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晨，蔡登輝在青姿學(xué)園門口排隊上交智能機，心情如鬼子進(jìn)村一般愉悅。

    “哈哈哈哈，本來報警說ktv有人吸毒，就是想惡心惡心陸瑟他們，沒想到陸瑟真的磕了奇怪的藥在街上裸奔！大仇得報，大仇得報啊！”

    根據(jù)校規(guī)，進(jìn)入校園后從周一到周五都不能使用智能機，所以蔡登輝和其他排隊上交手機的學(xué)生沒什么不同，都在抓緊最后的機會用智能機上網(wǎng)。

    “陸瑟不知是用了什么黑科技，他裸奔的事情居然沒有上新聞……拍下視頻的路人有很多，我也拍下了一段，要是再沒人上傳我就上傳！”

    忽然發(fā)現(xiàn)好多同學(xué)在向自己這邊指指點點。

    “就是他吧，居然還好意思來學(xué)校……”

    “聽說是為了要模仿日本人冬季鍛煉體魄的方法……如果真的有決心為什么不去冬泳啊！”

    這些竊竊私語讓蔡登輝很奇怪，他納悶地豎起了耳朵。

    “今早上傳的視頻，主角就是他吧？大冬天脫成那樣也不怕感冒，北極熊圖案的四角短褲有夠沒品……”

    “是有人想整他吧？特地把視頻上傳到【魚虎秀】國際版上，取名叫【冬山市的冬日裸奔戰(zhàn)士】，視頻熱度和那個穿防化服在糞池里游泳的德國人不相上下！”

    “可惜沒幾個小時就被封了，說是應(yīng)該保護(hù)當(dāng)事人隱私，至少要臉上打碼——可他都裸奔了還在乎什么隱私？”

    蔡登輝手機上也裝了魚虎秀app，只是他聽說視頻已經(jīng)被封了，沒機會親眼看到視頻下方的評論點贊，還怪可惜的。

    于是他無視于對方的詫異目光，向那幾個討論此事的低年級生走了過去。

    “嗯哼，聽起來你們看了陸瑟的那段視頻？其實當(dāng)時我就在附近，我知道陸瑟為什么要裸奔！”

    低年級生面面相覷，誰也不答話，其中一個還馬上把自己的手機屏幕給點暗了。

    “有什么不能讓我看？難道是你在視頻被封之前，把視頻緩存到手機里了？”

    出于讓陸瑟丟臉的強烈渴望，蔡登輝腦細(xì)胞加速運作，十分霸道地?fù)屵^了學(xué)弟的手機，并且抓著他的手指強行解鎖屏幕。

    “你最好別看……”

    蔡登輝點亮屏幕之后果然發(fā)現(xiàn)是一部暫停的視頻，完全不聽人勸的他，欣喜若狂地點下了播放鍵。

    熟悉的櫻花契茶店招牌，熟悉的冬山市街道，還有滿臉傻笑，只穿著一條四角褲冬日裸跑的……我自己！？

    蔡登輝兩只烏珠幾乎迸出眼眶，學(xué)弟很小心地提醒說：“千萬別把我的手機給捏碎了……”

    不肯相信地又把視頻給重放了一次，蔡登輝眼部肌肉抖動，面色烏青。

    他這才明白為什么大家都和他保持一定距離，還背著他竊竊私語……

    卑鄙的家伙！魚虎秀上的播放視頻一定作了手腳！因為魚虎秀是金洋的產(chǎn)業(yè)，金洋的女兒焦青青又跟陸瑟關(guān)系好，所以假公濟(jì)私了！

    “你們、你們上當(dāng)了！！”

    蔡登輝把學(xué)弟的手機隨手一丟（學(xué)弟好懸沒接住），然后舉起了自己的手機。

    “魚虎秀上的視頻是假的，是電腦處理過的！裸奔的人不是我，是陸瑟！我根本就沒有北極熊圖案的四角褲！”

    “不相信的話我這里有證據(jù)！我手機里的視頻才是真正的視頻！你們都過來看！”

    不管是在魚虎秀上看過蔡登輝裸奔的，還是沒看過的，吃瓜群眾圍過來不少。

    “好，都瞪大眼睛，真相就要開始了，我這臺從日本代購的蘋果手機屏幕絕對清楚，絕對可以讓大家都看見！”

    帶著復(fù)仇的快感，蔡登輝屏幕向外高舉手機按下了播放鍵，隨后靜待了兩分鐘，急切地觀察群眾的反應(yīng)。

    然而大家一開始很好奇，沒一會就覺得無聊，有些人還走開了。

    “什么呀，跟魚虎秀上的有什么不同？不就是換了個角度嗎！”

