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此噩耗,于武多同必不好受。武維義便趕緊是上前一步,搭住武多同的胳膊,并與他寬慰言道:
“二殿下!如今國主和天璣夫人盡皆已是不在,二殿下還請節哀……想他二人若在天有靈,也會希望二殿下能夠盡早振作起來!莫要辜負他們對您的一片期盼!”
武多同聽到武維義說的話,雖知確實如此,但依舊是心如刀絞。不禁單膝跪地,雙手緊拽,并喃喃自言道:
“摩雅邪!……我武多同若不能報得此仇,我誓不為人!”
此時,杜宇則在一旁又是急問道:
“戌將軍,不知城內還有什么消息?”
戌僰聞得杜宇聲音,立即是側身過去躬身回道:
“稟公主,據城中傳言,說如今夜郎乃由摩雅邪和武部的宗主一起掌事攝政。本欲計劃興兵討伐僰族,卻是被蘭公子等人給攔了下來,如今只準備派人前去裝模作樣的問責一番。而摩雅邪似乎也無暇分顧其他,只是在城內四處搜捕賊人,想必是要趁此機會,繼續引乍部士卒入城以求掌控住柯洛倮姆……因此,我等逃出之后,后方追兵也并不甚急。既如此,我們如今亦可在此稍作停留,待網羅收拾了殘部,再另行商議不遲!”
杜宇聞得此言,不禁是眉頭緊蹙,不無擔憂的說道:
“雖是有他二人共同攝政,但只怕論誰也沒有他摩雅邪準備得這般充足。這時間一久,只怕……!”
此時,武哲多亦是被外頭的喧鬧聲給吵醒了過來。聽得父王和母后雙亡,竟然也不哭不鬧,只坐在那里癡癡地發呆。
武多同回首望見,知哲多他如今雖是不動聲色,但此事對他的打擊卻是遠甚于他的。武多同強打起精神,來到了武哲多的面前,正欲開口,卻聽武哲多是突然抬頭與他言道:
“王兄!你準備何日報仇?!”
武多同聞言不由先是一愣,而后又不無憤怒的言道:
“此言弟自不必再說……此仇不報!王兄枉為生人!……王兄當然要那摩雅邪血債血償!”
武哲多此時,雖是強壓著自己的悲憤。但終究還是壓抑不住自己的心緒,嘴上雖是無話,但依舊是從眼角處流淌下兩道淚痕。
武多同憐惜其弟,本想上前抱慰。但誰知,武哲多卻又強扭過身子,狠狠的擦拭眼淚,便不再理會于他。顯然,他們兄弟二人如今雖是同仇敵愾,但依然還是隔閡極深。
武維義此時心中依舊甚是掛念墨翟的安危,于是對戌僰問道:
“戌將軍,你在城里可曾打聽到墨弟的消息?”
此時,戌僰尚不知驛館內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不禁奇道:
“啊?!墨弟他難道沒跟你們在一起嗎?”
杜宇本想再問是否有仰阿莎的消息,但聞此言,轉念一想,知道問了也是徒勞,便沒有說出口來。而武維義當即又將墨翟和仰阿莎二人失蹤的事情與戌僰詳說了一番,戌僰自也是知道墨翟身上這噬心蠱的兇險,但也只得是搖頭回道:
“城內如今正在大肆搜捕,但并未聽聞有抓到什么人……興許他們現在已經出得城外,只是不知道是從那個方位逃走的,故而失了音信。既然城中無有消息,那便是最好的消息。武先生大可不必過于憂心。”
武維義聽罷,又獨自望向柯洛倮姆,不禁哀嘆一聲言道:
“嗯……但愿如此吧……”
武多同此刻已收拾起了悲情,又拭去了眼角的淚痕,站起身并扭過頭來甚是堅毅的問道:
“戌將軍,請問現在城中局勢究竟如何?我料那摩雅邪立足未穩,必然是不能服眾的!”
戌僰聽得此問,不禁一愣,見是武多同言及,便立即回道:
“二殿下所料倒也不差!柯洛倮姆如今算是徹底亂了,雖有摩雅邪領著乍、默部坐鎮,強行彈壓著,但終究不能服人,更是鬧得城內國人皆是人心惶惶。加之如今城內安防亦是焦頭爛額,流寇四起,想必摩雅邪那廝也已是無暇分顧其他了。”
武多同聽罷,便是點頭言道:
“嗯……那此地便算是暫且安全了。既如此,我等也該想一想究竟該何去何從了!”
