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見到宛桃,李夫人心中的輕視又多了一分,還是個黃毛丫頭,果然不會辦事,即便容貌極盛,不會辦事,又怎么能長久?
她朝著宛桃敷衍地行了個禮:“民婦拜見將軍夫人。”
宛桃的眉心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片刻之后,她微笑地看著李夫人:“李夫人來得甚早,待會讓圓月上一些茶點,李夫人用些!
李夫人道:“那就麻煩將軍夫人了,我來得確實挺早的,一大早起來就開始收拾,沒想到趙夫人來得更早,可巧在門口碰上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來得更早些,那樣還能跟趙夫人說幾句話!
宛桃淡淡一笑:“我倒是不知道,李夫人跟趙夫人感情甚篤,此番倒是我的過失了。”
李夫人頓了一下,道:“倒也不是,只是將軍夫人剛來可能不知道,在這鳳城里,我們李家家大業大,比那趙家更勝一籌!
言外之意就是宛桃應該抱她家這條粗大腿。
這李夫人倒是有趣,不像趙夫人一樣想著怎么投誠,居然給她下馬威看,宛桃借著喝茶,用杯子擋住了嘴角的一抹笑意。
圓月給李夫人上了茶點。
李夫人拿起一塊豌豆糕,只咬了一口,眉毛便皺了起來,然后將那豌豆糕放下,笑道:“鳳城點心那么多,改明兒民婦給您送來一些。”
宛桃道:“李夫人對著點心不滿意嗎?”
李夫人嘆道:“將軍夫人這兒的點心自然不錯,可是論頂尖,還是我們家廚娘手藝更高,夫人一試便知!
李夫人很瘦,寬大的華服幾乎要將她埋進去了似的,偏偏眼睛很大,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宛桃淡淡道:“我請李夫人來不是來討論哪里的點心好的!
開始宛桃都是一副老好人的形象,忽然沉下了臉,李夫人莫名地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她怔了一下,勉強笑道:“將軍夫人這是什么意思,民婦不過只是說嘴幾句,沒有別的意思。”
宛桃道:“李夫人若是不喜歡這點心,就別用了,你此番過來是來做什么的,就直接說了吧。”
李夫人本來還想著拿捏宛桃,這一下,她愣住了,舌頭都開始打結,反而不知道怎么說了。
宛桃瞇著眼睛看她:“若李夫人沒有別的事情,那就請回吧!
李夫人這才如夢初醒。
好不容易遞了帖子來,等到現在,好不容易收到回帖進來,可不能就這么回去了,她身上還有任務呢。
李夫人有些后悔她剛才那么魯莽了,便咬了咬牙,賠著笑道:“將軍夫人,我這次來,是想看看將士們可缺什么東西,我們這些商人沒有什么本事,但是銀錢還是有一些的,守護鳳州辛苦,我們李家也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宛桃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李夫人趕忙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還請將軍夫人千萬要收下!鳖D了一下,她又補充道,“而且,我們那還有鳳城最精致的首飾,夫人要是喜歡,我送夫人多少都可以!
最后,在她的懇請之下,宛桃才“勉為其難”地收下李家要送的銀子,只是首飾她說什么也沒要,倒不是她對這些不感興趣,只是李家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拿著這些首飾,她心里其實也不舒服。
謝氏道:“先前只是聽說李夫人性子不算好,只是沒想到居然還如此不識時務,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宛桃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這倒是沒什么,現在這種時局,只要能用上的人,我們都得盡量用上!
見過這兩個人之后,接下來還有各種富商,小小的鳳城,富商倒是不少,而且自從知道這里安全,從各地涌入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這倒是好事,但是麻煩也隨之加劇。
一大早起來,圓月進門,邊撩起簾子邊道:“小姐,外面有個姓朱的夫人,一大早就過來了。”
宛桃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打了個哈欠,有幾分奇怪:“我記得今天是沒人過來的啊!
