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維義在大家用完雁羹之后,卻又徑自是跑到了雁骨堆中拾兜起來。墨翟見狀,不由好奇,便是上前問道:
“兄長倒弄這一堆雁骨卻是作甚?可有翟能幫得上的?”
但見武維義竟是從那一堆骨頭當(dāng)中,挑撥出一根較大一些的雁腿骨,并是遞交給墨翟,并與他言道:
“賢弟,你去將這跟腿骨磨上一磨,鉆個(gè)孔,做成一個(gè)針物來。”
墨翟雖然不知武維義的用意,但還是二話不說,取了腿骨并是退了下去。此事對墨翟而言自是不難,于是很快便做好了一對骨針。非但如此,而且還用藤皮是搓出了一卷甚是耐用的莖線出來。
武維義見之大喜,當(dāng)即是從衣擺處撕下一大塊布料,并是將其高舉過頭,對眾人言道:
“諸位!還請諸位如武某這般,自每人身上都扯下一些布料來,另有妙用。”
眾人也不多問,紛紛效仿,很快武維義手中已有了不少的布料,武維義而后,又連同針線是一起交付給杜宇,杜宇心領(lǐng)神會(huì),坐在一旁便開始縫制起來。
武多同來到武維義的身邊,見得此狀甚是疑惑,不禁低聲問道:
“武先生這是何意?”
武維義淡淡一笑,隨口回道:
“我們逃出來時(shí)甚是匆忙,并無多余衣衫,而公主的外衣對阿莎姑娘而言,也不甚合體,日后若要跋涉多有不便。所以若是能趕制出一身百彩衣給阿莎姑娘,也好讓她有一身合體的衣服蔽體。如此趕路,便不至于束縛了她的腳力。”
武多同撓了撓頭,說道:“這五年來,小王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百彩衣的風(fēng)俗倒也聽聞不少,只是……這一般都是給嬰孩準(zhǔn)備的吧?”
武維義微微一笑,又是回道:
“呵呵,從古至今,百彩衣所蘊(yùn)之寓意甚多,固然常見于嬰孩,但成人亦無不可。其宗旨無非便是為納百家之福,去災(zāi)少病。如今阿莎新婚,穿著起來,倒也并無不妥之處。”
武多同這才明白其中緣由,不禁感嘆一聲:
“原本如此……這般說來,這件衣服對阿莎姑娘而言,倒也別有一些特殊的意味在其中。”
杜宇畢竟是繡功了得,雖說這些個(gè)布料厚薄皆是參差不齊,且著色各異。但經(jīng)過她這一番連夜趕制,竟是將這些個(gè)雜料,依著仰阿莎的身段,且就著僰人衣物的樣式,硬是做出了一件甚顯跳脫的彩服來。而且,還利用紋路和細(xì)線,錯(cuò)落有致的繡出一些鳥花圖案,看起來亦是極為典雅。
杜宇親手將這百家衣替仰阿莎穿好,仰阿莎本來便喜歡這種花花綠綠的衣服,而這一件百家衣雖是拼湊,但對她而言倒也無礙。
仰阿莎穿在身上,前前后后端詳了好一陣,此等衣物確是她聞所未聞的……
是夜,大家又經(jīng)一陣哄堂喧鬧之后,便是有意回避,默不作聲的默默退出山洞。很快,這里便只剩下了仰阿莎和墨翟二人。
仰阿莎和墨翟雖是經(jīng)過大家的撮合,也已成了夫婦。但由于一切都是太過突然,且加之二人年紀(jì)尚小,一時(shí)也并不能完全接受自己身份的突變。
仰阿莎羞澀的低著頭,目光抵著自己的鞋尖,不敢說話。而墨翟深吸一口,壯了壯膽,又輕咳了數(shù)聲,慢慢挨近仰阿莎。
“阿……阿莎……姑娘……”
仰阿莎聽得這一聲叫喚,不由噗地淺笑了起來。轉(zhuǎn)而只覺得害羞,紅著臉低聲言道:
“怎么還叫人家‘姑娘’……這都已是什么時(shí)候了……”
墨翟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雖然他對仰阿莎有著別樣的感覺,情愫暗生。但也從未想過有跟她共接連理的想法。如今既成事實(shí),恍如在夢中一般。而這一切,對于仰阿莎而言,又何嘗不是?
兩人在洞內(nèi)相距甚遠(yuǎn),氣氛亦是略微有些尷尬。最后還是仰阿莎嘟噥著小嘴,沒好氣的說道:
“你這黑炭……難道真是傻子不成?”
