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有一個小女孩。
她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父親就經常帶她出去打獵。有時候是很開心的日子,就算一天里沒有獵取到什么獵物,父親也會教她采摘野菜的辦法……她曾經最喜歡吃的東西就是甜甜菜,有著甜甜的味道,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小女孩的家里很窮,父親母親總是會在她睡著的時候商討關于下一頓飯或者轉行的事情。小女孩聽得懵懵懂懂,本來就很懂事的她開始想是不是自己不夠懂事,拖累了父母。于是在有意識的情況下,她開始省著吃東西,就算是自己最喜歡吃的甜甜菜也開始慢慢不吃了。
就算在這樣艱苦的情況下,她的臉上也總是掛著笑臉。因為她希望她的笑臉能夠影響到父母……這樣的話,父母也會經常笑的啊。
但是他們沒有。
他們依舊每天愁眉苦臉,顯著一張小女孩根本不想見到的憂愁的臉,也只有在小女孩朝他們笑的時候,他們才會朝自己微微一笑。但那笑容是苦的,完全不像是吃到嘴里的甜甜菜。
家里的屋頂是簡簡單單的茅草屋頂,用木頭架子架著就不會散落下來。但在有大風吹過的時候會很冷,那間屋子完全擋不了風。每到下雨的時候也是一樣,雨水會從上面滴落下來……
晚上冷的時候一般都會點著火堆,父親在旁邊守著,不讓火堆燒到家具,一守就是一個晚上。晚上熱的時候就打開門窗透風,可是連風吹過來都是熱的……雖然無論冷熱都很難受,但這樣重復地過著春夏秋冬四個季節,好幾年下來小女孩早就習慣了。
就是這樣艱苦的生活,他們也能夠過下來。小女孩依舊被父母教育著“不要放棄生活的希望”,于是總是滿懷期待地迎接第二天的到來。
小時候沒有什么娛樂的東西,小女孩總也是自己和自己玩。唯一的樂趣就是和父母在夜晚的時候看星星。
一般那時候父親會在旁邊指著星星說那一顆叫什么,那一顆叫什么。母親呢,就在旁邊微笑地看著他們父女倆看星星。有時候空氣清新的時候能看到很清楚的星星,但陰天或者下雨的時候就看不到星星。
有一天啊,喜歡看星星的父親興奮地告訴小女孩帝國的占卜師占卜出某一天會有流星雨,于是他們一起興奮地等到了晚上,結果那天晚上下起了小雨。
小女孩哭了,但小女孩的父親卻安慰起小女孩。后來小女孩長大了回想這件事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那時候打聽到流星雨出沒的父親才是最失望的人,最失望的人卻反過來安慰她。那就是她開始討厭看星星的那一年。
后來就沒有機會和父親看星星了,因為他死了。
而龍居洞穴里藍色的光芒,和星星發出來的光很像很像,像到讓人想哭。
說起來,這就是我哭出來的原因嗎?
小女孩的名字叫彌瑠娜,她出生的時候父親取的名字,在父親故鄉的語言里是“祝!钡囊馑。
……
……
“……說起來,艾利斯你這個不懂得憐惜女孩的家伙,我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不就把彌瑠娜弄哭了嗎?你那時候到底想做什么啊喂!”
一路上,維維莫就在十分認真地細數著艾利斯有可能把彌瑠娜弄哭的情況,從最近的一次早上起來的動靜太大吵醒了在隔壁睡覺的她們一直到最開始維維莫和她們認識的時候,中間還夾雜著一些子虛烏有的“搶走她們的食物并且哈哈大笑”之類的明顯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
用在小吃攤點買來的小吃都堵不住維維莫的嘴,艾利斯聽不下去了。
“夠了你這家伙,究竟要編造這些事情到什么時候啊喂!這些奇怪的你自己的夢就不要說進來了!這樣顯得我很可疑!你自己看看,周圍的游客都有些朝我投來鄙視的目光了!”
“不,這難道不是因為你自己穿得十分可疑的緣故嗎?以我幾千年的目光經驗來看,你真像一個可疑分子呢。”被帶子綁在身后的魔劍插嘴道。
“哈?朝你投來詭異的目光難道不是因為你穿得這么可疑?在這么黑的洞穴里還戴著這種墨鏡,就是因為這個吧!所以別開玩笑了,你這個暴君!”