圓月道:“奴婢也記得,最近小姐整天忙著這些事情,累得不得了,打算今天要歇一歇的,也不知道這位夫人是怎么回事,也不遞帖子。”
既然人都到門口了,還等了不小一段時間,宛桃也不能讓人回去,便洗漱好出去會了這位朱夫人。
穿著大紅色衣衫的朱夫人翹首以盼,在看到宛桃的時候興奮地站了起來:“將軍夫人!”
宛桃被她的熱情嚇了一跳,這朱夫人怎么跟個媒婆的樣子似的。
但是這些天也見多識廣的宛桃并沒有表現出來,她得體地笑道:“朱夫人,勞煩你久等了!
讓朱夫人沒想到的是,將軍夫人居然這么年輕,這么漂亮,她眼睛閃了閃,覺得自己的決定可能有點風險。
但是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這將軍夫人據說是從長安那邊來的,一定是大家閨秀,從小定然接受過三從四德的教育,不會不能容人的。
朱夫人給自己打了氣,這才眉開眼笑道:“是民婦不請自來,倒是打擾了夫人休息!
又說了幾個來回的客氣話,朱夫人這才期期艾艾道:“夫人啊,我們朱家在這里開了一家酒樓,生意還不錯,進賬也還可以,只是因為戰事,我們離開了一段時間,現在來往的客人遠遠不如從前了,我們朱家別的本事沒有太多,家里的姑娘都是數一數二的漂亮,我今天帶了兩個最漂亮的女兒過來,留著給夫人捶捶背,洗洗腳什么的!
宛桃被她說得一臉黑線。
她勉強維持了得體的笑容:“朱夫人這是何意,我這里不需要丫鬟!
朱夫人有些著急:“夫人,我知道您不需要丫鬟,但是這兩個姑娘什么都能干,長得還漂亮……”
她有些急切地看著宛桃,期望宛桃能明白她的意思,有些話不好那么大喇喇地說出來。
宛桃放下杯子,正色道:“你為什么要送兩個女兒過來?我這里不需要丫鬟,也不需要別的什么小妾,通房,在這種亂世,你家女兒既然漂亮,那就保護好,就不要隨便出門了!
真開玩笑,當著她的面說這種事情,簡直忍不了。
朱夫人一怔,下意識地覺得要壞。
本來嘛,長得好看的姑娘都是有些脾氣的,她當著將軍夫人的面說這個,夫人不高興也是正常。
就應該等著將軍回來,親自跟將軍說的嘛,她就不信有哪個男人不好色的。
后來,有人喜滋滋地找了美女到了將軍面前,卻連人帶美女都被扔了出來。
這時候的朱夫人開始撫著胸口慶幸,當時幸好是溫柔的將軍夫人吶。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朱夫人滿心的委屈,道:“夫人,民婦這也是一片赤誠之心,夫人要是不愿意那就算民婦多嘴了!
宛桃冷笑:“那請朱夫人回去吧,別的話也不必再說!
朱夫人連忙掙扎:“夫人,就算不要我們家女兒,我們家還有別的……”
宛桃淡淡道:“圓月,送客吧!
朱夫人就這樣灰溜溜地被趕出去了。
圓月有些不解:“小姐,自從到這里,您對諸如李夫人之流都和顏悅色的,為什么直接將朱夫人趕出去了,這樣別人不都看到了嗎?”
宛桃悠然自得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你且瞧著吧。”
自從朱夫人的事情被傳開,許多躍躍欲試想往將軍府塞美人的人都趕緊收住了手,現在這種時候,得罪了將軍夫人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枕頭風之厲害所向披靡,萬一將軍夫人看哪家不順眼,給他家小鞋穿,那就得不償失了。
好處很明顯,壞處就是外面在悄悄地傳,將軍夫人是個妒婦。
圓月氣得鼻子都冒火:“瞧瞧這些人說的,好像她們就希望丈夫納妾似的,真是什么人都有。”
宛桃笑道:“快去泡杯蓮子茶喝一喝去火,我看最近你是挺火大的!
