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大禮堂,青姿學園高中部的全校大會上,回歸學校的何其美校長聲音高亢,處處露出女強人的風范。
“準確地說,我不在的日子里,高中部的懈怠實在令人失望!不要忘了我們是托管了公立學校的私立學校,是冬山市教育系統試點單位,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我們,然而我看到的就是這樣一批不求上進的師生嗎!”
年過六十的何其美校長戴著金絲眼鏡化著淡妝,對于一個初戀情人剛剛去世的女人來說,她消瘦的臉上的憤怒比哀傷更多。
“接納原冬山一中的學生和老師的確會引起變動,但這不是我們懈怠的理由!青姿學園當初從租賃校舍蹣跚起步,發展成在全國36個城市都有分校的著名私立高校,靠的是不氣餒的性格,不服輸的勁頭!誰還想病怏怏地混日子,誰就給我立馬走人!”
陸瑟覺得大禮堂格局像極了前日去過的帝豪電影院放映廳,只是面積又大了數倍,許多大學都沒有這種規模的大禮堂。
偌大的禮堂主席臺上,紅布籠罩的長條桌后面只坐了何其美一人,擺放在左側角落的演講桌則無人使用,某種程度上更像是法庭的證人席或犯人席。
陸瑟作為高二學生坐在大禮堂中部的座位上,稍微直起身子,可以發現校領導班子都坐在最靠近主席臺第一排,以副校長何希范為首,一個個都面色尷尬。
“高考制度在改革,民辦院校在增多,大環境在變化,想要不被淘汰,青姿學園必須拿出實打實的干勁兒來!你們這些學生以為文理不分班、強調素質教育,就代表青姿學園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地方嗎?不管什么時候學校都有重點學校和非重點學校之分,重點學生重點培養,普通學生普通培養,落后學生拯救培養,垃圾學生放棄培養這話是我說的,你們放到上去我也不怕,我對垃圾學生和垃圾老師絕不手軟,見一個開除一個!”
陸瑟左邊的包興嚇得一縮脖,他也不清楚何其美校長所謂的“垃圾學生”到底是啥定義,不過他明白自己絕對不是什么重點學生,普通學生也夠嗆,**學生倒是綽綽有余。
愛麗絲坐在陸瑟右邊,林憐和林琴坐在陸瑟后排本次高中部大會非常重要,何其美要求所有學生只要沒得絕癥都必須參加。
“我的間歇性假死癥是治不好的,理論上來說也屬于絕癥,按道理我可以不參加這次大會呀。”
跟林憐一樣穿著校服的林琴,慵懶地向后靠著椅背,她跟雙胞胎妹妹除了表情上的不同以外,就只有黑色長筒襪和白色長筒襪的區別了。
“姐姐不要那么說,”見習修女傷心道,“我每晚都在向上帝祈禱,哪怕是讓我粉身碎骨也好,一定要讓你的身體恢復健康的!”
兩人對話的聲音很不過坐在她們前排的愛麗絲還是聽見了,她的耳朵能像小動物一般輕微晃動。
“哼,上帝才不會治好你的病呢!你天性邪惡是惡魔是使者”
“怎么?有一段時間沒有找小豆丁玩,小豆丁想惡魔的使者了嗎?”林琴輕笑著把手伸到前排,在愛麗絲的蘿莉胸部上摸來摸去。
“你做什么!校長在前面講話呢!”
感到十分羞恥的愛麗絲好不容易向前掙脫,結果腦袋“咚”的一聲撞在了前排的椅背上,搞得泰龍奇怪地向后看了一眼。
“林憐,”陸瑟一般正經地向后發話道,“你是高二1班的副班長,請注意維護班級紀律,就算是你姐姐也不能例外!”
被陸瑟批評的林憐點了點頭,說:“是我錯了,我會勸姐姐不要再搞事情了。”
接下來可憐兮兮地把臉轉向林琴,“姐姐,請不要摸愛麗絲妹妹的胸部了,實在沒法控制自己的話,可以可以摸我的”
說著挺起兩團柔軟之物任由君便,在光線昏暗的座椅間散發著誘人的曖昧氣息,包興幾乎把眼珠子轉到后腦勺來偷看這一幕,但是林琴對此毫無性趣。
“我說過不止一次了,我對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家伙沒興趣。”
“明明是因為自己的乳量比不過妹妹,所以感到自卑吧?”陸瑟壞笑著評論,表面上還做出一副認真聽校長講話的樣子,旁邊的愛麗絲也有樣學樣,雙手背在后面假裝認真聽講,卻嘴角含笑地附和道:“沒錯,你這個壞家伙是因為自己沒有才摸別人的!”
“我不和你們逞口舌之能,”林琴似乎不愿意繼續討論乳量的話題,“何希范跟我說高中部將有重大改革,你們不認真聽小心錯過。”
不知道何其美校長是不是聽見臺下有人竊竊私語,她本已堪比女高音的嗓音竟然有高了八度,震得大禮堂穹頂嗡嗡作響。
“所有教職員工和學生,不要以為我是隨便說說,昨天我已經開除了兩名收受賄賂,放社會人士進來找人的保安,再有違規者,他們就算前車之鑒!”
“開除得好!”泰龍暗中揮了揮拳頭,“那些社會人是進來給我的阿姣遞情書的,只有我才能給阿姣寫情書!”
跟泰龍坐在同一排但隔了兩個人的慕容姣高傲地把頭扭到一邊上去了。
何其美校長用金屬保溫杯喝了口水,繼續說道:“保安接受賄賂是癬疥之疾,但是從副校長以下,領導班子的集體失職才是最令我失望的!最不能容忍的,是早該完工的校園改造工程拖到現在,學生宿舍樓遲遲沒能建好!要知道青姿學園的目標是全員住校全封閉管理,現在反倒是少量學生住校大多學生走讀,這是不利于管理和學生成績提高的!”