于是,武維義、杜宇和戌僰便一起是探入了洞內,四人一起端坐下來,并是詢問言道:
“那……二殿下如今可有打算?”
武多同先是深思了一番,又低首言道:
“此前,小王本不愿是以家中丑事示于旁人。若得各方諸侯收留,雖可茍且性命,但也會壞了父王之名譽,此非多同所愿。所以這些年來,雖是各處游走,但從不入別部的城邑。然而如今父王已喪,夜郎金仗又執于小王手中,再入他部便可無所顧慮。布部酋豪乃是小王叔舅,而布部又為父王建國之根基,當年若非有布部和糯部作為起據,父王亦不可能打下這偌大的夜郎。小王如今思前想后,也唯有此地可于我等立足。”
武維義聞言,待其思量了一陣過后,隨后又是言道:
“二殿下所言不無道理,恒部的且蘭距離柯洛倮姆太近,一時間只怕難以抵擋乍、默二部的侵襲。朱提關雖遠,但畢竟地處于四爭之地。且彈丸之地,若是朱天這廝策動起南北夾擊之勢,豈不危險?而僰人尚且自顧不暇,去了只會徒生麻煩。滇城雖山高路遠,但是若要想東山再起,似乎也只有這一條去路可行。”
然而此時,戌僰卻亦是不無擔憂的說道:
“那摩雅邪既然未曾尋得二殿下,便亦是能料想得到我等此間的盤算。說不定前往布部的路徑之上,早已是布滿了重兵,此途絕非容易輕巧,我們須得準備妥當才行!不過,既然如今敵明我暗,那么只要我等如今不擅自挪動,那摩雅邪終究是拿我們沒辦法的!不如暫且以靜制動,姑且于此是待上一段時日再走不遲!”
武維義站起身來,雙手別于身后,并于洞內是來回踱步:
“不錯,那我們這幾日便暫且先于此地潛伏下來……這樣,我們暫且分居于三處,待一日之后再行匯合,武某也好趁此機會再找一找墨弟他們的下落。”
“也好,既如此,多同也正好尋一處高臺,觀望一番城內是否還有別的變故……但愿蘭公子他們能夠安然無恙。”
武多同一言說罷,便算是議定。當下武維義和杜宇一撥,武多同武哲多兄弟一起,戌僰和白乙一塊行動,六人分成三組,四下分開,各自都去尋找墨翟和仰阿莎的下落。為了避免發生意外,武多同亦是與眾人一再叮囑,千萬不可擅入沼澤,更不能過于靠近城池。
而武維義和杜宇一路往北搜尋,一路之上,不時的還做了些記號,希望墨翟他們若是路過,便能夠看到。兩人并排而行,但見武維義依舊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杜宇很少見武維義如此憂心,便是開口勸慰道:
“武郎,戌將軍既然說墨翟沒有在城內被抓,那么理應無事,他們也許就與我們一樣,就藏在城外的什么地方。如今沒有消息,便可算得是最好的消息了。”
武維義仰天長嘆一聲,又甚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嗯……墨弟他要是清醒著的,武郎倒是不如何擔心。實在是他如今身中蠱毒,若不能及時解救,只怕是……”
“武郎不必胡思亂想,他身邊有阿莎在,阿莎雖然頑劣,但亦熟識各式蠱毒。更何況,此蠱又是本為她所施,只要墨翟能夠清醒過來,緩解墨弟身上蠱毒,怕也不會太難的。
雖聽得杜宇如此說,但武維義依舊是心急如焚,他忽而停下腳步,與杜宇言道:
“宇兒……我……”
武維義一時語塞,原來是本想說他要回城再去尋一番墨翟。但轉念一想,也知道此舉確是極為不妥。
太過冒險自不必說,何況眼下就算是能入得城中尋得了墨翟的下落,面對重重阻攔,又如何能救得他們出來?而且如今有宇兒在此,更不會讓他如此胡來。于是,只得又是垂下頭,并是嘆息道:
“哎……罷了!或許是武郎有些異想天開了……”
杜宇知道武維義心中所想,回身輕輕揉捏住了他的手掌,并是柔聲道:
“武郎還是莫要再徒增思慮了,墨翟和阿莎都不會有事的……”
武維義微微一笑,兩人十指相扣,行走在森林中,腳下發出踩在枯葉的沙沙聲,偷著那么一絲蜜境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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