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也忘不掉夕陽余暉下緩緩走近的女騎士,那一幕,深深印在腦海』
利箭襲來,聽到葉東離的呼喊,血撒趕忙舉起左臂上的小木盾擋向利箭。卻被箭矢連盾帶手臂一起貫穿。
“啊……”劇烈的疼痛感,血撒忍不住痛呼一聲。
“哈——”青河猛地甩手,將血撒扔向一旁,隨之舉起鐵盾撞向季風。
眼看血撒被扔在地上,怕是連骨頭都斷了幾根,季風抓起插在地上的一支箭,叫道:“東離,帶著團長跑!”
葉東離扶起血撒,血撒全身軟軟地靠在他身上,口中不斷溢出鮮血。
“那你呢?”葉東離讓血撒靠在自己肩上,詫異地抬頭問道。
“我?”季風露出獰笑:“我給羅山羅海報仇。”
還不等葉東離阻止,季風一個箭步迎向青河。
左腳重重踩在地上躍了起來,輕點鐵盾居然卸掉了盾上的力道,右腳猛踹向青河頭部,同時身上激起淡青色的斗氣。
事實上,雖然季風確實會斗氣,可是因為他的斗氣等級太低,類別也是適合近戰的,導致直到此時他才有機會使用斗氣。
“呃……”青河被這一腳踢的頭部向后一仰,發出一聲悶哼。
季風借著力道躍過青河,拉開了手中的弓。
“殺我兄弟,怎么也要拉你們一個陪葬吧!”
葉東離趁著著這時,跑到青鋒兩人騎來的馬旁,一匹馬已經倒在地上,葉東離將血撒放到另一匹馬馬背上,自己也騎了上去。
在葉村,他在父親要求下,學過騎馬。
“季風,你是條漢子!老子服你!”葉東離哭著吼道,一揮馬鞭,帶著血撒跑遠。
血撒掙扎著:“葉東離你個混蛋!放老子下去啊!”
葉東離卻不管那么多,沉默著騎馬遠去。
青鋒看到葉東離兩人逃跑,剛要叫自己大哥,卻發現季風躍過青河,拉開了弓,遙遙指著自己。
“哥!救我!”
利箭破空而至,青鋒只來得及叫了一聲。
一柄飛刀后發先至,撞向利箭,將其擋了下來。
青鋒癱倒在地,呆呆的看著插在地上近在咫尺的箭矢,隨之便是滿臉的猙獰之色。
他從未離死亡如此之近過。
青河扔掉盾牌,左手扔出飛刀擋下箭矢,轉過身,右手高抬,握住了季風的右腳。
“給我下來吧你!”看到弟弟差點被殺,青河滿頭冷汗之下也動了真火,抓住季風的腳,重重砸向了地面。
季風被砸在地上,體力本就不是他的強項,眼珠一凸,無力地閉上了眼。
青鋒見狀松了口氣,搜了羅山羅海的身子,卻沒發現有多少錢,走向季風,滿臉后怕和猙獰:“哥,還有兩個人跑了。我那匹馬耐力比你的那匹差多了,他們跑不了多遠,要不要追上去?”
說著,青鋒蹲下身子,摸向季風懷中,抓出一個袋子,正是血撒讓季風送給莫言家人的錢袋。
青鋒掂量了一下,臉色一喜,剛要說話卻看到躺在地上的季風睜開了眼。
“啊!你……”青鋒臉上的驚訝之色還沒褪去,胸部便被一把包裹著淡青色斗氣的短匕刺穿了。
“青鋒!!!”
