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莫心。”

    “哎。”聲音里還帶著沒有收回來的上揚的語調。

    一個手腕就掐上了她的脖子。“嘖嘖嘖，動啥怒啊，你這個時候又打不過我。”莫心不耐煩的把這個病秧子的手掰開。一腳踹了過去。薄湛辰就這么跪在了地上。猛地抬起頭，眼睛里充著血絲。

    “嘿，”走遠了回頭一看的方子耀剛好看在這一幕，莫心拿著拳頭打跪在地上的薄湛辰。“這姑娘真夠意思。”樂呵呵的回家喝甲魚湯了，大補。

    “站住。”

    “干什么，等你恢復體力打死我啊。”莫心接著走。

    “把我扶起來。”薄湛辰發誓，一定要宰了這個女人，一定要宰了他。不過，莫心怎么會給自己埋下炸彈呢。

    “咳咳咳，你干什么。”薄湛辰的后脖子上一只腳踩在上面，本來臉已經無限的接近了沙地，這下子一下子都埋了進去。吃了滿嘴的沙子。渾身的殺意頓時傳遍了莫心的全身。

    “可以，不過。”莫心湊在薄湛辰的耳邊。“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

    “你在做什么。”燈芯腳步都帶起了地上的沙子，一路走來簡直就是飛沙走石一般的速度。

    一把推開了莫心。滿臉的心疼的扶起了地上的薄湛辰。“大牛，你有沒有事。”

    “咳咳咳咳。”薄湛辰終于抬起了頭。惡狠狠的瞪著莫心，拳頭微微的攥起來。狼的本性，即便是死的那一刻都不會向敵人求饒半分。

    “哼，打不過男人就朝著女人動手，你還真是會挑對手。”莫心月夜下眼中都是輕蔑的神色。從一開始，第一片的葉子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莫心就知道了薄湛辰就在樹上。

    “你去哪里。鎮守不準你離開我家院子。”燈芯顧著地上的癱軟在自己的懷里的大牛，就拉不住蹦噠的莫心。

    “上茅廁。”莫心擺擺手，一副我不打擾你們好戲的樣子。

    薄湛辰耳邊的咕咚咕咚的心跳聲，看著莫心離去倒是整個人的神經緊張了起來，那個搗事精不在自己的身邊了，反而更多了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呢。

    “大牛哥。我這就扶你回去休息。”燈芯嬌羞的馱著一頭牛。薄湛辰想要反抗，無奈雙腿打顫心有余而力不足。

    “呼”的身后一個黑影閃過。

    “誰。”后腦勺一陣涼風。莫心猛地一回頭。身后的一片落葉還在半空之中沒有完全的落下。身后剛才有人經過。

    快速抽出了藏在了手里的一根削尖了的木棍，猛地就向著身后一個轉身插了過去，這是莫心的全身的力氣。

    “咔嚓。”面前的一個黑影的臉上竟是被直直的劃開了一道口子，整張臉都掉落了下來。

    “啊”莫心楞了一下。黑影渾身都帶著一種難以掩蓋的冷酷的血腥之氣。

    “怎么了。”離得最近的方子耀屋子里掌上了燈，趕緊的跑了出來。見是莫心一個人站在沙地里，瑟瑟發抖。

    “剛才，剛才，有個人的臉掉了下來，掉了下來了。”莫心哆哆嗦嗦的不敢看。反手指著地上。

    “什么呀，不就是一個破鐵片子嗎。”方子耀伸手撿起來的時候將鐵片子在地上蹭了一下，上面的血跡瞬間就不見了。“你看。”特意湊到了莫心的眼前。

    “哦？”莫心鼓足了勇氣看了一眼，真的只是一個鐵片子。可是，剛剛的那個黑影。地上的沙地里竟是沒有一點人走過的痕跡。

    “那個，你能不能給我兩只鱉。”莫心眨吧眨眼睛，臉上的驚恐之色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種黑夜之中也難以掩蓋的狡黠。