圓月氣呼呼道:“能不火大嗎?左右都是他們的道理,真是……”
“我可不認為妒婦是個貶義詞!蓖鹛矣朴频,“幫丈夫納妾就是賢德了?這不過是男人定下來的規矩,一代一代灌輸給女子,好像就是倫常了一般,最早還是母系社會呢,只不過是男子力氣大,占據了食物和水源,有了話語權,用這個來掩蓋他們的自私!
圓月聽得目瞪口呆的,小姐總是說一些很高深的話,她覺得有道理的同時又不大明白,很是震驚。
宛桃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以后也要嫁人的,千萬要看準了,萬一沒看準,也不要受制于人,小姐這兒永遠是你強大的后盾!
圓月臉有些紅:“小姐,你說什么呢,奴婢可是要服侍小姐一輩子的!
這時候都這么說,宛桃嫌棄道:“行了,快把我把粥端上來吧,肚子都咕咕叫了!
當初孟尋說要宛桃留在鳳城處理事務,本來也沒想到讓她做什么事情,只是找個借口讓她留下來,沒想到一回來,他能干的將軍夫人已經幫他入庫了幾十萬兩銀子了。
而且重點還是,她是以將軍夫人的身份辦的這些事情,孟尋既驚訝又感動,這些天風餐露宿的艱辛在這一刻忽然就消失了,只想把她摟在懷里好好親一親。
圓月喜滋滋地往院子里跑:“小姐,將軍回來了!
宛桃正在窗邊梳頭發,聞言下意識地將梳子啪一聲放在梳妝臺上,披散著青絲就跑了出去,跑到院門口,正好撞上那個熟悉的懷抱。
孟尋的下巴貼著她柔軟的頭發,嗅著發間的清香味道,輕聲道:“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他的胡茬扎得她癢得很。
宛桃老老實實地被孟尋抱著。
倆人在這站半天,張氏夫婦從遠處走過來,見這邊情義正濃,就在不遠處的柳樹底下站著,遠遠地往這里看。
謝氏有些羨慕道:“還是年輕人好,感情都這么濃烈!
張杜側過臉看向了謝氏。
自從謝氏嫁給他,一直這么多年,他們的感情也一直不錯,只是兩個人都是情感內斂的人,沒有經過什么大事,他平時也不怎么會表達,妻子幫自己生了兩個孩子,她本就是個溫柔的女子,做了母親之后就更加溫柔。
想了想,他還是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抱她,就悄悄地挪了過去,輕輕地勾住了她的手。
謝氏的臉刷一下紅了:“干什么,孩子都在這兒呢。”
張杜反而握緊了她的手。
謝氏嗔怪地看著他,心里的甜蜜卻一層層涌上來。
櫻桃站在后面,看著爹娘緊緊握著的手,心里若有所思。
山竹的目光卻聚集在宛桃跟孟尋身上。
他有些生氣。
娘說男子長大之后是可以娶妻的,他就一直在琢磨娶個什么樣的妻子好,見到宛桃之后他就忽然找到了目標,就決定是她了,等他長大了就娶宛桃姐姐過門好了。
沒想到啊,孟將軍居然捷足先登了!
謝氏和張杜正沉浸在甜蜜里,等發現山竹一溜煙跑向他們的時候,小短腿小朋友都氣沖沖地叉著腰站在孟尋面前了。
“哎,孟將軍,這是我長大要娶的妻子,你不能抱她!
這么小個娃娃一本正經說這種話簡直是太可愛了。
宛桃頓時少女心爆棚。
剛想逗逗他,卻發現孟尋警惕地將自己攬在了背后:“你胡說八道什么?這是我的夫人,你沒聽大家都叫她將軍夫人嗎?”
山竹被噎了一下,然后又不服氣道:“我以后也可以做將軍啊,那樣她不還是將軍夫人!
