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多同聽得天璣夫人的這一番言語,自然是理解不能,便是斷然拒絕道:
“不可!若是如此,多同寧愿是留于此地,與父王及嫡母共同進退!”
只見天璣夫人漸漸是面露不喜之色,厲聲呵斥道:
“你這般意氣而為,將來又如何能成得大事?事不宜遲,還請二殿下速速接過金杖,即刻離開!”
顯然武多同還想要再說些什么,武維義此時亦是反應了過來,于是一同是上前勸阻道:
“夫人,國主如今昏迷不醒,對摩雅邪造不成任何威脅,因此可能反倒是安全的。夫人若能脫得險境,則更可讓摩雅邪是投鼠忌器,自不敢再妄自對國主做些什么!
正于左右為難之時,天璣夫人再一次將手放進那個暗門,啪地一聲,下面竟是顯現出一條暗道來。
“莫要多言,快些下去,遲則生變!”
天璣夫人也管不得許多,徑直將權杖硬塞給武多同,推搡著是一陣催促著說道。
武多同卻還有些愣神,武維義知道此時也不是爭辯的時候。便與墨翟使了個眼色,墨翟自是領會,只道了一聲:
“王子殿下,多有得罪了!”
于是,只見他攜起武多同的臂膀,兩人一起是跳入了暗道。暗道幽深,待武多同反應過來時,已是縱身滑入了暗道之中。
再是回首張望,只希望父王與母后能夠一并下來,而這一切也著實令武多同懊惱不已……
此時,摩雅邪在殿外已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夫人!時辰已到,本豪可就要進去了!”
天璣夫人本想是就此留下,殉于武益納。然而,又轉念突然想到武多同他們所走得的暗道乃是機關密布,若是不多加留意,那也是無法安然出宮的。
而且,方才武維義所言也不無道理。只這一時半刻,大王的性命理應也是無虞的。于是,也不再作他想,徑直是拿起蠱王的罐甕,望了一眼身旁昏迷不醒的武益納,隨后毅然跳下了暗道。
武多同見母后一起跳將下來,不禁大喜。碰面之后,天璣夫人于暗道中領著其余三人走在最前,并叮囑武維義他們務必要踩著她的腳印前行。
暗道內十分狹窄,好在兩側點有長明燈,尚能辨明天璣夫人所走的腳步。
就在此時,摩雅邪由于聽不得殿內是有人作聲,便也徑直破門而入。而由于天璣他們走得甚是匆忙,卻令摩雅邪見得此間暗道竟是沒有完全閉合。
摩雅邪見此暗道,不禁大怒!只命人看守住日達木基后,便徑直領兵是追了進來。行不多久,卻只聽得背后傳來一陣呼喝和腳步聲,又時而發出金屬破空之聲,緊接著又是一陣連連的慘叫聲!
顯然,身后的這些跟隨進來的乍部士卒,皆是因為誤觸了此間的機關要害,遭遇了伏藏于四周的暗器以致殞命。因此,若非是有天璣夫人在前引路,恐怕武維義他們也是很難從這條狹窄的暗通走將出去的。
而且,此通道也并非直行一路,也是七拐八繞的。好在岔路不多,天璣夫人領著眾人約莫走了七八百米,突然又停下了腳步,抬手在其中一個長明燈下一扳,咯咯聲響過后,一道石門打開,武維義發現這道石門的后面竟是大殿外側的一處庭院,而出口正在假山之后。
雖然整個王宮都已經被摩雅邪掌控,不過布防重點仍然是在寢殿周邊,而似這種不怎么起眼的地方,卻反倒是疏忽了。
眾人剛一出來,便有三名侍者立即發現了他們,那三人急忙趕上幾步,稽首拜道:
“拜見王后……”
天璣夫人本想讓他們退下,眼睛余光卻發現大殿走廊另一端卻是有一隊人馬正朝這邊趕來,看服飾似是乍部士兵。而那三名侍者此時卻并無察覺,天璣夫人當機立斷,噌地一聲,回身拔出武維義腰間的魚腸劍,并是用力一揮。三名侍者被這一劍是直接抹了脖子,瞬間倒地而亡。
事發突然,即便是武維義也沒料到,正自奇怪,天璣夫人雙臂一展,叫眾人立即是退回到了假山之內。
因為那一避處甚是幽黑,那一隊乍部士兵也并未發現這邊的動靜,匆匆而去,天璣夫人沉聲道:
“你們三人,快些換上他們的衣服,快!”