青河去撿扔在地上鐵盾,正要回答,卻聽到青鋒的尖叫,回頭一看青鋒卻已經氣絕身亡了。
“哈哈哈哈……你不是要保護他么?老子在你眼底下殺了他!痛苦么?不甘么?”季風滿臉瘋癲之色,叫嚷著。
“該死!”青河跑了過來,重重抬起右腳,踹在季風頭上。
“呃……”季風悶哼一聲,頭部都被這一腳砸的變形了,松開了握著短匕的手,無力地落在地上。
不顧死去的季風,青河抱住青鋒,摘下頭盔哭喊著:“青鋒!青鋒……”
“全都要死!全都要死!”青河站起身看著還未跑遠的葉東離,咬牙道。
葉東離和血撒遠遠看到季風死去,都忍不住流下眼淚。
“青河!我終有一天要殺了你!”葉東離抬頭嘶吼,
“東離……他……他追上來了……”血撒驚恐地叫道。
葉東離扭頭,卻看到青河扔下盾牌和頭盔,遠遠的追了過來,并不時拆下臂鎧或腿鎧扔在地上減輕負重,那速度竟然比自己騎著馬都要快。
這匹馬論耐力本來就沒青河的馬好,更何況青河二人連夜跑出寂靜之森,這匹馬也早就堅持不住了,此時馱著兩人跑了這么遠,已經到了極限。
眼看速度越來越慢,葉東離下馬背起血撒就跑,血撒回頭看著越來越近的青河,低聲道:“東離,放下我吧!帶著我兩個人都跑不了。放下我我還能跟他糾纏會兒,他穿著鎧甲,又戰斗這么長時間,不會追上你的。”
“你們一個個都是漢子,我葉東離也不是孬種!”葉東離牢牢抓著迦落,說什么也不肯放手。
“那你們就一起死吧!”青河追了上來,撞向血撒。
葉東離被巨力撞了出去,迦落也滾到一旁地上,暈了過去。
“跑啊!你他媽倒是繼續跑啊!你小子不是很能跑么?”
青河滿臉猙獰:“你們殺了我弟弟,我要你們全部給他陪葬!”
葉東離癱倒在地,也懶得掙扎了,取出腰間的袋子,把兩只小雞抓了出來,遠遠拋了出去:“能不能活下去看你倆自己的運氣了。”
看著兩只小雞,青河深深吸了口氣,落寞道:“你還有要保護的東西,可我的弟弟卻死了。”
“那是他咎由自取!”葉東離反駁道。
青河笑了:“好一個咎由自取,不過我弟弟死了,你們也別想活!”
就像一個野獸一樣,青河凌空撲向葉東離,張嘴吼道:“老子要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讓你們死后也不得安寧。”
葉東離看著撲向自己的青河,閉上了眼,眼淚卻溢了出來。
“羅山……羅海……”
“季風……你是條漢子……”
“血撒團長,對不起,我還是沒能帶你跑掉……”
“爸……”
“媽……”
“我還沒有報仇……我不想死啊……”
猛地睜開眼看向青河,葉東離罵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死吧!”雙手握拳,凌空砸向葉東離的腦袋,青河眼中滿是血絲。
一柄赤金色長槍破空而至!
從青河左臂和脖子刺進,從右腳腳心破出,牢牢地扎在地上。
青河就像一條烤魚一樣,定格在半空中,眼中的瘋狂之色還沒有褪去。
“呼呼呼……”葉東離呆呆的看著被穿透的青河,后背和頭上全是冷汗,剛才是他第一次離死亡如此之近,甚至以為自己死定了。
良久,葉東離才反應過來,扭頭看向長槍擲來的方向,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到一個身穿鎧甲的金發女子在夕陽的余暉下緩緩走向自己。
“竹……竹璃兒。”艱難的叫出女子的名字,葉東離滿是驚訝。
他沒想到這么美麗的女子,竟然這么強。
自己恐怕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幕了。
掃了血撒和葉東離一眼,手臂一抬抽出長槍,青河的尸體砸落在地。
“怎么了?羅山羅海他們呢?”