小胸脯挺得直直的。
孟尋一臉黑線,現在這么小的娃娃都覬覦他妻子了嗎?這他以后壓力得有多大。
孟尋當著山竹的面,將宛桃一把攬在懷里,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后炫耀般地看著山竹:“她就是我的,只有我能親她,你以后長大了再去找別人去!
山竹瞪大眼睛,都快哭了:“你怎么可以這樣,宛桃姐姐誒說過要做我的娘子的!
孟尋氣呼呼地看向宛桃:“是這樣嗎?”
宛桃被他倆一本正經的對峙搞得有些懵。
她咳了一下,道:“我那天就是逗逗他,山竹才三歲,啥也不懂。”
孟尋急了:“那也不行,就算是一歲也不行,反正誰都不行!”
在宛桃面前,孟尋永遠都是七歲那年被困在山林里的孩子。
宛桃只好依他的意,認真地跟山竹說:“你看啊,姐姐我已經許配給孟將軍了,沒準以后姐姐生的孩子可以跟你青梅竹馬呢。”
這還是宛桃第一次提到孩子的事情,孟尋愣了一下,頓時覺得天地間盛開的都是粉色的泡泡。
他迫不及待地問宛桃:“咱們以后生幾個孩子?”
宛桃也認真地想了一下:“兩個吧,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孟尋瞧了一眼兀自氣惱的山竹,想了想,建議道:“要不然兩個女孩吧!
他才不想夫人被別人霸占,就算是他親兒子也不行。
現在的男孩子啊,都是臭小子。
被孟尋毫不留情地打擊之后,再看著宛桃姐姐同孟尋攜手進院子的背影,小小的山竹感受到了人生的第一絲愁緒。
謝氏用帕子幫他擦擦臉,又好氣又好笑:“你以后長大了,也會找到你自己的妻子的,宛桃姐姐是孟將軍的妻子,你搗什么亂啊。”
山竹憂傷道:“是啊!彼D念一想,又拉著謝氏的手,“那娘,你以后嫁給我吧。”
謝氏一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杜的臉頓時黑如鍋底。
孟將軍說得沒錯,這臭小子是該好好管管了。
宛桃拉著孟尋在床邊坐下,托著腮幫看著他:“你說說吧,此番陸州之行,究竟如何?”
孟尋微笑道:“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們帶著一支輕騎兵,深入了糧草內部,劫了一些糧草回來罷了!
其中的艱險孟尋沒有跟宛桃多說,戰場上總是危機四伏的,陸小風提供的位置大致是對的,只是具體的地方還是由孟尋帶人摸索的,陸州兵力強大,此去確實是冒了巨大的風險。
不過成果也十分顯著,憑著陸州刺史的性子,估計現在已經氣得躺在床上了。
宛桃正想夸他厲害,忽然瞥見了他胳膊上有一塊蜿蜒的傷疤,只露出來一點,但是宛桃直覺這不僅僅是那一點。
她伸手將他的袖子撩開。
赫然見一條長長的傷疤,從手臂處一直到肩膀。
她愣住了,眼圈一下就紅了。
孟尋沒想到她忽然注意到了這個,趕緊把衣服放了下來:“沒事,在戰場上的人哪有一點傷不帶的?我這只是看起來嚴重,其實一點也不嚴重,傷的不是要害,沒事!
宛桃緊緊地抱住了他,鼻子酸酸的。
這么深的傷口,砍在這樣的位置,那該有多疼,而且多兇險。
這一年來,她看到了他的成長,卻也不敢想象這成長的背后,他究竟受了多少苦。
宛桃心疼極了:“你身上有傷嗎?”
孟尋忽然壞笑道:“你想看看嗎?”
好好的傷感氣氛就這樣被他破壞了。
宛桃的臉刷一下通紅:“你就知道耍流氓,我問你身上有沒有傷!
孟尋伸手將她攬進懷里:“沒事的,都是小傷,很快就都好了。”
“不過……”他眼睛忽然閃閃發光,“要不然我們就在這里成親得了,外面都說你是我夫人,那就順其自然,怎么樣?”
