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火收回與否,全憑酋豪一言!至于可行與否,酋豪亦不必擔憂。是需是答應吾等的要求,便能保爾等安然無恙!”
聽得畢摩此言,鄂魯默不禁是雙手緊握斧柄,只聽得其關節處竟是咯咯直響!
他如今空有一身神力,卻是無從施展,甚至連武維義近身都未曾摸得。
要說這一仗打得當真是前所未有的憋屈,若是以他此前的秉性,他又如何肯降!然而方才畢摩所言,卻是句句戳心,直擊要害。因此,他于此間雖是心有不甘,卻也只能是頗為無奈的灰喪吼道:
“好!本豪答應便是!本豪就此投器俯首,任由爾等處置!只要是能放我部眾一條生路!……”
谷外眾人聞之大喜,畢摩不禁又是高聲叫喚道:
“好!背棄盟誓乃我夜郎人之大忌!想你鄂魯默也算得一方豪杰,畢摩便姑且信你一回!”
兩相議罷,只聽得山谷另一側的山麓之上竟是突然又響起一陣破土之聲!
不一會兒,便是伴隨著嘩嘩水聲是自上涌來,鄂魯默抬頭一望,只見那水如瀑布一般傾斜而下,徑直入得谷內,隨后又漫至四周!
漸漸的,一道水溝竟是橫在了火勢和山谷之間,火勢也不再逼近,鄂魯默見狀,立即率部是退守至水溝的另一側,知是暫時得以保全了性命,不由得長舒一口……
待那些黑油燃盡,武維義則帶著眾人是全副武裝的一齊步入山谷。鄂魯默以及其部眾受困一夜,又經火勢威逼,如今各個都是猶如驚弓之鳥一般,見得僰部進得谷中皆是人人自危。
只見畢摩與武維義是走在前列,來到水溝對岸,與默部眾人是朗聲喊道:
“棄去兵刃!趟過水溝!”
鄂魯默雖是不愿,但也自知如今已然勢去,只得是棄了兵器,直接下到水溝并是趟了過去。
武維義使了個眼色,墨翟上前搜身,確認他身上再無器物防身,這才是將他綁縛著出了山谷。
而后,畢摩又用夜郎語是繼續喊道:
“余下的便如你們酋豪這般,將兵器擲于原地,一個個過來,不得作亂!不服令者,斬!”
默部士兵本就心灰意冷,聞得此言,又見酋豪已降,便是將兵刃盡棄于地,一時間只聽得對岸傳來一陣叮叮當當之聲是不絕于耳。
四百多人一字排開,一個挨著一個的趟過水溝,每人皆是經搜身過后,方得出了山谷。
鄂魯默及眾人被帶出山谷之后,只見山谷外面也不過就一百來人,而自家部眾四百余人卻已是伏在地上,雙手抱頭。
鄂魯默不肯下伏,依舊是強著頭頸。仰阿莎從他背后掄起一腳便是踢在他的膝處,而鄂魯默畢竟下盤練得穩扎至極,竟是紋絲不動!
仰阿莎“咦”了一聲,見他這般囂張,竟又“噌”的一聲,拔出了別于腰間的短刀,是要往鄂魯默的臉上削來。武維義見狀,急忙與阿莎喝道:
“阿莎!莫要亂來!”
柯邇遐義早已料到自己的女兒定是不會安分,一把過去擒住仰阿莎的手腕,并將其拉到了一旁。
這卻叫仰阿莎又如何肯善罷甘休?只見她頗有些委屈的是與父豪言道:
“父豪!便是此人擄我母主,奪我大寨,傷我族親!此三仇不共戴天,如何能夠不報?!待我是劃破他的臉皮再說!”
墨翟這些時日與阿莎相處下來,也算是摸透了她的小主脾氣。知道一味地阻攔并不好使,便是與她婉言勸道:
“阿莎姑娘,此人固然可惡,不過如今寨內上千人的性命尚且還落在此賊身上。待將寨中眾人且先救出,此仇翟日后自會替阿莎姑娘出的!”
仰阿莎一聽得此言,確是有些道理。果然是不再鬧騰,側頭只看了一眼墨翟,又與他是嘟嘴說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能騙我,否則我可又要予你下蠱來玩了!”