“請允許我解釋幾句,”坐在第一排的何希范舉手站起來道,“從前青姿學園也沒有達成過全員住校,在托管冬山一中以后宿舍床位更加緊張,另外強制住宿的話,恐怕部分家長會有意見,認為我們借機牟利”
“牟利?我們這種住宿條件,全年收費1800元算牟利?”何其美校長粗暴地打斷了副校長的解釋,“校長辦公室會親自和每一位家長聯系,如果他們覺得這1800元比學習成績更重要,那么可以讓自己的孩子走讀!不過丑話說到前面,以后學校活動會安排得比以前更滿,不住校的話肯定疲于奔命!”
“我仍然認為強制住校有失民主,”何希范黑著臉道,“另外不管從工期還是校園安定考慮,都應該度過本學期之后再來談全員住校的事”
“何希范先生!”何其美仿佛刮削玻璃的尖利聲音讓何希范臉部肌肉抽動,“我很感謝林氏集團在托管冬山一中以及校園擴建當中出的力,但你既然擔任了本校副校長,就請以學校的利益為最先考慮對象,請和所有教職員工一樣,對得起你們分到的那份人力資源股!”
為了激活教職員尤其是教師的潛能,青姿學園進行了股份合作制改革,如果學校效益良好,每年末都會給擁有股份的人分紅。
陸瑟對包興低聲說道:“何希范是偶然發掘出古代文物,為了偷偷運走才耽誤了宿舍建設,證據就是西南角的宿舍樓比西北角進度快得多。”
“所以咱們高中部會先一步住校嗎?”包興道,“只有一棟建好的宿舍樓,也就是說男女生會住在一起?哎嘿嘿嘿我要和女生同寢!”
何希范是林氏集團委派來在教育領域試水,并且找機會收購青姿教育集團的間諜式的人物,自然不會在乎青姿學園那一點點股份和分紅,他仰著臉道:“校長,要是本次大會的主旨是向我問責,恐怕場所選擇有所不妥,如果非要在這里的話,請允許我上臺去面對大家。”
然而何其美根本不給何希范上臺的機會。
“何希范先生,今天早上我跟林氏集團的林總通了電話,把學校面臨的困難和預備做出的調整說了一遍,林總比較通情理,他說畢竟她的女兒也在這里上學,能夠提高教學質量的改變多多益善。”
說到這里何其美故意頓了頓,讓何希范臉上出現不祥的預感,隨后才道:“經過仔細探討,現決定副校長何希范將主要負責初中部的管理,教導主任崔大星的職責同樣調至初中部,高中部將由我親自負責,務必要在高考中再培養出狀元考生!”
若干年前青姿學園出現過一個文科狀元和一個理科狀元,在冬山市出了大風頭,不過后來就威風不再,好幾年都和高考狀元擦肩而過。
“不愧是何其美校長!”坐在包興前排的學霸項尚佝僂著身體興奮道,“后年的高考狀元我當定了!”
何希范聽說自己被貶職去負責初中部,而且何其美事先取得了林光政的諒解,心頭不免氣憤難平,不過事到如今也無法可想,看來當初陸瑟跟他說一旦何其美回歸不會猶太好果子吃,竟然不是胡說八道。
崔大星因為文物事件如驚弓之鳥,現在知道自己只是被調到初中部并沒有被開除,反而長出了一大口氣,心想我可不想再回到精神病院工作了,學生再難對付也沒有精神病難對付。
接下來,何其美請一名長著小胡子、戴著圓形黑框眼鏡的長臉男人上臺,告訴大家他就是高中部新上任的教導主任黃柏發,黃柏發在稀稀落落的掌聲中走到演講桌后面,開始了他的就職演說。
聲音像烏鴉般沙啞,眼珠子在眼鏡片后面滴溜溜亂轉,手里還拿著一把從不離身的黃色教尺,黃柏發給高中部留下了不好對付的第一印象。
“怎么有點像舊社會的賬房先生啊?”包興道,“只不過賬房先生拿的不是教尺是算盤。”
黃柏發嚴厲批判了高中部某些人花錢雇人寫作業、代考,以及用手機查答案等墮落行為,誓言在他上任之后將會將此類事情根絕。
泰龍哼道:“現在寫作業pp那么多,想禁止就能禁止得了嗎?除非以后不讓用手機”
話音剛落,黃柏發高聲道:“經過我和校長的慎重探討,不久后高中部就會采取全員住宿制,封閉式管理,在校園內禁止智能手機和其它數碼產品的使用,所有智能機都要在一周開始前交由學校保管,免費替換成不能上,只能接打電話的定制手機,如有違反者一律沒收數碼產品,屢教不改者勸退。”
“我擦泰龍你這個烏鴉嘴!”包興急道,“沒有智能手機,我平時怎么看小電影,怎么玩王者農藥啊!”
接下來黃柏發拋出了更大的重磅炸彈:“除此之外,為了培養大家勤儉節約、自力更生的良好品質,所有人都將禁止攜帶現金進入校園,所有現金一律存入校園一卡通,并且設置上限,超出上限的部分會退還給家長希望借此根絕寫作業等不良行為,同時也能夠鍛煉大家的自我規劃能力。”
一片寥落當中,林琴鶴立雞群地輕聲鼓起了掌。
“太妙了,本來我媽媽調低了我的零花錢,現在跟許多富家子弟比已經不夠看了,現在校園提前進入無現時代而且金額有限,那么大家又都回到同一起跑線上,某人再也不能用骯臟的金錢來請客吃飯,收買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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