孟尋在很小的時候就想把宛桃娶回去。
那時候他翹首以盼長大,好不容易長大,孟府又出了那樣的事情。
而現在,他則是想著,他還不能給她穩定的生活,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再風風光光娶她過門。
可是,現在,他就想娶她。
宛桃的臉頰如同三月里綻放的桃花。
她何嘗不想嫁給他,都被喊了這么長時間的將軍夫人了。
只是,他們現在遠在鳳州,她爹娘都不知道這事,總體說來,要真的那么做了,還是有些不太妥當。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爹娘肯定都默認把自己交給孟尋了,不然不會允許自己只身前來找孟尋,他們之間,也只是差個形式罷了。
宛桃義正言辭:“我跟你說,成親得要我爹娘同意,我可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嫁給你了。”
孟尋鍥而不舍地纏了她好幾天。
最終,宛桃敗下陣來:“我現在寫一封信給我娘寄去,要是得到我娘的同意,我就答應你!
現在這種時局,兩封信件能互相遞到對方的手上,簡直就是中了大獎一樣幸運。
她本以為孟尋這下沒話說了,沒想到他喜滋滋地就同意了:“那就這么說定了,你可不能反悔,咱倆一人寫一封,都給咱爹娘寄去。”
這還沒成親呢,爹娘就先叫上了。
宛桃就順著他的意愿,將這段時間她經歷的事情都寫了下來,包括她找到孟尋的過程,和在鳳城的近況。
這段時間,環境并不能算上多舒適,但是孟尋一直將她照顧得很好,她也漸漸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大概一個月之后,孟尋得意洋洋地拿著信沖到宛桃面前:“娘的回信。”
宛桃不可置信:“怎么會這么快?”
孟尋笑道:“你怕是忘了,墨影可是最優秀的暗衛,雖然通州城早就已經戒嚴,但是墨影進去,找到元府,還并沒有費太多力氣!
宛桃目瞪口呆,她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一別這么久,她很是掛心爹娘的狀況,當下也來不及跟孟尋辯論,趕緊將信接過來看。
杜氏寫了滿滿三頁紙,介紹了這段時間以來在元府的狀況,宛桃的推測沒錯,桃李村確實不安全了,通州城因為早就戒嚴了,里面還相對比較安全,元家更是刺史府,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敢來招惹。
杜氏一家在元府待遇不錯,因為宛桃的原因,還因為元景的照顧,宛桃不在元府,元景有時候會來看看宛晨,沒事的時候還會跟杜氏閑敘兩句,林大樹現在也跟元景和解了,他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就在元府里面做一些家丁的守門工作,只不過他這位家丁能經常跟少爺喝一杯,活到了家丁的人生巔峰。
當然,畢竟是寄人籬下,總不如自己家里自在,而且元琪挺難纏,沒事就喜歡到這里來找找存在感,杜氏也不能對元琪怎么樣,只是最小的元珠還很明事理,再說了,元琪再怎么樣也只是嘴上說說,除了她,別的都還不錯。
這些只大概寫了一頁,剩下的兩頁都在說宛桃和孟尋寫信過去的事情。
她的意思是,從答應宛桃過來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認同了這門親事,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他們覺得時機合適,就先成親吧,以后可以再補辦,有個正當的身份,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還事無巨細地交代了一大堆。
看著這熟悉的字跡,宛桃覺得心里暖暖的,眼眶有些濕潤。
守住了鳳州,就等于守住了梁國的命脈,云州無憂,她的家人就能平安。
一抬頭,只見孟尋托著下巴看著她笑:“岳母大人同意了,我們是不是就能……”
宛桃的臉刷地紅了。
她是來自現代的靈魂,對這些都不怎么在意,她只是怕爹娘會在意,現在她爹娘也著急讓她趕緊嫁出去,那她就確實沒什么好顧慮的了。
她輕輕地罵了一聲:“真是個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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