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刻竟是冷不丁的聽到這一番逗笑之語,武維義也是始料不及。他如何能想得到,這柯邇遐義也是當真風趣,居然會在這種時候,給大家來這么一出黑色幽默。
仰阿莎聞得他們三人似是在那說笑,便是一同湊近了過去,上前插話說道:
“阿莎知道!阿莎知道!阿母也曾是經常吟著這首歌謠與阿莎聽!所以阿莎倒是記得清楚!”
墨翟聽罷,不禁是急忙問道:
“呀!那是最好!那阿莎姑娘可記全了接下來究竟是說了些什么?”
只見仰阿莎是低頭蹙眉,并是娓娓道來:
“這第二段唱下來,應當是……去將十門坐石鼓,回頭一山高,莽莽青野連黃泉,此去路迢迢,白骨霓裳蟲作舟,一川煙雨水光繚!
此言一出,眾人聽得皆是云里霧里,不知所云:
“白骨霓裳蟲作舟,一川煙雨水光繚?……此言何謂?!白骨霓裳?蟲作舟?白骨怎么當霓裳?這蟲又如何作舟?
墨翟一聽,這都是些什么呀!不禁是愈加的發了急:
“阿莎姑娘,你可沒記錯?……果真便是這些?”
仰阿莎聽得這墨翟竟是質疑于她,便頗為不屑的與他回道:
“哼!怎的?這首謠辭乃是阿母親口唱與阿莎聽得,阿莎自是記得清楚分明,那哪里還會記錯?!你只道誰都跟你一般愚鈍?做起事來只有一根筋的嗎?”
武維義知道這仰阿莎所言大致不會有差,因此便是拍了拍身旁的墨翟:
“罷了賢弟!……只怕是這兩句歌謠之中另有深意。此歌謠既是傳于僰人一脈,料來年代應是久遠。若此歌謠是能輕易解得,又如何會是守得這般久遠?……我等便再是好好想想,這‘白骨霓裳蟲作舟,一川煙雨水光繚’究竟是個什么解法!
“白骨……白骨……”
武維義一邊在口中喃喃念叨,一邊眼神是游蕩在四周。頓時,他似是看到了些什么,竟是眼前突然一亮:
“賢弟!快隨兄來!”
說著,武維義便先一步是疾著碎步往遠處挪走,見得一具深埋于沼澤,卻是微微露頭的大骨架!并是二話不說,用手中的銅制戈頭是徑直挖掘起來!
不多時,他二人果真便是挖出了一副“白骨”來!仰阿莎因是好奇,亦是一路偷偷尾隨著他們,待她見了這一副碩大的白骨,不禁亦是驚呼起來:
“呀!武先生您又是從何得知,此間竟是會藏有這些個白骨的?”
二人聞背后竟是突然傳來一陣女聲,回首看去果見其人乃是仰阿莎。武維義聞得此問,當即便是與她回道:
“這也無甚稀奇,此處人獸絕跡,料來定是有不少人畜會誤入此間并被困死在此。因此,這地下藏有巨形白骨,便也就不足為奇了……要說起此間的埋骨之地,人畜尸身緩慢腐化,亦會產生一些**氣息,此等氣味經年不散,即便是化作白骨之后,亦是可以輕易聞到!我見此處土質甚是稀疏,白骨亦是露了頭,且腐味甚重,便想著是試上一試,也是上天護佑,果真是被我二人給挖了個正著!”
武維義這番話倒不是敷衍之詞,此前他原本便是名考古隊員。因此于荒郊野嶺的,對于人畜掩埋之地本就有一些心得。因此,讓他在此地尋找白骨,自然亦是很容易的事情。
“這白骨就算是找到了,但這白骨霓裳卻又是什么?”
只聽得仰阿莎又是繼續問著,墨翟和柯邇遐義也是湊到一邊?粗渚S義蹙眉沉思,旁人亦是噤若寒蟬,不敢出聲,生怕是打斷了武維義的思緒。
四周頓是變得亦是極為安靜,就連原先這頗為急驟的風聲似乎也不知覺間緩了下來。
然而就在此時,卻聽見空氣中傳來“啪”的一聲。這一聲來得極響,不禁是令眾人循聲看去。但見是一名僰人隨從竟是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只見他是頗有歉意的抬頭瞄了一眼眾人:
“呃……武先生對不住,方才是有一只蟲子飛到了在下臉上……這才……”
“蟲子?!……”
仰阿莎見狀,卻是極為惱火的斥責言道:
“大個的人樣!竟還經不得蟲子叮咬?!沒看見恩人是在想事嗎?!萬一是跑了思路,你可擔待得起?!”
