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人眼下這朱提關外城的城防已是強攻不得,而朱天宗師所謀聲東擊西之計竟然也被盡數識破。雅爾丹不禁是氣急敗壞,暴跳如雷!但卻也是無可奈何……
巴蜀二軍于朱提關前鏖戰了這一日,只見此時朱提關前已是棄尸如山……日將薄暮,而眼見此時天空之中卻是突然火云密布!而且還聽得是悶了幾聲驚雷,緊接著便是稀里嘩啦的下起了一陣暴雨來!
原本攻勢便已是極為不順,這一場雨,卻是將城墻上的石頭給打了個透濕,更是令如今巴人的攀巖之術是大打折扣!自知今日于朱提關下,必然是徒勞無功。雅爾丹萬般無奈之下,也只得是暫且鳴金收兵。
墨翟與朱提關諸將,眼見如今巴人竟是退了兵,便知是初戰告捷,不禁是歡欣鼓舞涌向外城城頭,將那些死于甕城的巴人尸首,盡皆是推下了外城。
這一場突然傾泄而下的薄暮春雨,只將那些堆棄于外城石墻腳下巴卒的鮮血是給化成了一灘灘的血池,又有數千具尸體是雜亂的布于城下,儼然已是沒過了半城多高。
城內的蜀人皆是歡呼雀躍,朝著那些撤走的巴人是大喊大叫,可謂是極近嘲諷之能事……待墨翟自山麓回到了城樓,便是直接往城樓奔去。
“大哥!……巴人敗了!……我們勝了!”
只見墨翟亦是興高采烈的闖入殿中,見武維義竟是獨自一人,于殿內是來回反復的踱步,卻是好似有些坐立不安!
墨翟見得此狀,便是向他頗為疑惑不解的問道:
“如今巴賊被我等是打了個大敗虧輸,大哥應當是高興才是,卻是何故在此悶悶不樂?!......難道大哥又是對那些巴人動了惻隱之心?!”
武維義見到石墨翟進到屋內,卻也只是愁眉緊鎖的一邊搖頭,一邊是朝他擺了擺手:
“哎……如今勝敗未分,卻又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墨翟聽了卻是更加疑惑起來,按理說今日既是獲此全勝,卻又如何能說城市未分出勝負?
“大哥!……你這又是……何出此言?”
武維義也不與墨翟細說,自顧是踱步到了城樓的檐角之下。望著天上的這一陣遲暮春雨,卻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又是背著身,頗為憂心的與墨翟說道:
“墨翟……速將公主帶出城南……若是朱提關不保,務必將公主護送至夜郎……”
“大哥?!你......你如今卻是說的什么胡話?今日一戰,朱提關在你我二人的運籌之下,可謂是固若金湯。值此大勝之際,正當是振奮軍威,與城中再百姓同仇敵愾,力保這蜀國最后的這一片領土!大哥……如今卻又為何輕言放棄?”
武維義聽罷,卻只是一個勁的搖頭,凝望著這一陣春雨,卻是小聲說道:
“只怕……是這天時不予你我啊......墨翟,你可瞧見了外城城下的那些個巴人尸骸?”
“那是自然……不知這些巴人尸首卻有何講究?......”
“我知此次巴人來犯,其勢定是兇猛,因此特意還差人準備了許多諸如滾油、松脂之類的引火之物。便是用于焚燒城下尸首,使其不至堆高累層……但是如今,這一場暮雨,卻是來的正巧……只怕……今夜又將是一場惡戰……”
墨翟聽罷,便是突然意識到,武維義如今所慮卻也并非是不無道理,倘若此刻喚作他是雅爾丹,只怕今夜便是會加緊時機,搜羅尸首,準備再是夜間強攻!
“墨翟……公主之事,便是拜托于你了。倘若是朱提關真有個閃失……”
墨翟聽武維義如此說,卻是不由得又是大驚,隨后便又是搶言打斷了他:
“大哥!......你我二人雖無血緣,但是翟卻已是早將大哥視為唯一的至親……雖不能同生,但求共死!翟又豈能獨留大哥在此犯險而翟獨活!……倘若真是不可守……屆時我們三人一同開得南門而逃!可好?!”