墨翟一咬牙來到仰阿莎身邊,想要去拉仰阿莎的小手,眼看就要觸碰到,如遭火撩,猛然縮手,仰阿莎心中暗嘆,一把將墨翟的手抓住。
墨翟被仰阿莎抓住手,一顆心呯呯而跳,卻不再那么害臊,努力穩(wěn)住心神,輕聲喚了一句:
“阿莎……”
此時(shí)的仰阿莎,在杜宇和武維義的耳渲目染之下,對于周人的吟詩也是略知一二。見得墨翟的憨態(tài),將他的手是微微舉了起來,并是捂嘴笑道:
“喔?這不就是所謂的‘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嗎?倒果真是令人感到愉悅非常呢……”
墨翟被仰阿莎這一語逗樂,頗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說道:
“阿莎竟也懂得這些?呵呵,翟雖不擅于吟賦詩歌,但好歹也從兄長哪里聽到過些……不曾想,阿莎姑……阿莎竟也能解得其中韻味,確是實(shí)屬難得呀。”
仰阿莎聞言,突然臉色驟變,竟是一臉氣鼓鼓的狠狠捏了把墨翟的手,有些埋怨說道:
“你這黑炭……莫不是在說我不學(xué)無術(shù)?!”
墨翟一聽,急忙辯解言道:
“哎呦,不不不!阿莎如今既已是翟的良人……翟又豈敢?!”
仰阿莎聽到“良人”二字,整張臉都是紅彤彤的,就連脖子都呈出緋紅色來。愣了一會(huì)兒,又以細(xì)不可聞的聲線言道:
“你這黑炭當(dāng)真是不解風(fēng)月……對了,既然宇兒姐姐時(shí)常喚武先生為‘武郎’,那日后,我便稱你為‘墨郎’可好?”
墨翟心中歡喜,竟突然是鼓起勇氣,將仰阿莎是一把摟在懷里,并是說道:
“自是好的……勿論阿莎如何稱呼與我,我都……”
未待墨翟將此言說罷,只見仰阿莎卻又是撒嬌一般的叩錘了一番墨翟的胸脯:
“怎么?如何還不改口?為何還稱我為‘阿莎’?‘阿莎’于外人喚做即可,墨郎卻不可如此叫!……莫不是墨郎并不想娶阿莎為妻?這一切可都是武先生和宇兒姐姐作得主的,難道你本意并非如此?”
墨翟聞言,又是一陣慌忙,但旋即又亦是拿定了主意:
“哪里哪里……翟如何會(huì)做此等想法……莎兒這般說墨郎,可當(dāng)真是冤枉了墨郎了。其實(shí),翟的心中,早已是有了認(rèn)定。之前之所以不敢明言,皆是因?yàn)樯绿仆涣思讶恕H缃裆瘍罕闶俏崞蓿蓜t永遠(yuǎn)都是莎兒的郎君……”
仰阿莎心中歡愉,墨翟雖是說不出什么很好的辭藻來,但此言卻也是無比真實(shí)誠懇。她看著墨翟,又是淺笑一聲問道:
“那……墨郎……是在什么時(shí)候喜歡上我的?”
墨翟不禁回想了一陣,并是說道:
“莎兒問我何時(shí)動(dòng)了真情的,這翟卻還真是回答不上來。只不過,往日里每每跟莎兒打趣斗嘴,卻并不會(huì)因此而覺得厭煩,反倒是覺得頗為有趣。雖然莎兒因頑劣而誤過事,但墨郎內(nèi)心深處,也并沒有責(zé)備之意……也許便是在這種潛移默化之下……”
墨翟的話還沒說完,仰阿莎不滿的將他推開,沒好氣的說道:
“好哇,原來在你眼里,莎兒都不過是個(gè)頑劣誤事之人!”
墨翟一拍腦門,知道又是誤言,不禁又是忙于辯稱道:
“啊?!翟……不,墨郎并無此意啊……!”
“哼!你明明就有此意,還在這里狡辯!墨翟,我看你人黑心更黑,一點(diǎn)都不講良心!”
墨翟本想再辯,但轉(zhuǎn)念一想,知道仰阿莎這是在與他逗趣。于是,只輕輕拉了下仰阿莎的衣袖,將她的身子置于自己腿間,并是說道:
“哎呀,我的好莎兒啊!你可真的冤枉墨郎了,墨郎的這顆心待你一片赤誠,不信墨郎現(xiàn)在挖給你看。”
仰阿莎眼神狡獪的一轉(zhuǎn),起手順勢撫了撫墨郎的臉龐,并是婉兒笑道:
“你要是真的挖了,定然不是黑的!……那肯定是臭的,我才不要看呢!”
墨翟微微一笑,又是說道:
“既如此,聽聽總是無妨……”
仰阿莎還果真是順著耳廓貼在墨翟的胸膛前,聽著其強(qiáng)健有力的心跳聲,不禁思緒紛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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