊。
張大叔正好回頭一望,喜道:“大樹啊,你看你這閨女抬頭看我,是不是也贊成啊?”
“去去去。”林大樹臉都黑了,才多大的閨女,這怎么就被人惦記上了,他將宛桃往懷里藏了藏,沒好氣道,“在那胡說八道什么,也不看看你家那皮猴子的潑皮樣,休想打我閨女的主意。”
張大叔哈哈大笑。
林大樹卻因此生出了幾分憂慮,懷里的閨女才這么大一點,等閨女長大了,會不會有一串臭小子跟著討嫌?那他可得準備幾個粗木棍子放在家里準備著才是。
牛車一路晃晃悠悠的,總算是到了通州城,宛桃路上睡了一覺,等到覺得牛車一晃,這才迷迷糊糊地醒來,眼前陡然出現一棟無比高大的城門,青色的磚鋪就的城門,在陽光下閃耀著威嚴的光澤,大大的門洞那側,酒樓茶館琳瑯滿目,城門口兩邊各站著幾個士兵,手拿長槍,神情肅穆。
張大叔怎么也不肯收林大樹的錢,后來還是林大樹板起臉來說他要是不收下,以后就再也不坐他的牛車了,張大叔戀戀不舍地看了宛桃一眼,道:“大樹啊,你看要是咱們成親家了,那我家的牛車不就是你家的嘛,還要給什么錢?”
聽到這話,林大樹的臉更黑了,索性將錢扔給張大叔就不管了,抱著宛桃牽著杜氏就進了城。
杜氏卻被林大樹的模樣逗樂了:“他不過也就是開個玩笑,你那么較真做什么,孩子都還這么小。”
林大樹哼了一聲:“有這種想法都不行。”
將女兒抱在懷里,林大樹真的覺得,如果有天有人跟自己搶宛桃,他沒準真會跟人拼命。
到了通州城的時候,都快到中午了,林大樹興沖沖地帶了杜氏和宛桃去吃飯,通州城他來過許多次,平時也不舍得在外面吃飯,是有一次主家做東,請短工們吃飯,他覺得那攤子上的飯菜特別美味,吃的時候就想著,能帶媳婦來吃一次就好了。
這個時候,還沒到飯點,所以攤子上的人不多,一對小夫妻忙忙碌碌的,身材都有些微胖,很有夫妻相,小攤老板看到這一家人走過來,就很熱情地抬頭打招呼:“吃點什么?”
林大樹道:“兩碗牛肉面,多加二十文的牛肉,一碗豆腐腦。”
這家小面攤在巷子里面,所以縱然外面車輪滾滾,塵土飛揚的,里面卻還是干凈整潔,面攤的老板和老板娘待人和善,再怎么忙也沒對客人甩過臉子,所以盡管地理位置確實不咋地,但生意非常火爆。
老板爽快地答應了一聲,便手腳麻利地下起面來,一股香味從鍋里升騰了起來,宛桃忍不住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面和豆腐腦很快便上來了,面攤老板很是厚道,碗里幾塊厚厚的牛肉讓人食欲大增。
宛桃一向對賣牛肉面的老板很是佩服,他們的刀功極好,切出來的牛肉薄如蟬翼,簡直能切出單細胞的水平,光是看這牛肉的厚度,就知道這家面攤子,面只要不是太難吃,生意定然很火爆。
林大樹很是殷切地往杜氏碗里夾牛肉,杜氏看著自己碗里堆出了一座小山,有幾分無奈地笑道:“你自己吃,我哪里吃得了這么多。”
林大樹憨憨一笑:“媳婦你吃,多吃點肉,我先喂宛桃。”
宛桃早就急不可耐了,林大樹小心翼翼地將豆腐腦吹涼,然后一勺一勺地喂她,這豆腐腦很滑很軟,味道很是鮮美,吃下去半碗之后,宛桃覺得胃里暖暖的,特別舒服。
宛桃胃口小,但是這碗豆腐腦很快便下了肚,然后喜滋滋地打了個飽嗝兒,難怪林大樹念念不忘非要帶她們來吃,果然味道是不錯。
她老老實實地坐在林大樹腿上,杜氏吃飯的時候也美得像一幅畫,動作很優雅,這種優雅是刻到骨子里的,即便只是坐在路邊攤上吃東西,林大樹則帶著幾分粗魯,吃得呼哧呼哧的,但兩個人坐在一起,畫面竟然出乎意料的和諧。
宛桃心里感嘆,林大樹真是個好男人,除了樣貌不咋樣,性子有些太憨直之外,真是沒什么好挑的,宛桃覺得,自己也一直跟大部分姑娘一樣,喜歡帥哥,但是要是有這么個男人,宛桃覺得,去他的帥哥,她選他爹這樣的。