    “你就是為了這個東西來的吧。”方子耀環抱著胳膊，一下子就看穿了莫心的心思。

    “聰明，嘿嘿，咱們這不是也是戰友了吧。你家又不缺這兩只。”莫心嘻嘻的笑著。

    “缺啊，缺的何止是兩只。”方子耀仰起頭。“你說吧，這個也得有個時限。你要是一天來給我要兩只，我怎么辦，不能讓你把這一整個池子的王八都給我撈干凈了。喂喂喂，你給我住手，我同意讓你撈了嗎。”方子耀一個不留神，身邊的小人已經不見了。自己家的池塘面上一個灰色的身影正在賣力的往上拉網。

    “我幫你。”

    “謝謝。”莫心下意識的甜甜的笑了笑，伸手觸及到了一個冰冷的溫度。

    “哈。”莫心下意識的往前一躲。

    幸虧方子耀心疼自己家的王八池，趕過來看一眼。正是看到了某一個正在偷人家的王八的傻妞正在往池子里跳。“你也不用這么著急吧，王八雖然是笨，也不至于讓你一個旱鴨子抓瞎就能捉住的，你拉我的手干什么呀。”

    “剛才我的身后是不是有一個人在給我拉網。”不對，方子耀的手是溫熱的，剛才的手分明是冰冷的。隱約間自己的眼前還有一道紅光閃過。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嫦娥下凡啊，總是有人在你的身邊圍著你轉，你的身邊很不幸的今晚上就只有我一個。”方子耀叼著一個牙簽，一伸手，拉上來了十幾只的王八。

    “啪。”扔在了地上。“你自己挑兩只吧，不過，明天我可是要看到效果的，不然，這兩只鱉的成本我可是要收回來的。”說完一溜煙就瘤進了自己的房子，快速的關上了房門。

    “呼。”屋子里的豆大的燈光吹滅。對著黑夜之中坐在了凳子邊上的一個少年壓低了聲音。“你今夜太冒失了。”

    “看來你對著片土地還是很有感情的呢。”就連聲音里都透著一股冰冷。

    “我不準你在這里動手。”方子耀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地上仔細的挑選著王八的那個女人，皺起了眉頭，那個女人是個傻子嗎，一夜被人嚇了兩次，竟然還有心情在那里仔仔細細的挑選王八，這個時候就應該撒丫子跑，就是金山銀山也絕對不停步好不好。

    “哎呦，”莫心費力的拖著自己的戰利品離開了。方子耀心中終于是松下了一口氣。別過頭。“今日的事情，我希望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這里是我們方家的故鄉，爹娘都為此贖了一輩子的罪，你不能破壞。”

    “你覺得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方唐手指節一下一下的敲擊在桌面上如同是一個凍得梆硬的大冰塊，發出“咚咚咚咚”的聲響。像是深谷發出的神靈的召喚聲。

    “難道這里還有其他人？”方子耀聽出了方唐的話語里的其它的意味。“難怪。”

    “什么，這里還有其他的事情。”

    “沒有了，不過，哥，你為什么要接近那個女孩。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姑娘而已。”

    “普不普通我自有分寸。還有什么事情。”

    “爹娘一定很想你，希望你能去祭拜。”方子耀低著頭，說話間很是別扭。

    “嗯。”

    方子耀還想說什么終究是憋了回去。

    “嘩啦嘩啦。”莫心吧什么東西倒進了燈芯家里的魚塘，活蹦亂跳的就跑進了自己的小屋子。

    “爹。”一進門，燈芯脆生生的帶著一種決絕的叫喊聲嚇得莫心差點腿腳一軟就應了出來。“咦？”趴在門縫里偷偷地看了一眼。

    這老漢剛剛起死回生還是不消停，第一個就拿自己的女兒出氣。看來老漢這一腳踹的不輕，縱使是這從小就在漁家長大的比較壯士的女孩子也是一腳就被撂倒在了地上。抽抽搭搭的哭著。

    “爹。我不嫁給方子耀。爹爹想要一個魚塘，以后我們孝敬你就是了。我不要嫁給他。”燈芯誓死不從。莫心覺得這不是一出好戲嗎。

    正看到起勁了，忽然感覺正前方一道銳利的殺氣透過門縫的準確的灑在了莫心的身上。

    莫心順著殺氣往回捋，正好對上了被五花大綁在了椅子上的最厲害被塞著看不清楚是破布還是破襪子的東西一臉的幽怨外加威脅的瞪著莫心。突然，那瞇著一條縫的眼睛透出殺氣忽然變得圓潤起來。隱約帶著一絲的驚恐。