十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個笨蛋居然和一把魔劍的想法發生了共鳴。
這原本是在艾利斯看來毫無可能的事情才對。畢竟前者是一個笨蛋,后者是一個擁有正常智力的魔劍……不對不對,本來把一個人和魔劍的智力放在一起比較就很不對了,自己難道已經習慣了“維維莫的智力是最差勁的”這一設定嗎?
這把思維不正常的魔劍說不定也是一把笨劍?
“喂,游客里面怎么會混進來這么可疑的人啊……聽那個女孩子的話,好像他還經常搶小孩子的東西吃?呸,真不要臉!”
“身邊還有一個女仆跟著,多半是個貴族吧?連臉都不敢露,哼,真是丟我們貴族的臉!”
連貴族的三觀都這么正啊……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為什么我會被路過的游客說成“搶小孩子東西吃”的貨色?還有,這個魔法師雖然還沒有成年,但她已經不在“小孩子”的范疇了。
“維維莫,請安靜一點!”艾利斯暫時妥協了。
沒辦法,對這種會利用自己天真無邪的外貌來博取同情的生物,艾利斯真的沒什么辦法。尤其是在這種千夫所指的指指點點的狀況下,艾利斯就算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依舊有點失去尊嚴的感覺。
這時候,維維莫注意到艾利斯的妥協,于是開始低聲下來。
“想讓我安靜下來就給我買更多的零食!”
沉默。
憑什么會認為我非得我接受這樣不像話的威脅啊混蛋!
這家伙一涉及到吃的東西,就開始智力猛漲了嗎?居然會開始威脅他……仔細想想,最開始把他坑進這個隊伍也是這樣,說不定是因為欠了錢,實在沒有東西吃了才急中生智。“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講的說不定就是這個道理。
和迷宮相似,龍居洞**有很多參觀道路,但無論從哪條路走,都可以走到出口。而中間的洞**有一個人工打造出來的廣場,上面擺滿了小吃攤點,旁邊還有供游客休息的亭子。
論大小來看,這個廣場差不多可以容納一千個人而不顯得擁擠,所以當艾利斯他們走到這個廣場的時候,差不多周圍都是在這里一邊觀賞景色一邊休息的游客。而維維莫正是瞄準了這一點才提出威脅。
“彌瑠娜,你也稍微管管維維莫啊,這家伙吃胖了的話你也不是會很困擾嗎?”
“嗯?啊……是的哦。”
不知道為什么,彌瑠娜從剛才開始就很心不在焉,證據就是艾利斯口中提到了維維莫,彌瑠娜卻還是一副神游的樣子,根本沒有仔細聽他講話的彌瑠娜只是勉勉強強回了幾個語氣詞,就繼續閑著神游天外。
從之前哭出來開始,彌瑠娜這家伙就顯得很不對勁了不是嗎?
聯想到利佩爾之前所說的這里可能的龍居住過的氣息感染了彌瑠娜……
“利佩爾,你怎么看……啊,怎么回事……利佩爾暈倒了!”
“什么?利佩爾怎么了?”維維莫靠過來,驚訝地看了眼倒在一旁的利佩爾。
“這孩子,餓得暈過去了!”
維維莫焦急地喊道。
喂,別喊了好嗎?游客們現在都已經不在用看可疑人士的眼神看我了,現在完全是用人渣的眼神在看我!所以安靜點啊維維莫,這算是我一生的請求!
艾利斯用眼神示意維維莫。
“艾利斯,這個時候就不要跟我玩‘一二三不眨眼’游戲了!快看看利佩爾是怎么了?”
果然期待笨蛋理解我的心聲是一個錯誤的想法。
“他沒事,只是被這里的氣息壓制了,陷入了暫時的昏迷而已……話說你給我安靜一點啊。”準確來說,是對于亡靈生物來說,這里已經完全透不過氣來了,產生了一個相當于“窒息”狀態的效果。只不過亡靈生物早就已經沒有了死亡的概念,所以只是昏迷過去而已……
當然,這并非他自己判斷出來的,這是魔劍告訴他的事實。
“……所以總之,艾利斯,不要趁他暈倒的時候對他做什么事哦你這個變態!”
魔劍最后添了一句完全符合它本質的一句話。
不過艾利斯完全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所以下定決心的他決定馬上前往最后的密道。
站起來的時候,維維莫出乎意料地沒有反對,而是擔心地看著暈倒的利佩爾,也希望快點出去。
“這孩子,仔細想想,他已經有半個月以上沒有吃東西了不是嗎?”
求你住口,維維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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