卻見武維義又是轉過身來搖了搖頭,用手輕輕拍了下墨翟的后背,慢聲細語的與他是繼續言道:
“其實……也不瞞賢弟!為兄方才也曾如此想過,只是……武某既是授得此命,所謂受人之托,終人之事!,倘若此刻為兄逃走,此地朱提關之黎民百姓卻又該當如何?……而且,為兄隨后又是想起當日驚馬河渡口,那朱天宗師也曾言道,此間種種其實皆是為我而起……若以此言之,為兄若真是跟著你們二人一同南逃……只怕是到時候卻連你們也走脫不得!……”
“大哥......那不如便派此間其他人去護送公主南逃,你我兄弟二人便與這朱提關共存亡!”
武維義聽罷,卻是一把將墨翟往門外推去,又是一連不耐煩的朝他怒道:
“胡鬧!你若不走,公主她又如何肯信!只怕到時候……好了!……不必多言!賢弟......如今你即便是徒留在此也已是無用!快走快走……”
只見武維義說罷,便是將城樓大殿的扇門一閉,竟是將墨翟是關在了屋外。墨翟舉手抱拳便是一頓猛叩去,然而無論他如何叫喚,殿內的武維義卻是始終沒有動靜!
此時,于殿外守衛的士兵見狀,便是盡皆朝著墨翟一臉疑惑的看去!墨翟用余光掃過,自知如今他再如何叫喚也是無用,反倒會使得周邊的士卒守衛起了疑心。
于是,墨翟便又也只得是暫且收住了拳頭,強忍悲情,一路往城樓下的那座風水術士的宅院走去。
待到了杜宇所住的那一處宅院門口,只見杜宇卻是早已是候在門前,焦急的等著城頭的消息。
“墨翟!......我聽聞城墻外是喚聲四起,可是朱提關保住了?……還有你大哥卻是怎樣了?!......為何只見你獨自前來?他人現今卻是又在何處?!”
墨翟是尋思了許久,卻是話到了嘴邊卻又是咽進了肚子里……最后,卻是只得是吞吞吐吐,一臉心虛的與杜宇說道:
“杜……杜宇姑娘……大哥讓墨翟先行帶你前往南門,如今巴人已是被我軍挫敗,大哥他為免那朱提侯屆時又要橫加阻攔,因此……便讓翟帶公主先行離開……屆時,大哥再與我們于城外匯合!”
杜宇聽罷,只覺得今日這墨翟說話卻是吞吞吐吐,而且,還是有些顛三倒四……如今,這朱提侯早已是派人前去夜郎,或許不日便會來到朱提關,只待使者一到,他們自然便可啟程前往,卻又何苦要再擅自離去?!
杜宇想到此處,便是頓時起了疑心。正在此時,只聽從她身后竟是傳來一聲笑語:
“喲!不曾想到,你們家的這位武先生竟也是略通這卜易八卦之術?!”
墨翟與杜宇往回看去,原來竟是那名風水術士又在說些瘋言瘋語!墨翟見狀,便是立即厲聲駁斥道:
“武先生生平,卻是最不信你們這些個怪力亂神的!你可莫要在此地胡言亂語!”
“呵呵……那莫非你們家先生乃是有這通天的眼力?昨日我替此處占卜了一卦,乃是六沖變**之卦。北面有疾,南面卻為活路!先兇后吉,先難后易!......兌為水,主北......看樣子......如今的這一場春雨襲來,只怕是要壞事!不如速往南門暫避,可期活路!”
墨翟聽后卻是大驚失色!頓是只覺此人果真是高深莫測。墨翟他如何能夠想得到,此人也只不過是隨隨便便的卜上了一卦,便是得悉此間暮色春雨之利害!
而且更為奇怪的是,這術士居然說他們是只需待在南門便可安然無恙......就這點,墨翟卻也是無論如何也都想不通其中之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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