杜氏吃了半天,才吃了差不多一半,牛肉還剩下大半,林大樹早就解決完了,見杜氏拿出帕子擦嘴,道:“再多吃一點啊,還有這么多呢。”
杜氏嗔怪道:“我吃了那么多了,哪里還吃得下,你把剩下的都吃了吧。”
再三確定杜氏是真的飽了,林大樹才三下五除二將剩下的都吃完了,飯吃完之后,老板娘來收錢的時候,瞧見宛桃,便驚嘆了一句:“這娃娃可真好看,水靈水靈的。”
縱然走到哪里都能聽到這種夸獎,宛桃聽了還是忍不住高興,林大樹更是有榮與嫣,父女倆臉上同出一轍的表情,讓老板娘看得忍俊不禁的,一家人都走了,老板娘還瞧著宛桃回不過神來,好像在想些什么。
老板看著好笑:“知道你想要個姑娘,但是也不用看著別人家的孩子便這么眼饞吧?”
老板娘笑道:“那孩子長得是可愛,不過我是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老板一邊擦著桌子一邊看他們的背影,疑惑道:“那家人是不常來的吧,我沒注意到。”
只是在腦子中一閃而過的相似之感,再去琢磨也沒有了,老板娘便也不再想,接著忙去了。
康平坊只是個小秀坊,但在通州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盡管只是個小秀坊,里面布置得也很精致。
現在這種時候,康平坊里甚是清閑,柜臺小二靠在柜臺上打哈欠,見林大樹進來,他只稍微抬了一下眼皮,懶洋洋問道:“客官是要賣帕子還是要買料子?”
做他們這行的,眼光最毒了,稍微一打量,他就能判斷出這客人進來是做啥的,該用啥態度招待,林大樹顯然不可能是個大客戶,最多就買買料子吧,還是最便宜的那種。
杜氏緊隨其后,小二臉上慵懶的表情頓時就不一樣了,好像變臉似的,立刻換了衣服嘴臉,瞧著要多熱情就多熱情,趕緊迎上去:“這位夫人,是要看些什么嗎?”
通州城作為京師府最有錢的一個城,里面住的達官貴人可不少,她身上的打扮不算多貴重,但是舉手投足的氣質是騙不了人的,更何況,他們這種小秀坊平時也不會來什么大人物,像杜氏這樣的,在小二眼中就算是大客戶了。
小二興致勃勃,熱情無比地介紹:“夫人,你別看我們這秀坊不大,里面東西可全了,連云錦,金絲這種料子都有,保證讓您滿意。”
杜氏露出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這位小哥,我是來賣帕子的。”
小二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打量了杜氏一番,但還是客氣道:“夫人想賣什么帕子?”
杜氏拿出一張繡著趙粉的帕子遞給他看,小二將帕子接過來,眼睛慢慢睜大,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他收帕子也有許多年了,從來沒看過繡工這么好的帕子,這手法像是蜀繡,精細精美,放在陽光下看,栩栩如生。
再看杜氏的時候,他眼神中多了幾分不可思議的神情:“請問,這帕子是夫人自己繡的?”
杜氏點頭:“是我自己繡的,不知康平坊收這種帕子,多少錢一塊?”
小二又摸了摸,試探道:“夫人的繡功實在是好,我們康平坊的規矩,帕子最好的是五文,夫人這帕子,我能做主給八分一塊,不知道夫人那里有多少?”
杜氏輕笑了一聲,沒有接話。
小二心里有幾分忐忑了,這帕子,連他一個男人看著都覺得喜歡,要是放在店里賣的,定然銷路不錯。
但是他可是生意人,喜怒不輕易擺在臉上,見杜氏如此,他便道:“夫人可是覺得不滿意?那夫人覺得,應該定價多少?”