    身后一陣凜冽的寒風劃過。

    莫心猛地一推門。沖了進來，剛剛的身后那分明就是一掌結結實實的殺氣。

    莫心的突然出現又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來自屋子里的幾個人的殺氣。門外，一個人都沒有。

    “你？”燈芯像是看著一個極其大的仇人一樣看著莫心。“就是你設計要害死的爹爹是不是。”

    “啊，你說什么啊。我也是差點被淹死好不好。”真是狗咬呂洞賓。明明是你們設計要害死我，結果自己先中招了好不好，還給我倒扣一屎盆子，倒是一家子人好意思。

    “哈。我困了，你們一家子人接著慢慢談家事，我就不奉陪了。”莫心打著一個巨大的哈欠，假裝沒有看到薄湛辰的求救的信號。

    “咚。”門外一聲巨響。莫心幕的打了一個冷戰。轉身看著薄湛辰說。“這個，我們倆畢竟是一起的，分開也不好，死了一個你們也不好交差是不是。”

    “站住。”燈芯眼睛里幾乎是帶著獠牙看著莫心的手。莫心的手還沒有碰到薄湛辰的一個衣角。“你明天就走，離開這里，我們家不歡迎你。”

    “我又沒有打算留在這里，你可別自作多情了。”莫心差點把自己嗆到，翻了一個大白眼。這姑娘的自我感覺還真是良好。

    “燈芯，不要再鬧了，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難道想要忤逆我們是不是。”老漁夫說出來的話竟然還有點文縐縐的，莫心都不免高看他一眼。

    “爹。可是，我，我不喜歡方子耀。”燈芯說著瞥了一眼五花大綁的大牛，臉上泛起了紅暈，這種曖昧的氣氛就算是個瞎子都能清楚地感受得到。

    這個燈芯不簡單啊，當著這么多的人就敢給薄湛辰示愛，薄湛辰要是栽在這個女人的手里，那可是就有好戲看了。嘿嘿嘿嘿。

    屋外一陣冷風飄過。莫心鬢角一股涼颼颼的。“嗯？”一抬頭，屋子外面似乎是有人在直直的看著她，但是，極盡全力的看著黑夜之處，又是什么只有一片冷冰冰的黑暗。

    好像，好像，黑暗處一直都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就那么看著自己，冰冷之中帶著一種溫暖。

    “姐姐。”

    “哈。”莫心猛地回頭，自己剛剛是不是聽到了有一個男孩的聲音。回頭看時依舊是白月光籠罩之下的黑夜。

    莫心的心思哪里會逃得過薄湛辰的眼睛。

    “啪、”莫心一拍巴掌。“不如就這樣吧，自古就是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我相信燈芯的陽光。我祝福你們。”

    身后射過來一陣帶著鋒芒的目光。莫心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的。只能干瞪著眼睛假裝不知道。硬著頭皮上了。

    “嗯。”燈芯這個時候看著莫心的眼神就像是花開了一樣，如此大的反差莫心真的是不適應。還怕她把自己給當成肥料了，不過，看著燈芯看著薄湛辰的目光。莫心才知道什么叫做如坐針氈。

    這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爹，娘。”燈芯滿眼的淚光。莫心心中暗驚，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哎呦，你掐我干什么。你身上這點勁都用在我身上了。”莫心像只踩著刺猬的猴子一樣猛地跳開了。對上了薄湛辰怒氣沖沖的臉。

    “我不同意。”薄湛辰憋了好一會終于是憋出了幾個字。

    “別啊，這燈芯姑娘如花似玉三貞九烈還是一個黃花大姑娘。你咋樣的都不吃虧呀，你們男的不就要這些東西嗎。”莫心一雙手使勁的搖晃薄湛辰，晚上就吃了這么一點的東西都快被她搖晃出來了。

    “娘。”燈芯小心的拽著自己母親的衣角。低著頭慢慢的搖晃著撒嬌，上演了在無數的家庭意見相左的時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前奏。

    “老頭子，你看，這，姑娘也是就這么任性這一次，要不？”這就是當娘的一貫的模式，無休止的縱容。

    燈芯的眼睛都大了三圈。閃著布靈布靈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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