墨翟一聽“下蠱”二字,不禁又是一陣犯怵,渾身皆是有些不自在起來:
“翟素來言出必行,卻是從不食言的……”
柯邇遐義頗有些驚訝的看著墨翟,未曾想到這小子居然是能勸住仰阿莎!松開了手,仰阿莎便是來到墨翟身邊,又惡狠狠的是盯著鄂魯默不放……
武維義四下張望了一圈,從這些俘虜中是提起一人,讓畢摩是轉述予他,讓他入僰寨時再帶個口信給朱天那廝,只說是互換人質。
那人得知自己竟是有幸解脫,哪還管顧得了那么許多,連滾帶爬的一路往外逃去。
此時,鄂魯默卻依然是一臉傲然的站在那里,與他們是粗語罵道:
“狡詐的匹夫!你不過是用得一些奇巧淫技罷了,本豪不服!匹夫可敢是跟本豪單打獨斗一回?”
畢摩轉述之后,武維義卻只雙手一攤,并與他笑言道:
“呵呵,只要是能擒你至此,便是我等達了目的。你說我是奇巧淫技,便是如此卻又有何妨?還望酋豪稍安勿躁,只愿那朱天能答應交質并是退兵。屆時爾等自可無恙……”
鄂魯默聽完畢摩的翻譯,冷哼一聲,踏步而走,武維義命留下幾人去往對岸是收拾兵器,其他人則押送著俘虜來到之前已是挖好的壕溝那里。
戌僰見是武先生得勝而還,便是立即前來接應。剛將俘虜安排妥當,只見彼處營門是開了一條縫隙,一人徒步而出,不疾不慢的朝這邊一路走來,很快便是來到了壕溝對面。
武維義自他的衣著打扮,但見其一身的黑服,背后竟還披著一付極寬大的連體兜帽,倒是與當日夜襲秘賢村的那些個神教奔命士有幾分相似。因此,武維義知此來人定是朱天派來談判的神教之人。待其靠近,只聽得他是隔著壕溝,高聲喊道:
“武維義,宗師答應與你交換人質。為了表達誠意,不如你且是先放了默部酋豪鄂魯默再議!”
此言擺明了就是在那里漫天要價,武維義又豈會答應?
“既是交質,你我二部便應是對天起誓,以敬呈上天之德。如何能這般輕易草率!不若是于今日午時,你我于陣前先交換僰寨巫主和默部酋豪!”
那神教使者聽罷,卻只思索了片刻,便又說道:
“哼!……那好!今日午時,宗師會親自領兵前來,屆時我等帶上僰主,待你等將酋豪鄂魯默給放了,我等便亦立即放人!”
此言縱是旁人聽來,也知這話中有詐。卻不曾想武維義竟是當即滿口答應:
“諾!那就如此說定!”
武維義回答得如此爽快,反倒是讓那使者吃了一驚,踟躕了好久,方才離去。
待黑衣使者轉身離去,戌僰望著使者遠去的背影,不無擔憂的說道:
“武先生……此人話中分明有詐啊!”
柯邇遐義則是在戌僰的耳邊低語幾句,戌僰吃驚之余,開口言道:
“這……如此可行?是否太過于冒險了?”
武維義自信一笑,說道:
“戌將軍不必驚恐,武某如此作為,自有妙用。待會戌將軍亦最好是帶著所部人馬后撤,交質時只需是有我等便是足夠!”
戌僰思量了好一陣,卻總覺不妥:
“僰還是與先生一起吧!若果真是出了什么岔子,僰也好有個照應!”
武維義微微一笑,卻是頗為篤定的與他搖頭言道:
“戌將軍本就是卷入其中,大可不必如此。再者,戌將軍還需是帶著仰阿莎以及錦織公主離開此地才好……”
杜宇一聽,心頭不禁一驚,眉頭一簇,便是責備說道:
“武郎!昨晚你可沒說讓我先行離開這里!”
仰阿莎自然也是極其不滿,大呼道:
“對啊對啊!真是豈有此理,交質這么大的事情,本姑娘怎能不在?何況事關母主安危,阿莎豈能一走了之?”
武維義轉過身,柔情脈脈的凝視著杜宇,又是細語柔聲的與之言道:
“宇兒,相信我,武郎既如此安排,那便是個萬全之策!此舉雖是冒險,但武郎亦有把握,宇兒只管寬心便好!”
杜宇知武維義已然是做了決斷,便不再與他背駁,只顧是輕嘆一聲:
“武郎……宇兒當然信你,只是……如此兇險,宇兒卻不能伴在身邊,宇兒……總覺不妥。”
只見武維義嘴角微揚,臉上是露出一絲甜意:
“呵呵,宇兒可盡管放心。此舉不過是看似兇險,實則我等卻是有九成把握!……至于阿莎那邊……還要宇兒是多多勸解,她如今……卻也只有你能勸得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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