    “專門把自己裸奔的視頻舉得高高的，騙大家來看，這變態(tài)的程度已經(jīng)超過日本人了！”

    “目光使勁盯著女生們看女生的反應(yīng)，惡心死了！”

    “回、回來！我沒有只盯著女生，男生的反應(yīng)我也……”

    蔡登輝語無倫次，他把自己的手機翻過來一看，竟然發(fā)現(xiàn)他親手錄的裸奔視頻，主角也長著一張跟他一樣的臉！

    “陸瑟你到底對我的手機做了什么！？你這個大騙子！我跟你不共戴天！”

    ※※※

    以此同時，在校內(nèi)餐廳里，陸瑟和包興正在吃早餐的油條豆?jié){。

    “陸瑟，周六周日你貓在家里到底在干什么？我認(rèn)得你那條北極熊短褲，你是怎么把裸奔視頻上自己的臉換成蔡登輝的臉的？”

    陸瑟向豆?jié){里加了半勺糖，用筷子攪勻。

    “利用人臉識別的3d建模進(jìn)行視頻替換，在很多換臉a片中都使用過這項技術(shù)，并不是什么尖端科技。”

    “比較麻煩的，是編寫出針對特定視頻內(nèi)容進(jìn)行批量替換的黑客腳本，并且將所有服務(wù)器，所有聯(lián)網(wǎng)手機上的視頻都進(jìn)行替換，一個不留。”

    “啊，這就是為什么所有視頻都變成蔡登輝的臉了……可是陸瑟你想到?jīng)]有，萬一原始視頻的擁有者手機不聯(lián)網(wǎng)，或者網(wǎng)速極慢沒法傳遞修改版視頻……”

    “完全不聯(lián)網(wǎng)的手機微乎其微，只要有一瞬間聯(lián)網(wǎng)，病毒就會把疑似視頻刪得干干凈凈。”

    “只有一些網(wǎng)絡(luò)情況特別好的手機，才會享用到視頻修改vip服務(wù)——裸奔這件事是有目擊者親眼看見的，僅僅是刪除所有視頻，各種線索最后還是會指向我，所以必須有一個替罪羊！”

    “這下子我明白你的換臉魔術(shù)了。”包興點了點頭，“像你這樣裸奔以后還氣定神閑敢來上學(xué)的，歷史上估計也沒誰了……但你還是沒有回答最重要的問題，你到底是因為什么才會在大冬天裸奔啊！”

    “那個……”陸瑟的表情稍微不那么氣定神閑了起來。

    “這件事說來話長，還跟阿雪的養(yǎng)父有很大關(guān)系，我只告訴你，你一定要記住不要對任何人說，對小佳也要保密！”

    于是陸瑟把其中的緣由都告訴了包興，包興聽完以后嘴都合不攏了。

    “怪不得上個星期你一直拍阿雪的馬屁，原來是她養(yǎng)父給你注射了404毒藥！發(fā)作時是不是很疼？”

    “準(zhǔn)確的說，是404特工注射的加蓬絲蝰毒素，不過說成404毒藥也沒問題。一般來說是應(yīng)該超級疼的，但因為我和小佳在南極接觸的腦殘水，和這種毒藥產(chǎn)生了化學(xué)反應(yīng)，導(dǎo)致情況變成了這樣——”

    “一旦404特工每周寄給我的解藥劑量不足，腦殘水就會消減疼痛感，但同時也會突然讓我的智商下降到比小佳還低的程度。”

    “周六、周日我在家做了觀察，看來只注射半份解毒劑，普通人大概會每8個小時疼痛一次，到我身上呢，大概就會8個小時腦殘一次。”

    “我騙小佳說，我裸奔是當(dāng)初被綁架到鴨塌屁股山時，從山頂滾下來的后遺癥，小佳很同情我也答應(yīng)替我保密。根據(jù)她在家錄的視頻，周六我頭頂香蕉學(xué)猩猩走路一次，試圖把床單上的企鵝揪出來打一次。周日好一些，只犯了一次找不到襯衫袖子的傻……”

    包興掰著手指頭算了算。

    “每8個小時就腦殘發(fā)作……那豈不是每天至少要犯一次傻，搞不好還白天一次晚上一次！？”

    陸瑟鄭重道：“這就是為什么我要告訴你實情，讓你在我萬一犯傻的時候，盡量幫我掩飾！”

    “我知道了，雖然你經(jīng)常坑我，但做兄弟的有困難我還是義不容辭插你……不是，兩肋插刀！說起來幸虧你發(fā)明那個什么腦殘水讓小佳也喝了一半，否則她像你這么聰明肯定更看不上我，那我豈不是完全沒希望了！”

    陸瑟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你現(xiàn)在就有希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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