武多同、武維義和墨翟聞言,這才是恍然大悟。趕緊照做,上下換了衣物行頭。好在這些個侍者的衣物皆為深褐色,因此即便是染上些許血漬,于夜間行走倒也不甚明顯。
天璣夫人將魚腸劍還給武維義,又把蠱王罐甕讓墨翟拿著,并且與他說道:
“如今蠱王已是用不上了,屆時還請小兄弟能替本宮將此物還予阿莎!”
天璣夫人洞若觀火,在和仰阿莎、墨翟初次見面之時,他二人雖未曾對過一言。但當日,仰阿莎于宴上時不時的偷瞄墨翟,而墨翟也是時常斜眼偷窺阿莎。天璣全看在眼里,因此,這些事自然亦是了然于胸,因此才會將蠱王是轉交給了墨翟。
墨翟頗為有些驚訝,卻也不及細想,只向天璣是行禮回了一句:
“諾!”
天璣夫人又從袖口拿出一把短刃,但見這把短刃通體泛出金光,雖是有些短小,但劍身紋飾確是極為精美。而且,最為怪異的是這把短刃竟是無鋒的!
天璣將其遞到了武多同的手上,并是與他徑直言道:
“除了黃金權杖,這柄王刃亦是王權之執柄。此劍乃為夜郎武部的世傳之物,你到時候只需將此劍示于武部眾人,他們自會聽命于你!”
原來,這把王刃本是武部的寶物,武益納卻從不輕易示人。當世除了武部現任酋豪和天璣夫人,更無他人知曉。而武益納當年深知自己的身體狀況是每況愈下,為了以防萬一,是將此劍交給了天璣夫人保管。
因此,武多同若是能示以此劍,自然說明武多同乃是得了武益納親授,必能就能取得武部的信任。
武多同授命,將王劍收于袖內,卻是不無憂心的愁道:
“只是……父王那邊……”
天璣夫人微微一笑,搖頭寬慰他道:
“這并非二殿下現在應該考慮的!你現如今需要做的,就是帶著這些趕緊離開柯洛倮姆,舉義借兵討逆!摩雅邪倒行逆施,名不正言不順,必將敗亡……至于你父王,二殿下不必擔憂,如今爾等出逃,諒那賊子亦不敢是將你父王怎樣!……事不宜遲,快快出發!你們順著這條小路往北門,途徑觀星樓,此刻哲多應當便是藏身于那里,小君……小君拜托各位,務必……務必是帶著他一同出城!”
武維義自她言語之間,隱隱感覺不對,不禁問道:
“夫……君夫人難道不與我們一起走?”
天璣夫人遲疑了一下,原本想是將他們帶出暗道之后便再折返回去護持住王身。另一方面,也可替他們誘走追兵。
然而方才一語提及其子,不禁是令她又起了護犢的心思,一番前后尋思之后,只迸出一字來:
“走!”
天璣夫人思定,立即是在前帶路,徑直來到了觀星樓下。此樓原本乃是天璣夫人剛入宮之時,武益納為討她歡心而建。
此樓是一個七層高塔,可在上面賞月觀星之用,然而如今武益納身體耐受不住,因此已然荒棄多年。
四人剛進得大門,但見一個矮小的身形一閃,跳到天璣夫人的懷里,稍顯稚嫩的聲音言道:
“母后!母后!”
此子正是武益納和天璣夫人的幼子——武哲多!
武哲多雖只有十歲,身材在同齡孩子中也不算高,不過一對眼睛極為靈動。只見他一人躲在這幾近荒棄的塔內,倒也并不害怕。
天璣夫人不及多言,抱著武哲多匆匆出塔,沒走幾步,發現北門人影攢動,已經被乍部士兵完全控制。
天璣夫人微微一頓,言道:
“隨我來!”
天璣夫人雖是懷抱著一個十歲的小兒,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是健步如飛。反倒是身后三人,若是步子邁小了,幾乎都要追趕不上。
一行人一路遮遮掩掩,最后到了一個小門,天璣夫人放下武哲多,蹲了下來,仔細端詳著兒子,說道:
“多兒,且聽母后說來,多兒可還記得你二兄?”
武哲多機敏的眼珠望向武多同,上次宮內大亂之時,他早已開始記事,自然是記得不少事情。不過武多同對他素來冷淡,也從未說過什么好話。因此哲多如今見得兄長,卻是有些生怯。
“孩……孩兒自是記得!”
天璣夫人深解其子的心思,用溫暖的手掌是輕撫了兒子的臉頰,并是暖意言道:
“多兒切記,日后要多聽兄長的話!記住,你們是手足兄弟,以后務必是要守望相助,相互扶持,切不可因貪圖小利而起任何沖突,明白了嗎?”
武哲多聽罷,不禁是愣神了好一會兒。忽然,又好似是全然明白了過來,竟“哇”的一聲痛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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