竹璃兒面無表情,冷冷的問了一句。
葉東離艱難的站起身子,剛把還在原地的兩只小雞放進腰間袋子,聽到竹璃兒的疑問,頓了一下,苦澀道:“死了……都死了。”
長槍上沾染的血跡緩緩融入槍身,竹璃兒看著快要落山的太陽:“天色不早了,走吧。”
……
不久前。
竹璃兒騎馬走遠,回頭看不到眾人的身影,眼神一變,從另一側再次沖入森林。
疾奔在寂靜之森之中,驚起無數飛鳥,竹璃兒卻沒有絲毫放慢腳步的打算。
終于,穿過森林,竹璃兒舉目望去,看到的是一座被大火肆虐過的小村鎮。
少女眼中滿是怒意,仔細地打量村子周遭,最后發現了兩具尸體。
一個似乎是遭到偷襲,一擊致命,另一個有纏斗痕跡,似乎是因為氣力不支才死去。
將兩具尸體扔進廢墟中,少女將兩人尸體點燃后在離開的路上看到了兩座墳。
沒有墓碑,竹璃兒并不知道里面埋得是誰,不過少女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深深的鞠了一躬,少女眼中閃動著莫名的情緒,隨后再次沖進森林。
從落日平原御馬沒走多久她就看到了四具尸體。
其中有三個人她認識,正是之前護送她前往森林的傭兵團。
確定傭兵團出了事,少女臉上的從容終于褪去,趕忙循著血跡追了上去。
“你若死在這兒,我會很苦惱的。”
……
夕陽的余暉灑落在竹璃兒臉上,絕美的臉上泛著淡淡微光,葉東離不由得看的癡了。
“這么說,你們是被千火的人追殺,季風三人都死在他們手里了。”竹璃兒牽著馬,扭頭看向坐在馬上的葉東離。
葉東離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扶著坐在前方仍沒醒來的血撒,點了點頭。
好吧,兩個大老爺們兒騎馬,讓一個女孩兒牽著,縱使葉東離覺得自己臉皮厚,也不由得有些難為情。
竹璃兒臉色平靜,看出了他的窘迫,輕笑道:“血撒昏迷不醒,你還受著傷,你也別覺得有什么難為情的,畢竟我只帶了這一匹馬。”
“不過,你要這些東西干什么?”竹璃兒提了提背在背上的大包,不禁有了幾分埋怨。
聽她這么說說,葉東離倒是臉色如常,沒有半分不好意思,道:“青河那身鎧甲看起來應該價值不菲,丟在哪里多可惜。”
瞪了葉東離一眼,竹璃兒冷淡的性子使得她終究沒再說什么。
葉東離看向包裹,青河那身鎧甲估摸著有二百多斤了,竹璃兒背著竟然沒有絲毫吃力的樣子,要知道她自己也穿著一身輕鎧呢。
“我與血撒團長這次一起前往寂靜之森,沒想到活著出了森林,他們卻死在回城的路上。我在血晶鎮辦完事請,出來沒多遠就看到你們,可惜終究是來晚了。”
竹璃兒看了眼掛在馬上,被馬鐙蹭臟的長槍,皺了皺眉:“咱們要快點了,天黑之前進不了血晶鎮就糟糕了,野外的夜晚可是很危險的。”
是的,他們要去血晶鎮。和青河兩兄弟糾纏這么久,再加上血撒未醒,他們只好先去比較近的血晶鎮落腳。
血晶鎮葉東離沒來過,天色已晚,走在路上的行人沒有多少。雖說小鎮上也經常看到傭兵團帶著武器牽著馬進鎮,可一個身穿鎧甲背著大包的美女,牽著一匹馬,馬上坐著倆大老爺們,這種稀奇的景象還是讓居民們忍不住側目。
竹璃兒一臉平靜地牽著馬,剛醒來不久的血撒面色漲紅,很是尷尬,少年卻是一臉平靜,這讓血撒也不禁暗嘆,這小子臉皮真夠厚的。
竹璃兒笑了一聲,看著面前的旅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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