那僰人一臉委屈的樣子,指著身邊的一潭積水:
“若是一兩只倒也罷了!可這……這一潭的泥水里,蚊蟲也是太盛……小的也是一時不能自抑……”
武維義楞了一下,低頭看著那潭死水,發現水潭上確是有幾只水黽,此刻竟是在水面之上點著水。猝然間,武維義仿佛又好似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白骨霓裳蟲作舟……蟲作舟!……然也!原來所謂的‘這白骨霓裳蟲作舟’,正是此意!……賢弟!速來與為兄一起,如今只消是作一只骨舟,便可載著我們眾人離去!”
說著,武維義便帶著墨翟是移到一邊,差使墨翟是給自己打個下手……很快,眾人就看見武維義和墨翟竟是拾兜起用眾人搭帳所用的一應麻布、獸皮、手杖、樹藤之類的物件,就著那具白骨,居然作出了一個樣子頗為怪異的東西來!
之前他們所挖出來的骨架,應是類似野牛一般的牲畜。因此其骨括極大,翻過來便宛如是一只小舟的龍骨一般。用樹藤是栓固住脊骨架,又將手杖是架在龍骨兩側。再將帳篷麻布包裹于骨架下方,最終又在那些手杖邊上是摻了一圈的麻布。
如此一來,這個東西乍看上去就狀似一頂翻過來的草帽一般,周身竟還圍了一圈極寬大“帽檐”。
做成了這一具,武維義又讓墨翟去周圍是又找來了另兩副骨架,挑選了其中一副粗壯些的,如法炮制又做出了第二艘來。
“這……我說武先生吶!此物這般的怪誕,卻究竟是何物?!”
柯邇遐義見此怪物,還是忍不住從旁問道。而武維義卻只是與他微微一笑:
“寨主且莫多言,時間緊迫,我等趕緊上船!……哦,對了,由于這些個船只簡陋異常,承不得重物。且將我們所攜著的那些已然用不著的東西權且就盡棄于此處……干糧也只留下一點便是足夠,先是保命要緊。待過得這片沼澤,再想辦法于他處狩幾只野味,料來也是餓不死我等的!
“武先生……只憑這怪物竟是能載著我等于此澤地浮起來?”
柯邇遐義及眾人簡直不敢相信,又怎敢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賭在這種東西的身上?
而見武維義卻是頗為成竹在胸,與墨翟是拖來了其中一只。待武維義是只身跳進了那怪東西里面,只見這骨舟竟是猛地一下便是陷入了泥沼之中!立于一旁的柯邇遐義見了不禁是一聲驚呼:
“墨翟!還愣著作甚!快些是拉武先生上來!”
墨翟起先亦是心頭一緊,趕緊是要上去幫忙,但見武維義卻依舊是一臉的從容不迫,顯然是對這骨舟是極為放心。于是,墨翟心下亦是稍定,又頗為堅定的與柯邇遐義回道:
“翟相信兄長,兄長說這東西管用,便一定是管用的!”
很快,那骨舟舟身便慢慢的是全都陷進去,但是當那一圈寬大的“帽檐”是貼著沼澤上的泥漿時,卻居然是不再往下沉了。
武維義見狀,不禁亦是欣喜若狂,趕忙從中是探頭喊道:
“果不其然!武某此前已然算過,這一支小舟,大約能承受三至四人的重量。只消是入得船內,眾人便可保命!”
眾人聞言,趕忙學著武維義的樣子,也跳上了那怪東西去,墨翟微微一笑:
“兄長,這東西雖是樣貌古怪丑鄙,但確是能救得我等性命……不如便由兄長給此物起個名字如何?”
“嗯……那便就叫水黽舟吧!蔽渚S義說道。
沒錯,武維義之所以能夠想到這東西,無非也就是受到了那一潭水黽的啟發!
這種能夠在水面上站立奔跑的小蟲子,就是靠著觸足上的大片絨毛,增大水面張力才能站在水面上。而那一圈“帽檐”,其實與那水黽的觸足是并無二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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