杜氏淡淡道:“我不說小哥也應該知道,我這帕子用料不算頂好,但也是能那得出手的了,光是這原料就不止八文錢,放在店里賣能賣多少錢一塊,小哥心里也清楚,何必如此壓價,彼此都看不到誠意呢?”
此番試探,小二知道杜氏不是個好糊弄的,也是,她這通身的氣質看著就像是不凡的,他正色道:“那夫人覺得多少錢合適。”
杜氏摸著手中的帕子,心里很清楚,她繡出來的帕子,秀坊這轉手就能賣到一兩銀子,蜀繡難得,斷然不是輕易能學會的,她在刺繡方面有天賦,又努力,還走運有名師相助,這才能繡出這種水平,通州城對不缺的就是有錢人,但凡康平坊有些本事,吸引到那些管家小姐,帕子的銷路不是問題。
但縱然如此,她也知道,現在秀坊跟他們的位置是不平等的,若是她要價太高,秀坊很可能就不收了,畢竟她這也不是批量生產的,面前的這個小二,能決定的范圍也很是有限。
來日方長吧,若是真能入了哪個貴人的眼,之后的事情再做打算。
于是,她抬眸道:“一塊帕子一百文,我這一共有十張。”
小二陡然瞪大了眼睛。
不止是他,連杜氏身后的林大樹也陡然瞪大了眼睛。
小二怔了一會兒之后,賠著笑道:“夫人,你看,你這價格確實是高了,沒有帕子賣價格這么高的,你看,能不能低點。”
最近康平坊生意不太好,縱然他只是個小伙計,也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杜氏看他:“你應當知道,這不算高了,要不然,我將帕子放在這里,你們康平坊賣,賣完了利潤分我三成,如此你又覺得怎么樣?”
小二臉上的笑容越發苦澀了。
眼前這個美貌的婦人,不僅不好糊弄,而且貌似還精明得很。
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小二最終提議道:“這價格太高,我做不了主,不然明日夫人再來一趟,我去問一下東家?”
杜氏笑道:“不是不肯與小哥行方便,只是我家離這通州城有些遠,來一趟可不容易,若是小哥不能決定,那我就去別家試試看,小哥不必為難。”
這通州城的秀坊可不少,同康平坊一樣規模的也很多,彼此競爭很是激烈。
最終,經過拉鋸,小二還是苦笑點頭:“如此,夫人這十張帕子就留下吧。”
這一兩銀子對康平坊來說不算什么,他也能決定,但是賣帕子的時候不覺得貴,買進來的時候就有幾分肉疼。
走出康平坊的時候,林大樹還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知道杜氏繡出來的帕子不凡,心里想的是這估計比尋常的帕子貴幾倍,但沒想到,杜氏開口就要了一百文,更神奇的是,小二雖然肉痛,但最終還是痛快地掏錢收了下來。
他抱著宛桃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無比崇拜:“媳婦就是厲害。”
杜氏被夸得眉眼帶笑,雖然遮著面紗看不清楚,也能瞧出來她心情很好:“我們要價其實不算高,他們生意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那帕子轉手就能賣出高價來。”
十張帕子賣了一兩銀子,因為感覺那小二服務態度還可以,杜氏剛才又在康平坊買了一些繡線,花布什么的,馬上要入冬了,該跟宛桃做衣服了,也得給大樹添幾身,杜氏默默地打算著。
還有,宛桃最近飯量漸長,要多準備一些白米細面的,糖和餅干,杜氏又想著要給老太太買點吃的,給家里的孩子也都帶點,另外,給林老頭買些煙葉,更重要的,是買幾斤肉回去,家里許久未見葷腥,杜氏倒沒覺得什么,只是她想給宛桃加加餐,既然都買肉了,就索性多買點,大家一起吃熱鬧熱鬧。
通州城實在是個繁華之地,林大樹和杜氏忙著穿梭在各種店鋪里面買東西,宛桃便靜靜地趴在林大樹肩頭看風景,站在大街上就能聽見煙花巷子那里傳來的歌聲,飄在碧綠的秦淮河岸邊,有幾分虛無縹緲的意味。
一家人走在河岸邊的時候,林大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問:“清容,咱們要不要回你家看看?”
