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巨石的底部一周,被密密麻麻的插上了數十處這樣的竹節。待墨翟掄著銅錘,將這些竹節管是一個一個的砸進洞中……武維義卻是發現這塊巨石的底部,竟是開始有了一些松動的跡象。
此時,只聽站在巨石后面的墨翟向武維義一邊是比劃了一個手勢,又是一邊朝他叫道:
“大哥!……離了遠一些吧!……我看這塊石頭是已快支撐不住嘞!”
武維義聽罷,便是隨著其他石匠們一起往后撤到了安全地界,只見墨翟又是繼續獨自一人掄著銅錘敲擊石洞中的竹節......
待墨翟在巨石頂背上,敲下了最后一塊竹節管,突然只見這塊巨石的底盤一下便是有了松動,竟是迎著武維義的方向是直接塌陷了下來!……若非親眼所見,武維義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些就發生在他眼前的這一幕的。
巨石倒塌在地上,瞬間便是揚起一片塵煙,武維義和旁邊眾人是下意識的閉眼掩鼻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又睜開了眼。只見那塊巨石竟已是摔成了大大小小的好幾塊!
待塵灰散盡,只見墨翟竟是手持著銅錘從石裂處跳了下來,又穿過那堆石料,朝著武維義這邊走了過來。待墨翟走近,便是用手指著這堆石料,頗為志得意滿的與武維義笑著說道:
“大哥,墨翟的這些個手段卻是如何?”
“啊呀呀!......厲害!......當真是厲害得很......若非是我親眼所見,又如何能讓人相信?!這些竹節管究竟是有何奧妙,盡是能夠用來碎石?!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啊!”
武維義一邊瞧著這堆石料,一邊又是搖著頭與身邊的墨翟如是感慨言道。對墨翟的這一番的奇技淫巧,如今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其實吧……這些個竹節管其實也是稀松平常得很,都是生長于此坡之上的竹子罷了。其實......此番奧妙倒不是在竹子上,而是在......在于水上!”
墨翟用手指著那些役工石匠從山溪邊打來的那一桶桶的凈水。而就在那些水桶的旁邊,只見墨翟竟是在這片緩坡之上,又是找了好幾處平地,支起了幾口大鍋。
起先,武維義只當這些炊具皆是墨翟為了加緊趕工而特意置于此地埋鍋造飯所用,但現在被墨翟這么一說,顯然這幾口大鍋也并不簡單。只見這些鍋的底下,都是支著一堆堆的篝火在那燒水。
只聽墨翟說其中的奧秘其實不在于竹管,而在于這些水?武維義便是陷入了沉思。又回想起方才墨翟的那一番的演示,突然,武維義瞬間便是明白過來!
“這......這個墨翟!......難道只是利用了熱漲原理?!”
武維義于是便向墨翟討來一跟竹管,只顧是自己在那推演了起來。
但見他先比劃著這根竹管的口徑,然后依照方才那些石匠那樣,在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上先是鑿出了一個小洞來。然后又將手中的竹節管與鑿出來的石洞比劃了一番,略微調整了一番石洞的大小深淺。直至竹管可以與其嚴絲合縫的套在一起。
只見武維義便又從一處鍋里,取來沸騰的熱水,直接澆灌于石洞之中,直至灌滿。隨后,又取來那根竹管,同樣是灌上熱水后再往里插,卻是有些卡手了,只覺得方才還能嚴絲合縫的落進抽出,此時卻是只能夠硬塞進去一小節了。
其實,這也很是正常,因為這些石頭遇見沸水便會熱脹開來,而原先開的口子,便是會小上許多,而竹管一遇熱水也會脹開,竹管的口徑自然是要比原先更大上一些!于是,兩物相沖,自然就是要比原先緊上許多了。
這事還沒算完,只見武維義學著墨翟的樣子,取來一把銅錘,便是一把將那竹管是往洞內砸去......
“砰!”
只聽是與方才一樣,竹節管與銅錘相擊之后,便是傳出了一陣巨響。武維義再定睛一看,果然......這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便是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到了此時,武維義這才是反應了過來。這小小的竹管,還真是有些大講究!而且,也絕不是熱脹那么簡單的。
原來,這墨翟竟是拿這竹管是當成了膨脹管!這竹管受潮受熱之后便會膨脹,然后再將其套于先前的洞中,便可將原先洞內的熱水給盡數的封在里邊。
此時,再于外部施展以用強勁的外力,便是等于將掄錘子的巨力,全數通過洞內的水壓傳遞到了石洞的內壁上。而這些石頭,倘若是要承載外力,自是堅固無比。但若是從內部脹開來,卻是根本受不住這內脹的壓力!因此,這些石頭便是在內脹的作用下,往周圍裂開。
“誰能料想得到,這墨翟非但是試出了此等水脹石開之法,而且更是能夠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將這些山間最為常見的竹子給運用到此處!……當真是了不起吶!”
武維義想到此處,不禁是對墨翟的這些個工巧手段更是心悅誠服……而墨翟見武維義也已是盡數掌握了其中奧妙,便是在一旁與武維義說道:
“大哥!翟的這個法子可還能用?”
武維義聽是墨翟是在那自鳴得意的朝他炫耀著,卻也只是無可奈何的朝他笑著點了點頭:
“嗯……不錯不錯......果真不錯!......不過賢弟,你卻又是如何想到這個水脹裂石之法的?……為兄倒也甚是好奇!”
只見這墨翟是頗為滑頭的賊笑了一聲:
“嘿嘿……大哥你可還記得當時我當時在郫城之時,所做出來的那幾臺猛火油柜?”
武維義點了點頭,便是回道:
“自然記得,當時我們便是用了你做出來的那幾臺猛火油柜,于青城山下是大敗朱天宗師,甚至還一度將其生擒活拿......哎......真后悔當時竟是將他放跑了!失策......真是失策呀!......不過,說起那猛火油柜,卻又與如今這水脹裂石有何關聯?”
只見墨翟又是笑了笑,與武維義說道:
“大哥,你可細細想來,那猛火油柜與這水脹裂石,難道大哥不覺得正是異曲同工之妙嗎?一個是御氣輸油,另一個則是以水開石,不都是一個道理?……墨翟初來之時,同樣也是與其他石匠那般,在那是支火燒石……但是當墨翟架起篝火之時,便是于心中突發奇想……因此,這兩日來翟便是不務正業,一直是以此法試之!果然是蒼天不負,卻是被我終究是摸索出來了這個辦法來!”
武維義聽這墨翟又是一陣吹談,雖知他如今也是在賣弄,卻是也就由著他了。況且,此時的武維義卻是更是不敢拿墨翟來取笑,心中也只是暗想:
“哎……真不愧是將來要名垂青史的墨家鼻祖……我武維義能夠與他為伍……真不知究竟是他墨翟之幸……還是我武維義之幸!……倘若將來真的能夠穿越回去,屆時說于其他人聽,卻又有何人能夠信得這些呀!……離奇!當真是離奇得很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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