杜氏的娘家在通州城附近的一個村莊里。
杜氏垂下了眸子,半晌才道:“再等等吧。”
縱然已經過了這么久,有些事情,她還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對。
林大樹用粗壯的臂膀,將杜氏和宛桃,都攬在了懷里。
宛桃用好奇的小眼神悄悄打量了杜氏一番,到底是什么事情,會讓娘親這么在意?會讓她不顧家人反對,一意要嫁給林大樹,畢竟從外表來看,兩人八竿子打不著,也相差太大了。
直覺告訴宛桃,這里面有個了不得的秘密。
差不多逛了一下午,終于把東西買得差不多了,兩人趕在城門關上之前出了城,張大胖已經跑完好幾趟了,正準備再等等最后一波出城的人,便等來了林大樹一家。
他頓時笑逐顏開:“可真是巧,你們這逛了這么久,我還以為你們早就回去了呢。”
林大樹將東西放在牛車上,買得太多,幾乎是擺滿了一車,看得張大叔直瞪眼:“你們上一回城花了這么多錢?回去老太太又得說你們。”
林大樹跟張大叔從小一起長大,林大樹被老太太擰著耳朵罵的場景,他可見識過許多回。
林大樹滿不在乎,被罵又不會掉幾塊肉:“沒事,好不容易來一趟城里,買點東西沒啥,過幾天我還要出去做工呢,老太太罵幾句就罵幾句吧。”
張大叔回頭認真地趕車,心里不禁有幾分羨慕,以往林大樹憨是憨了點,可花錢也沒敢這么大手大腳的,不過最主要的是他手里也沒錢,娶了個有錢媳婦真是好啊。
下車之后,在杜氏的暗示之下,林大樹拿了幾塊芝麻餅遞給張大叔:“拿回去給柱子吃。”
在鄉下,任何一樣零嘴那都是金貴東西,盡管看著這一堆東西就知道林大樹不差錢,但張大叔還是沒有伸手接,他搓搓手笑道:“我哪里能要你的東西,你們家孩子那么多,帶回去給孩子們吃吧。”
林大樹不由分說塞給他:“我拿點東西給柱子吃怎么了,又不是給你的,快點拿著。”
好說歹說,張大叔總算接受了那幾塊芝麻餅,也非要少收幾個銅板,既然他如此堅持,林大樹也不強求,反正這都是一點情分問題,若是執意算得太清楚,反倒不大好。
一家人大包小包地回去了。
老太太見老三一家人出去居然買了這么多東西,臉色當即便黑了下來,這小兩口也太不會過日子,按著這樣的用法,有多少銀子也不夠他們揮霍的,立刻便想扯著嗓子開罵,杜氏讓林大樹把東西放好,便立刻拿了酥糖,餅干,還有煙葉出去,笑道:“這趟出去賣了帕子,賣了幾十文,又添上一些錢添置了一些東西,這糖是孝敬娘的,煙葉是給爹的,餅干分給孩子們吃吧。”
老太太一聽,居然還有自己的東西,臉上頓時平添了幾分溫柔的神色,咳了幾聲:“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不知道節省,出去一趟買這么多東西,還給我們這些老家伙買什么。”
杜氏笑道:“看娘說的,不孝敬娘孝敬誰啊,這是做兒媳的該做的。”
老太太心里舒坦得不得了,接過酥糖就回屋去了,林老頭蹲在堂屋見面,心里也是一喜,他平時想從老太太這摳出點錢買煙葉,那都是要費九牛二虎之力的,兒子兒媳這么上道,他也對三兒子多了幾分欣賞。
杜氏又給家里的孩子分芝麻餅,一人三塊,這芝麻餅做得很大,香噴噴的,連林竹也分了一塊,杜氏特意囑咐林菊,要是給林竹吃,得先用水泡軟了。
又加上買了肉回來,一時間,破舊的小院子喜氣洋洋的。
林晴還好,二房雖然窮,但是袁氏很是勤勞,平時也喜歡繡些帕子去賣,偶然攢下來的一些錢會幫林晴買些吃的,但即便如此,芝麻餅還是稀罕得不得了,林晴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塊,幸福得不得了,剩下的兩塊,她用紙包了起來,準備等爹娘回來給他們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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